姜平神色自若推開了懷里的侍女。

“二小姐，你怎么來了？”

侍女也反應(yīng)過來，匆忙起身跪伏在地，惶恐不已。

“奴婢見過二小姐！”

秦如霜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臉龐，對眼前這一切似乎視而不見。

“我與你有話要說。”

姜平點點頭，沖侍女吩咐了一聲。

“你先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

等侍女離開后，秦如霜嘴角多了一絲莫名之意。

“看來本小姐來的不是時候，擾了你的雅興啊？”

不知為何，言語中竟有一種酸意。

姜平倒是沒聽出來，只當(dāng)是這小娘們在與自己開玩笑。

“哪里哪里，二小姐這么說就折煞姜某了。”

“不知二小姐深夜造訪，可是有何吩咐？”

“明日返航后，你去掌舵室找我小姨。”

“找……小姨？”

姜平驚訝出聲。

一時之間，他不明白這位筑基大修找他有何貴干。

秦如霜瞪了一眼姜平。

“是我的小姨！”

“你該叫齊前輩！”

“哦……齊前輩有何貴干？”

秦如霜心中輕哼一聲，藏在脖頸的一抹羞紅褪去。

“本小姐說過，等回七星城后，要送你學(xué)習(xí)泛舟之術(shù)。”

“我小姨可是二階舟師！”

“趁著返航這兩三日光景，讓你先觀摩一番。”

姜平心頭一動。

舟師一向神秘，泛舟之術(shù)更是把持在各大門派家族之中，散修鮮有涉及。

一旦修成泛舟之術(shù)，那就是行走的香餑餑。

無論走到哪，都會派上用場。

“多謝二小姐！”

秦如霜紅唇微動，本想再說點什么。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最終，化為一句情感飽滿的輕哼。

“哼！”

……

第二天，日出時分。

當(dāng)各散修想要下船取舟，照例出海時，卻被告知今日不能下船。

還未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

秦如霜便現(xiàn)身于高臺之上，雷厲風(fēng)行宣布返航。

隨著她一聲令下。

這座沉寂在青山群島足有一月半余的龐然大物，終于再度蘇醒。

劃破千層浪，向東而行。

眾散修自然是反應(yīng)各異。

有因早已賺夠的，此刻笑逐顏開。

也有嘆息不止，覺得自己還能再戰(zhàn)的……

……

當(dāng)然了，這一切都已經(jīng)與姜平無關(guān)了。

此刻他正在寶船底部的一間寬闊房間內(nèi)，恭敬地像個剛步入學(xué)堂的懵懂學(xué)徒。

入眼處，盡是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按鈕，用來操控整座寶船。

至于每個按鈕具體對應(yīng)的功能，姜平尚且不知。

因為這位身形婀娜的筑基大修，自打姜平進門以來，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自顧自把玩著手中巴掌大小的羅盤。

姜平也不知何處得罪了這老娘們。

“興許恰好遇上了每個月的那幾天吧……”

心中幽幽想道，他只得如此安慰自己，聊以慰藉。

也不知倚著門框站了多久，齊畫燕這才不緊不慢開口。

“小子，你可知泛舟之術(shù)，乃是玄靈大陸公認的機密。”

“晚輩略有耳聞！”

“你可知為何？”

姜平神情一振，忙拱手道。

“晚輩不知，還請前輩解惑！”

似是很滿意姜平的作態(tài)，齊畫燕微微頷首，開口道。

“玄靈大陸雖名為大陸，但實則是以汪洋為主，陸地島嶼加起來，攏共不過一成。”

“汪洋深闊無邊，唯有泛舟，方可渡之！”

“這等秘技，若是滿大街都是，那豈不亂了套了？”

齊畫燕的意思，姜平聽懂了。

無非就是人族高層，也就是那些世家大族、宗門大派聯(lián)合起來，只許泛舟之術(shù)在高層流通，從而杜絕泛濫。

以此更好地拿捏底層散修，鞏固自身地位。

比如像散修漁民一般，只能依附于秦家，方可出海。

說到此處，齊畫燕幽如深泉的眸子看了過來。

盯著姜平。

“所以，你憑什么覺得，你有資格學(xué)習(xí)這泛舟之術(shù)？”

姜平?jīng)]有像齊畫燕意料之中的，那般窘迫、失態(tài)。

只見姜平輕笑一聲。

原本微屈的身子，此刻直了起來。

“泛舟之術(shù)再是高深，也不過一門技藝而已。”

“姜某既然是人，非驢非犬，有何學(xué)不得？”

齊畫燕眼中閃過一抹訝色。

她確實有些驚訝。

秦如霜其實很早便與她提起過姜平，言語之間，頗多溢美之詞。

可據(jù)齊畫燕最近的暗中觀察來看，此子不過是偷奸耍滑的粉墨之徒。

這讓她覺得秦如霜是看錯了人。

花費了大力氣，結(jié)果培養(yǎng)出一個奸詐小人，齊畫燕自然是一百個不愿意。

可適才這兩三句話，反倒是讓齊畫燕頗有些眼前一亮。

神色緩和了幾分，齊畫燕再度開口。

“不錯，希望日后你也有這般氣節(jié)，而非逞口舌之能。”

“多謝前輩教誨，晚輩銘記于心！”

又開口提點兩句之后，齊畫燕這才說到正題。

“修成泛舟之術(shù)后，便可成為舟師。”

“舟師，渡人亦渡己。”

“普天之下，這舟師共分九階，以一階最低，九階最高。”

姜平聞言，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階舟師，可泛舟三丈，于近海迎風(fēng)破浪！”

“二階舟師，可控舟數(shù)十丈，穿越迷霧屏障！”

……

“至于九階舟師……據(jù)傳能以身為舟，往返于陰司天宮之間，遨游時空銀河，肆意穿梭古今……”

聽完齊畫燕的介紹，姜平早已是目瞪口呆。

“以身為舟……遨游時空銀河……這得是何等氣象啊！”

齊畫燕輕咳一聲，將姜平拉回現(xiàn)實。

“小子，你就別好高騖遠了……這七星城綿延數(shù)萬年，至高也不過出現(xiàn)過三位四階舟師。”

“光是四階舟師，便足以馭舟數(shù)千丈，上可游于萬丈高空，下可深入無盡汪洋……至于九階舟師，只存在于傳聞之中！”

“前輩教育的是！”

“還請前輩傳我泛舟之術(shù)！”

見姜平神色誠摯，齊畫燕的臉色緩和幾分。

“這泛舟之術(shù)，乃是機密。”

“每個修行該秘術(shù)的舟師，都會立下大道誓言，所以本座也不能傳你的。”

“唯有等回到七星城后，霜兒上稟得批之后，方才能傳你秘術(shù)。”

“這兩三日你觀我如何借助這星盤控制行舟，自行體會一番。”

“其中不涉及隱秘的，我也可提點你一二。”

“至于能領(lǐng)悟多少，則全靠你的悟性了。”

姜平點點頭，口中稱謝。

“不用急著道謝！”

“我知道你略通煉器之道。”

“可泛舟之術(shù)自人族誕生起便有流傳，其修行難度，猶比修仙四藝更高。

“即便是本座現(xiàn)在讓你在一旁看個究竟，你也不一定能修行到家。”

“所以，你最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