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峰。
一名儒雅青年,目送封一陣飛走。
“那封一陣,看那樣子,是朝內務峰飛去了,他去那里干什么?
咦,等等!我似乎也要去內務峰!
丁月缺的玉簡傳書,就是從內務峰傳過來的!
差點兒忘了,我得去好好教訓那個欺負我侄兒的人!”
儒雅青年冷冷一哼,祭出一座飛舟,一躍而上,朝著內務峰的方向快速飛去。
內務峰。
月俸發放點。
一眾弟子看著眼前的一幕,臉上的表情,居然已經顯得有些麻木了。
沒辦法,任誰一天震驚那么多次,都得麻木。
楚星云和丁長老玩著貓捉老鼠的游戲。
丁長老追,楚星云逃。
他再追,他再逃。
不過,這一追一逃已經由原本的生死局,變成了荒誕局。
楚星云哪里像被人追殺的樣子?
他一邊在前面“逃”,一邊還不斷回頭,打量丁長老的動向。
一旦丁長老追擊的速度稍微慢點,他不是嘲笑就是辱罵,甚至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就跟長輩呵斥偷奸耍滑的晚輩一般。
并且,不管丁長老快或是慢,他都始終和丁長老保持著三丈左右的距離,就跟丈量過一樣。
這個距離,不管丁長老如何發難,會不會突然變速,會不會突然扔出手里的金棘圣網,都奈何不了他。
兩人這么一追一逃,其實也沒過去多久,但無論對于丁長老來說,還是對于一眾圍觀弟子來說,都顯得有些漫長了。
當然,只有三人除外。
楚星云,鐵柔柔,皇甫鐵柱三人,都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一人繼續挑釁,兩人繼續喝彩。
丁長老只覺得自己已經頭暈眼花,頭重腳輕了。
他體內的真元幾近耗盡。
要不是身為長老,還有著幾分自尊心在,不愿意當著這么多弟子的面丟臉,他現在就能一頭栽倒在地,睡三天三夜。
他是真的跑不動了。
“老東西,你是沒睡醒嗎?你不是牛嗎?
牛哪有這樣偷懶的,天還沒黑,就想睡覺?
趕快,跟上我的節奏,跑起來!
對,腿抬高!跑!跳!
對,高一點兒,再高一點兒……”
楚星云拍著巴掌,似乎想要用聲音刺激一下丁長老的神經。
丁長老果然受到了刺激,眼中露出憤恨之色,猛地往前踏出一步,踏出了小半米距離,惡狠狠扔出了手里的金棘圣網。
咻。
看著金棘圣網襲來,楚星云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第一次沒有躲避。
啪嗒。
金棘圣網在距離楚星云一丈遠的位置,落到了地上。
一眾圍觀的弟子,尤其是屬于內務峰的弟子們,直接捂住了眼睛。
丁長老現在的樣子,完全沒法看呀!
居然連將金棘圣網扔向楚星云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這不可能,你的真元,怎么會比我還雄厚?”
丁長老心里一陣憋屈,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今天這個臉,算是丟盡了。
要不了多久,他就將成為整個內務峰的笑柄,也將成為整個天岳宗的笑柄。
早知道如此,他今天,就不該幫丁月缺的忙,對付楚星云。
事情也不至于發展到這種地步。
他可謂是里子面子,全都丟光了。
可這,誰能想得到呀?
他一個堂堂的武宗境七重,無論是身法還是速度,居然都比不上一個武宗境一重?
更離譜的是,自己和他打“持久戰”,居然都沒耗過他!
自己體內的真元,已然耗盡,而他還跟沒事人一樣,體內真元仿佛無窮無盡一般,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丁長老呀丁長老,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性格卑劣也就罷了,眼界居然也這么窄。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體內真元沒你雄厚,只是我所施展的身法,所消耗的真元,并不多呢?
你跟個沒頭蒼蠅一樣,毫無節奏地胡亂追擊我,手里的靈寶金棘圣網,又沒有節制地亂扔,你說,你的真元,消耗得能不快嗎?”
楚星云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真元更加雄厚,因此故意將造成如今局面的原因,引向了丁長老。
丁長老一愣,回憶著追擊楚星云之時的情景,越回憶臉色越是難看。
似乎,真的如楚星云所說的那般,自己追擊他之時,由于太過心急,對真元的使用,沒有精打細算,的確浪費了許多。
“但是,真的多到了那種地步嗎?”
丁長老拍了拍腦袋,想要想清楚,但是,腦子一片混亂,根本就想不清楚。
見丁長老不說話,似乎是默認了楚星云的話,一眾圍觀的弟子們,也終于“恍然”。
原來,不是楚星云的真元更雄渾,而是丁長老浪費了太多真元!
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這……這也太好笑了!
一些圍觀的弟子,居然捂著嘴偷笑起來。
今日之事,作為今后一年和師兄弟門吹牛之時的談資,應該夠了!
如果不夠,自己可以再自由發揮一下,多說點兒丁長老失了智的“細節”。
“丁長老,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楚星云忽然背負雙手,一臉笑意,大大方方走向了丁長老。
蹬。
丁長老看著楚星云的臉,總覺得這張臉不懷好意,居然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嘖嘖,你退后一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堂堂長老,不會怕了我這么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吧?”
楚星云呵呵一笑。
圍觀弟子們,大多也笑了起來。
當然,除了內務峰的弟子們。
他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你……你究竟想說什么?有什么事情,是我沒發現的?”
丁長老說話居然有些結巴。
“我想說,你難道沒發現,咱們的強弱對比,逆轉了嗎?
剛才你強我弱,現在是我強你弱了。
你也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我揍一頓吧?
那么,給我三倍月俸,玄光符我可以不交上去。
今日之事,你從此不提,那我也從此不提,如何?”
楚星云微笑著,傳音給丁長老。
丁長老瞳孔猛地一縮,傳音道:“三倍月俸?你打劫嗎?你休……”
楚星云突然眼睛一亮,打斷了丁長老的話,激動道:
“多謝丁長老,你提醒了我,現在優勢在我,我為何不直接打劫呢?
給我五倍月俸,悄悄給,沒人知道那種。
否則,今日之后,你怕是沒臉待在天岳宗了。”
“沒臉待在天岳宗,啥意思?”丁長老聲音發顫。
“一個長老,被內門弟子揍了,掛旁邊那棵歪脖子樹上了,你說他還有臉待……”
“我是不會屈服的!你休想威脅我!
你敢如此羞辱一位長老,只怕你也待不下去!”
“抱歉,補充一個細節,把你掛樹上之前,你身上衣服還莫名碎了,坦坦蕩蕩。
甚至,某些部位,還會被萬毒峰的靈蜂,哦不,毒蜂蟄一下幾下幾十下的。”
楚星云已經走到了丁長老面前,說話之時,拿出一面牌子在丁長老面前晃了晃,以加強自己的話的可信度。
別人沒看清,丁長老是看清了。
那是萬毒峰的通行令牌!還是擁有洞府的那一款!
“你……你是萬毒峰的人?你在萬毒峰開了洞府?”
丁長老臉色變了,變得前所未有的難看,冷汗涔涔流下。
“不信?”楚星云有些不爽。
這老東西,莫非看穿自己身上其實沒毒蜂?
失策呀!說毒針不好嗎?
怎么就順嘴說成了毒蜂呢?
然而,他顯然想岔了。
丁長老幾乎帶著哭腔,傳音道:
“信!我信呀!你是萬毒峰的人,你早說呀!
你早說,何至于此呀?
五倍月俸,我給!
再多給五倍,咱們化干戈為玉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