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眼神傳功,義無反顧
- 無限:開局岳家軍,轟殺完顏構
- 何人奏我長河吟
- 2252字
- 2024-02-14 12:00:00
李沉舟凝視著老人那厚實依舊,卻又像忽然單薄了許多的身影,嘴唇微微顫抖。
想說的詞句像一塊鐵,堵在了胸膛里,心頭發悶。
但李沉舟終究是李沉舟。
他只說了一句話,便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背叛你,我沒后悔過。”
等李沉舟走出很遠,燕狂徒才抬起頭,對著河那邊道:
“小子,看了這么久笑話,還要藏到什么時候?”
“你們兩個,還真不愧是父子,都是一樣的別扭。”
一條人影踏波逐浪,橫江東來。
在他身后,原本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每隔丈許就出現一個水流渦旋,就像神人巨足踩出的腳印,延綿數十丈,形成一條清晰“水道”。
踩水如履平地,風馳電掣的輕功,已足以稱得上驚世駭俗。
但最令人震驚的,還是這在江中留印,久久不散的深厚內功。
兔起鶻落間,葉橫舟已落在燕狂徒身前。
他此刻已換青褂衫、黑布鞋,原本屬于沙場悍將的英風銳氣盡數斂去,就像一名負笈游學的士子,目光溫潤,風塵仆仆。
看著李沉舟的背影,葉橫舟搖頭,感慨道:
“唉,你們啊。”
燕狂徒李沉舟這對父子,在原著中還來不及相認,就先后死于朱俠武的偷襲,不得不說是絕大的悲劇。
好在,現在他們都還活著,還有未來。
人世間的煩惱糾葛大多如此,武功再高也罷,總有做不到的事。
葉橫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此情此景,他也只能嘆息一聲,無奈道:
“算了,總歸是有些正常的交流,留待來日吧。”
燕狂徒根本不接葉橫舟的話,只是上下打量他一陣,長嘆道:
“你……真練成了?看來,不是我發現了你,而是你故意露出行跡。”
葉橫舟搖了搖頭。
“還差一點,不過已經足夠解決你現在的問題了。”
深知這老頭的古怪脾氣,葉橫舟根本不給燕狂徒開口的機會。
事實上,在說話時,他已經出手,不需任何肢體動作,只用一個“眼神”。
在《少年無情》世界線里,一代戰神關七僅憑目光,便將“先天無形罡氣”隔空傳給無情,令這經脈受損,無法修行內功的可憐人,只需專神、集中,就能運一時之輕功,發無邊氣勁之暗器。
現在的葉橫舟,憑借“山字經”的心神異力與“嫁衣神功”渾厚修為,也能做到同樣的事情。
燕狂徒渾身大震,只覺冥冥中有股磅礴雄勁從囟門灌入身軀,片刻間滌蕩至周身各處,滋養氣血。
自武夷山之戰后,逐漸干涸的丹田氣海也開始恢復生機,不斷流失的真氣內力也開始回流。
老人凝神運功,吸納、鞏固這份龐大真氣,原本略帶霜白的頭發開始變得漆黑,枯萎的皮膚也變得光滑細膩,就連呼出來的氣息,都顯得格外清新。
半柱香后,燕狂徒猛地清醒過來,吐出一口瘀血。
他看著佇立原地的葉橫舟,目光中有震驚,更有喜悅、興奮。
“看來,這門‘山字經’,算是給對人了。”
燕狂徒深知,就算是十幾年前,處于鼎盛時期的他,也絕無此等手段。
無論這是“山字經”的效力也好,還是什么其他的功夫也罷,至少都說明一件事。
——在武道之路上,還有他燕某人未曾觸及的領域!
對燕狂徒這個太早就登臨武道絕巔,傲視天下英雄的傳奇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從不懼怕高峰,只怕眼前無峰可攀。
興奮過后,老人看著目光略顯混濁,面容也有些頹意的葉橫舟。
顯然,如此傳功,即使是對這個過分神奇的年輕人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已令他元氣大傷,功力損耗過度。
這份恩情,燕狂徒說什么也要有所回報。他大手一揮,斬釘截鐵道:
“在你恢復功力前,我為你護法。”
葉橫舟搖了搖頭,聲調有些虛晃,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堅定。
“老前輩,我只是為還你這份傳道之恩。你要是真過意不去,就去北方戰場,相助岳帥直搗黃龍,大破金賊。
去臨安的路,我想一個人走。”
燕狂徒眉頭皺起。
“你還想去戰完顏決?就憑你現在的狀態?”
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葉橫舟的傳功,的確幫他穩住了真氣逸散的癥狀,但想將傷勢恢復完全,怎么也需休養十天半個月。
如果還想練回全部功力,則至少要半年光景。在這段日子里,他未必是完顏決的對手。
盡管從未對人說過,可燕狂徒卻向來覺得,這位金國第一人的實力,再怎么高估都不算過分。
只是想到這里,燕狂徒卻沒有半點退縮之意,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這種以弱擊強的戰事,他已記不清有多少年未曾體驗過了。
有趣,實在有趣。
葉橫舟又搖頭。
“我是要去和趙構談談,他要是聽得下去,皆大歡喜。聽不下去,我就換個人來坐金鑾。”
“換個皇帝”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在他嘴里卻顯得理所當然,好似天經地義一般,就連燕狂徒這等狂人也聽得心驚。
“你要殺皇帝?”
老人瞳孔放大。
他雖自命狂人,蔑視世俗規矩,更唾棄那尸位素餐、賣國求榮的天子,卻也從未動過殺進京城,換一個皇帝的想法。
不管燕狂徒武功多高,經歷多豐富,可既然生活在這個皇權至上的世界里,就不免會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
總有些東西處于他思維的禁區、盲點,讓燕狂徒不愿去想、去做。直到葉橫舟一語道破,他才恍然大悟。
皇帝也是人,有什么殺不得的?
燕狂徒深深看向葉橫舟。
“好膽色,比起你,我這個狂人,倒像是自吹自擂了。”
葉橫舟只是一笑。
“老前輩豪情天縱,我一向心神往之。”
燕狂徒一愣,爽朗大笑:
“這馬屁,夠爽。”
知曉葉橫舟心意已決,老人也不再拖延,立刻準備動身北上。
在臨走前,他忽然回頭,問了個古怪的問題:
“你既然能掐會算,這次上京的吉兇如何?”
葉橫舟怔了怔,才想起自己有這個人設,便在老人的注視下,裝模作樣地掐訣,片刻后才搖頭晃腦地道:
“自然是一帆風順,暢通無阻。”
見他這副做派,燕狂徒才驗證了心中的猜想,松了口氣似地搖頭。
“你小子,倒是慣會裝神弄鬼,差點把我都唬住了。”
被當面拆穿謊話,葉橫舟也不覺尷尬,只是坦然道:
“無論吉兇,義無反顧。”
“好!”
老人胸中豪氣大生,縱聲長笑。
笑聲震撼四野,江水激蕩如雷,浪濤炸起,濁浪排空,轟隆聲一時不絕。
“你小子,果然對我胃口!”
葉橫舟拱手抱拳:
“前輩,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