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酒店自助餐廳。

李茗挑好食物，在一個靠窗座位坐下，慢條斯理地吃著。

對面的羅進遞了一張報紙過來，平淡地說道：“你昨天的發言見報了。”

李茗接過，翻到娛樂板塊攤在桌上，邊吃邊看。

【天方夜譚！馮大炮后繼有人！昨日，青年導演李茗在京城舉行了《初戀這件小事》首映禮，發言大放厥詞，大言不慚地表示電影票房劍指一億……】

“這不挺好的嘛，宣傳效果有了。”李茗很欣慰，寫得不錯，話題性拉滿。

“如果……”羅進自覺開口的話有點不吉利，強調了一遍，“我是說如果啊，如果票房達不到目標，你怎么收場？”

“馮大炮每次夸下海口也沒人跟蹤報導后續話題啊，這個話題熱度一過就沒人關注了。大不了我再發個道歉聲明，我這么年輕，看不準市場很正常，大家會原諒的！”李茗淡然道。

“你現在臉皮咋這么厚了，變化好大！”羅進張口結舌，感嘆了一句。

“臉皮不厚怎么混娛樂圈！就說你，如果簽了公司，上部電影上映后發發通稿，什么‘揚名海外的青年男演員’、‘冉冉升起的小生’等等，再把名字往陸易、黃小明、陳昆等人身邊湊，說不定你現在都火了！”

“我就算了吧，隨其自然！”

李茗只是調侃兩句，沒有強制改變他人的想法，灑脫道：“以后再說吧，說不定公司以后會拍幾部偶像劇，這個比較捧人。”

下午時間，他們按部就班地去了預訂好的電影院。這次是映后交流，所以幾人在后排悄悄坐下。

李茗觀察了一下這間放映廳，這是一個普通大廳，140個座位基本都坐滿了人，接近80%的上座率了。到接近播放時間時，電影院安靜下來。

等近兩個小時的電影播放結束，李茗帶領劉一非、羅進和閆霓三人站到銀幕前，開始做宣傳活動。本來演員中還有一個蘇暢正當紅，宣傳效果好，可最近她正麻煩纏身，沒有時間和精力來參與現場活動了。

臺下的觀眾很驚喜，沒想到自己這么幸運，能遇到電影主創到場。

首先是電影院派人送上鮮花，主持人開始介紹，李茗代表劇組表達對觀眾的感謝，然后他們四人與觀眾的互動環節正式開始。

說是四人參加的電影宣傳，不如說是劉一非粉絲見面會，更恰當！

劉一非先是應觀眾要求，唱了一首電影主題曲《落在生命里的光》。

這首歌隨著電影放映慢慢火了，不過達不到《學貓叫》的熱度，現在還是十一月份周杰輪發行的《十一月的囂張》繼續稱霸。

歌曲演唱完，緊接著她開始被提問。

“一非！我愛你！”臺下一聲尖叫傳出，一個肥嘟嘟的男士站了起來，對臺上的劉一非表白。

“愛你們！”劉一非樂呵呵地給了回應，還用手指比心。

臺下觀眾很受用，紛紛笑呵呵地開始表白。

李茗氣得火冒三丈，哪來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著要不要要不要找工作人員把他叉出去。

只見那位男士旁邊的女生，扭著他的耳朵，把他拽回座位！李茗見狀心滿意足，幸災樂禍。佩服這位勇士，帶著對象來看電影還這么大膽，回去跪搓衣板和榴蓮少不了。

過了這個小插曲，臺下一位漂亮的女生被選中，對劉一非問：“一非，我是你的粉絲，從金粉世家就開始喜歡你了。這部電影中你前期的造型，呃，挺普通的，你是怎么說服自己接受的？”

“我是一個演員，接受自己飾演角色的造型是我的本職工作，我也很熱愛這個職業，所以沒有什么說服自己的說法。”劉一非緩緩道。

“一非，你這部電影演得好好哦，比以前拍得好多了，明顯能看到你的進步！”

“感謝你的夸獎，我會繼續加油！”劉一非鞠躬感謝道。

“……”

“我想問李茗導演。”臺下又有一位觀眾開口。

李茗聽到自己的名字，精神為之一振，自己站著半天都快睡著了，終于有人關心導演了。

她接著開口說：“電影情感很真實，我很有共鳴感。就是劇情設置不太合理，我的中學生活沒有這么多的社團活動，日復一日的上課、考試。”

對于這個問題，李茗很為難。其實國內的中學生活有豐富多彩的，也有平淡寡味的，這是國內貧富差距、教育資源分配引起的問題。

這個話題鬧大了，李茗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只能含糊地回答：“這部電影表達的核心觀點，是鼓勵大家努力做自信、獨立、更優秀的自己，舞臺表演和你上課勇敢發言、考試名列前茅異曲同工，都是自己閃光的‘舞臺’。”

“啪啪啪！”

這個問題回答完后，李茗也被觀眾注意到了，對他的提問漸漸多了起來。

“電影為什么沒有安排他們在一起，太狠心了！”

“也沒確定他們以后沒有在一起，就跟現實中大多數人一樣，初戀有圓滿的，同樣不缺少遺憾。”李茗解釋道。

“都用了《開不了口》這首歌，很明顯得說明最后那個人不是他。”

“電影拍完導演的創作已經結束了，電影的評價和解讀是觀眾的創作。按你自己的理解，你們理解的都對！”李茗敷衍道。

“之前的中國風歌曲《菊花臺》，還有這次用的插曲《開不了口》，導演是周杰輪粉絲嗎？”

“哈哈，是的，十年老粉！”李茗笑著回答。

臺下一陣哄笑聲，觀眾被逗樂了，周杰輪出道才五年，哪兒來的十年老粉。

“……”

“再次感謝大家觀看，麻煩大家幫忙多多宣傳！”劉一非最后對大家揮手感謝。

在觀眾答應聲中，幾人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離開電影院。

接著他們又趕了幾場宣傳，回答著大同小異的問題。電影路演很容易讓人疲倦，因為要不停趕場，說著千篇一律的話，單調乏味。

但是酒香也怕巷子深，路演對穩定電影排片、維持話題熱度有很大作用。

還好現在沒有內卷到未來一天跑幾個城市，接連跑半個月的程度。

晚上九點，幾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坐上飛往魔都的飛機。

順利入住魔都的酒店后，他們沒有精力再玩什么活動了，都在抓緊時間休息。

凌晨一點鐘，李茗被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地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

“你睡著了？心真大！首日票房出來了。”電話那頭的人聽到沙啞沉悶的聲音，明白過來李茗這是已經睡著了。

“嗯，有多少？”李茗清醒了一些，看了下來電，對面是中影的聯系人。

“800萬！還有部分偏遠的地區沒統計上，統計好的已經有800萬！”電話那頭很激動的喊道。

“哦，才這么點啊！”

“你沒聽清嗎？是800萬，不是80萬！”

“聽清楚了啊，才800萬。”

電話那頭的人愣住了，沉默片刻，沒好氣道：“行了，等你明天清醒了再說。”

電話被掛斷了，李茗反應過來，現在是06年，這個首日數據雖然與《無極》剛創造的記錄2115萬相差甚遠，但對比其它電影已經很好了。

于是他放下心來，不出意外電影不會虧本了。不過他心情沒有太大波動，未來那些電影首日動不動就破億，差點的也好幾千萬，自己這部連一千萬都沒上，有啥好激動的。

李茗看了眼時間，打消了通知其他人的念頭，繼續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