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殺手苦練已久的無相魔音竟然被破了,情急之下,他倆掀開包裹,各自拿出刀劍,準備和沈仇拼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雙子殺手的拇指突然掉落,再也握不了刀劍。
戚總兵出手了,在場的人之后沈仇看清了他的兵器。
那是近乎透明的飛刀,夾在戚總兵的兩指間,當揮動時,速度極快,以至于雙子殺手剛剛握住刀劍就失去了拇指。
“上次砍瞎你兩的眼睛,是說你們有眼無珠。這次竟然又來找我麻煩,說明你們不光眼睛瞎,心里也瞎。回去告訴金風細雨樓,老子的命誰也拿不走。”戚總兵冷冷的說道。
雙子殺手臉色泛白,彎腰去找自己的拇指,偏偏越急越摸不著,傷口又不停流血。
“我第一眼看見你們就覺得不行,沒想到你們還真的不行。”王小亭好心撿起拇指,遞到他們手里。
“以后可行走江湖可得小心點。”
雙子殺手收攏起殘破的古琴,說道:“在入行的時候,我們兄弟就已經做好了被人殺死的覺悟。戚總兵兩次饒我們性命,兄弟們不是不懂恩情的人。有人在金風細雨樓出價很高,接下來會有更多的殺手找來,萬望珍重。”
說完,雙子殺手微微欠身,離開了客棧。
老板娘見慣了江湖廝殺,照常上酒上菜,客棧里重新恢復原先的氛圍。
江湖人吆五喝六的劃拳喝酒,誰也不拿剛才的沖突當回事。
“總兵,看來你招惹了不少仇家啊。”沈仇苦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才老板娘來上酒,順帶留下一張邀請函,竟然是邀請戚總兵參加武林大會的。
客棧服務于江湖人,不光提供吃食,也是一個公共的聯絡點。
找人、送信、銷贓……通通都是客棧的業務。
“武林大會是請我坐鎮,論背景,我家族底蘊深厚,而且有官身,黑白兩道都給我面子。武林大會的地點也設在京城,這回可熱鬧了。”戚總兵摩挲著邀請函上的燙金紋樣,這是當前武林十大家族的象征圖案。
其中就包括戚家,在武林中已經沒落的戚家。
曾經戚家最輝煌的時候,出過三任武林盟主,收容了眾多武功高手,二十四刀經就是一位已逝的高手所著。
王小亭好奇問道:“武林大會是做什么的,是一堆人打架嗎?”
戚總兵解釋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每年都有江湖人想打出名氣,打出風采,也有更多人在大會中當墊腳石。值得一提的是,今年大會的獎品是東瀛的妖刀。”
“妖刀?”柳生妍來了興趣,“我怎么沒聽說過。”
“這個我知道。”沈仇說,“雖然倭寇落敗,但是至今有殘余勢力在大魏行走,其中有一個叫猛鬼眾的忍者組織,滲透進了江湖,借此來掩飾自己的身份。
妖刀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噱頭,聽說是一把吸人血的妖兵,能夠掌控人心。看來這次武林大會有猛鬼眾的影子。”
戚總兵面目威嚴,“但看長相,倭寇與我們差不多,想要徹底的剿滅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當然了,不要低估東瀛人的韌性。”柳生妍說,“那是一個可怕的民族,面對強者,他們屈服。可當對方變弱,他們就會露出爪牙。
曾經有刀匠隱居十年,處于深山中,只為打造出一把名刀。”
“這種被東瀛人惦記的感覺真糟糕。”
如今沈仇有些能理解東瀛人的思維,那是一群做事不擇手段,內心殘酷冷漠的家伙。
偏偏他們喜歡用“大義”“武士道”等說詞美化自己,而且似乎他們自己還真信了。
柳生妍一雙秋水眸子看向沈仇,“我倒是覺得被沈大人惦記上的感覺更糟糕,如果說東瀛人是隱忍的狼,沈大人就是絕路的虎。我能感覺到你內心的瘋狂和狂怒,就像是火在燒。這種心里有火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我覺得蠻好,最起碼能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沈仇喝完杯中酒,略顯落寞。
一直以來他都在束縛自己的內心,但是他的做事手段越發激進,這一點就連王小亭都感覺到了。
吃完了酒肉,沈仇去柜臺付賬。
“十兩銀子。”老板娘面無表情的說道,一直在低頭打算盤。
沈仇付完錢,感覺自己是個冤大頭,心說:這是黑店吶,難怪戚總兵借口去如廁。
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不過幾兩銀子而已。
算算路程,距離京城還有兩天的路程,金風細雨樓的殺手蜂擁而至,卻只能看著目標大搖大擺的走進京城。
因為錦衣衛出動了,擺出幾十人的場面,專程去護衛戚總兵。
殺手們歇菜了,畢竟他們只是拿錢辦事,不想真的和錦衣衛對上。
錦衣衛背后是皇帝,殺手們只想賺錢,不想造反。
戚總兵在京城有御賜的府邸,地段不錯,按市面上的價錢,足足值一千六百兩銀子。
他青年成家,生有一女。
按照朝廷規矩,官員家人必須居住在京城。
所以自從有戚總兵要回京城的消息傳來,大宅里里外外就忙活起來。
內外燈火通明,戚夫人和女兒一家站在宅子外,翹首盼著戚總兵回來。
錦衣衛護送戚總兵回到京城,便悄然回去復命。
當遠遠看到戚總兵的身影,一個粉雕玉佩琢的小丫頭就撲到他懷里,嬌生生的喊了一句:“爺爺。”
“嫣兒乖,有沒有好好讀書啊?”
戚總兵滿面紅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一家人也迎上來,戚夫人一見面就止不住的哭。
戚總兵攬他到自己懷里,柔聲安慰。緊接著他又把沈仇拉到身邊,“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部下。在與倭寇的對戰中,幫了我大忙。大家進去說話吧。”
宴席早已準備好了,只等眾人落座。
別看王小亭殺人不眨眼,一進到金碧輝煌的大宅里,緊張的抓住了沈仇的衣角。
在這個孩子過往的歲月里,經歷過與家人的死別,流浪過百里的山路,卻唯獨沒見過富貴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