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仇感覺內心越發暴躁，喉嚨里發出氣聲，低吼道：“你給我滾開！”
鬼手進一步驅動，彌散的鬼氣形成一根根尖刺，刺穿馬大姐的手掌。
“小子，你死定了。”馬大姐的傷口處不見有鮮血流出，從容不迫的松開手。
隨機她身形倒立，雙腿連踢，每一記勢大力沉。
沈仇躲避不及，被踢飛出去，正想上前再戰，身后一道熱烈的氣息噴到他脖子。
基頭四伸出結實的雙臂，從后面箍住沈仇的上身，低聲示警：“不要得罪馬大姐，不然保證比死更痛苦。”
他將頭埋在沈仇的脖頸，深吸一口，“寶貝，你生氣的樣子真讓我心動。”
回應他的是帶著勁風的肘擊，只一擊就直接破開基頭四的眉骨。
但基頭四也沒發火，捂著額頭，依舊笑吟吟的看著沈仇，溫柔的說：
“打是親罵是愛，我就知道你愛我。”
另一邊，楊威拔出軍刺，照著咬住自己手腕的小鬼，捅了一刀。
那只小鬼慘叫一聲，四肢著地跑遠，和他那幫小鬼聚在一起，惡狠狠的看著沈仇一伙。
氣溫瞬間變冷，沈仇從氣惱的情緒抽離開，才發現聚會的業主全都停止動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仿佛看著一個死人。
臺上在跳廣場舞的老太太們停止不動，涂著冷白的妝，兩團大紅色的腮紅分外刺眼，只剩下噪耳的音樂還在播放。
沈仇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他繼續鬧下去，后果不是自己能承擔的。
當即他甩甩手，解開那兩只拉住小鬼的虛幻鬼手，坐在原先的位置上。
沈仇帶著混不吝的笑容，對馬大姐說道：“好，我守規矩，只要你保證沒人在騷擾我。”
“沒人能在祭日鬧事。”馬大姐伸出手，撫摸小鬼的腦袋。
那只小鬼嬉皮笑臉擺弄著牙刷，殊不知下一秒，馬大姐的手掌陡然發力。
小鬼發出慘嚎，卻始終無法擺脫插著他頭顱里的五根手指。
“安靜！”馬大姐厲聲說道。
小鬼捂住自己的嘴巴，將喊聲憋著喉嚨里，眼淚不間斷的流出。
在這個過程中，馬大姐至始至終盯著沈仇，她不是在服軟，而是在示威。
沈仇默默觀看這出好戲，抓起一把瓜子磕著。
馬大姐拔出自己的手指，指尖粘連著紅白的粘液，走到臺上，揚起笑臉。
“剛才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大家繼續跳舞。”
那幫老太太方才繼續隨著音樂的節奏舞動。
而那只小鬼倒在地上，身體不斷抽搐。
沈仇看了一會，就沒在關注。
鬼是不會死的，馬大姐搞這出，更像是一種警告。
不過在那之后，那幫小鬼確實沒來騷擾沈仇，也不知跑到哪去。
時間很快來到午夜，在連續欣賞了各類歌舞后，沈仇昏昏欲睡，不知不覺天空上的眼球發出的紅光更加濃郁。
“祭日正式開始。”馬大姐高喊一聲，她情緒激動，甚至嗓子破音。
沈仇被嚇得睡意全無，猛地抬起頭。
基頭四兄弟押著一個女人，走到臺上。
那女人手腳拴著鐵鏈，穿著艷麗的衣服，臉被黑色的面紗蒙住。
這時沈仇的手機震動，是薇薇發來消息。
【你看見我了嗎？】
沈仇沒敢回復，在這種情況下，他救不了任何人。
音響播放的音樂陡然一變，曲調婉轉低吟，透著股哀怨。
馬大姐拿著一把尖刀，殷紅的光芒照在她那張呆板的長臉上，高聲說了一篇祭文。
大意是將這個少女獻給神明，祈求小區和樂安康的意思。
沈仇沒打算阻止，并且親眼目睹了馬大姐如何將薇薇殺死，然后肢解。
臺下觀眾大聲歡呼尖叫，對著天空的眼球參拜。
他們對著那顆眼球似乎有著強烈的崇拜情感，將之視作神明。
但是眼球單獨作為一種器官，是沒辦法享用祭品的。
所以零碎的薇薇被盛進盤子里，端給參加祭日的業主們。
沈仇只感覺惡心，即使作為旁觀者，也無法接受所謂的祭品。
當基頭四端著餐盤，扭著屁股，彎腰走到沈仇身側。他帶著討好的微笑：“達令，我可把最好的部位給你了哦，好好享用吧。”
沈仇眼神冰冷，“你狐臭熏到我了。”
基頭四繃緊手臂肌肉，“這可是努力鍛煉的證明，不打擾你用餐了。”
他繼續去分餐食，那股狐臭味漸漸消散。
沈仇低頭看去，餐盤里是一張面皮。
大致能看出容貌，和私房照里那張臉一摸一樣。
薇薇嘴皮微動，也不知道怎么發出的聲音。
“呦~終于見面了。”
“咋樣，我真人比照片漂亮多了吧。”
沈仇用手遮住餐盤，平復了下亂七八糟的心情，方才挪開手。
“你五官不夠立體，看著讓我反胃。”
薇薇也不在意，嬌滴滴的說：“你不會吃掉我吧，畢竟這可是咱倆第一次線下見面，你可要給我留下一個好印象。”
周圍細膩的咀嚼聲響起，楊威和王偉沒有食用餐盤里的東西，他們還保留著理智。
吃完東西后，陸續有人離開，本次祭日順利完成。
沈仇端著餐盤回到出租屋里，他暫時不知道如何安置薇薇。
“你找個臉盤，加滿水，把我泡進去。太久沒補水了，我皮膚干燥。”薇薇給出指導意見。
沈仇從善如流，找了個臉盆安置薇薇，后者的臉皮都泡得展開了。
“為什么向我求救？你好像也沒掙扎啊。”
薇薇吐著水泡，“掙扎？掙扎也沒用啊。你沒吃掉我，已經算是救了我的，最起碼我現在還保有意識，勉強活著唄。”
這種樂觀的人生態度實在讓人望塵莫及。
沈仇發問道：“他們為什么要吃掉你？以后會經常舉行祭日嗎？”
薇薇：“哪有這么多為什么？鬼吃鬼能提高自身的能力，被吃掉的鬼雖然不會死，但會被使用食客壓制，陷入無知無覺的狀態，和死了沒區別。
我保留了一張臉，已經很幸運了。我可是很有用的哦，等你快睡著時，我可以在你講鬼故事。平常和你聊天，我還會講相聲。”
沈仇無語：“你是個音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