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來家里吃過飯，是個很講禮貌的小伙子。老關說他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有成為全國武術冠軍的潛力。可惜天生長短腳，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退學了。”

老太太回憶起往事，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楊威和沈仇對視一眼，后者拿出手機對準畢業照，專門放大“封無安”的臉，拍了一張照片。

他隨口說道：“這個人的名字很像古人，聽起來比較特殊。”

老太太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還有第三個人，愣了一下，隨機想起的確有兩個人來找自己詢問案情，大概是自己忽視了。

“據說他的名字是自己起的，進入武校是因為看了不少功夫片，尤其崇拜江湖俠客，所以產生習武的念頭。可實際上，練武可達不到飛檐走壁的效果，頂多能登高跳遠。”

沈仇深以為然，那些電影橋段是經過藝術加工，所謂的功夫只能通過苦練，從而獲得對身體強大的操控能力，始終將身體技能保持著一個旺盛狀態。

楊威基本已鎖定嫌疑人，繼續挖掘有用線索。

“你能聯系到封無安嗎？今早搜查的時候，沒有發現關老師的手機。”

“他總是嫌手機累贅，不愛帶在身上。如果能及時報警，說不定也不會走了。”

老太太又勾起傷心事，從茶幾下方的隔板，拿出一個翻蓋手機。

她戴上老花鏡，在通訊錄里翻找，找到了封無安的電話號碼。

“這就是他的號碼，不過好長時間不聯系，我也不確定他還用不用這個電話號碼。你們是懷疑這個人嗎？他和老關一直關系很好，不應該的。”

“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就清楚了。”楊威建議說，身邊沈仇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封無安真是殺人兇手，貿然打電話不會打草驚蛇嗎？

但論辦案，楊威才是專業的。因此沈仇沒有阻止，靜靜的靠著沙發上，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老太太明顯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撥打了電話。

嘟嘟聲從電話聽筒里傳出，令人感到緊張。

但讓沈仇意想不到的是，電話真的被接通了，聽筒傳出來爽朗的男聲：“師父，好久不見了，您老身體還好嗎？”

老太太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帶著哭腔說：“你師父今天去世了，被人害死的。”

“怎么會，報警了沒有？我立馬來啊，師娘，你先別哭。”

電話匆匆掛斷，對方那個名叫“封無安”的小伙子反應正常，似乎不像是殺人兇手。

老太太依舊在哭，詢問環節到此被迫中斷。

楊威要走了那支翻蓋手機，沈仇起身告辭，雖然沒看見吳應雄的蹤影，但沈仇知道這只鬼就在暗處盯著自己，巴不得自己以最痛苦的方式死掉。

在那之前，一人一鬼保持著相安無事的狀態，吳應雄甚至會將自己的能力，加持在沈仇身上。

鬼可是很貪戀活人的精氣，養鬼正是要以自身來養，吳應雄希望沈仇能多活一段時間。

在養鬼的過程中，人會越來越弱，鬼會越來越強，直到活人被鬼徹底吞噬。

兩人退出關老師的家，回到安全局后，得到了一副畫像。

畫像是根據目擊者的說法，還原兇手相貌。

沈仇掏出手機，與封無安的照片對比，兩者的五官重合度超過八成。

但氣質完全不一樣，兇手眼神兇悍暴戾，封無安則顯得陽光多了。

“馬上實施抓捕。”

安全局上上下下動員起來，對方極有可能掌握著詭異力量，能夠以未知方式摘走人體內臟。

然而抓捕過程異常順利，封無安絲毫沒有反抗。

在抓捕時，對方正在工地搬磚，工作服臟兮兮的，沾滿灰塵，手里的磚微微燙手。

“你們是因為我師父的死，來抓我嗎？”

封無安戴著手銬，坐在車廂里，表現得十分淡然。

“那你是兇手嗎？”楊威坐在對面，盯著嫌疑人。

“不好說，你說我是，我就是吧。”封無安說出這句話后，全程保持沉默。

沈仇注意到他穿著正常鞋子，而且走路時沒有歪斜，看不出是長短腳。

審訊室內，封無安手腳戴著鐐銬，坐在特制的審訊椅上。

墻角的攝像頭對準了他的臉，目擊者在另一間辦公室，看著電腦屏幕指認兇手。

“看著不太像，他比兇手長得帥多了。”

六十二歲的王大媽如此說道，其他目擊者提供不了有效信息，主要是是因為封無安看起來人畜無害，外表具有迷惑性。

而感覺面部識別，以此來敲定一個兇手，不符合辦案流程。

需要找到實打實的證據和口供。

審訊室內，楊威反復詢問封無安最近幾天的行動軌跡，以及作案動機。

“在搬磚吶，長官。不搬磚，你養我啊。”

“誰能證明？當然是我工頭了，那家伙吞了一半我打風炮的工錢，我要報警。”

“練啥武術啊？這年頭武術都是騙人的，有空不如做做廣播體操。”

……

封無安講了半天，口渴得不行，砸著桌子說要回去上班。

審訊陷入僵局，有行動隊員去調查工頭。

楊威則在攝像頭下假裝踱步，然后攝像頭傳來的畫面就是一片黑暗。

坐在屏幕前的工作人員無奈的松開鼠標，對著麥克風說：“五分鐘，我只能挺你五分鐘，隨后會有專門的督察介入。”

楊威摘掉耳機，讓沈仇準備了一種特殊紙巾，鋪在封無安的臉上。

“不說是吧，我就不信撬不開你的嘴。”

楊威擰開一瓶礦泉水，倒在紙巾上。

受到水流沖擊，紙巾變軟，完美貼合在封無安的五官上，封住了口鼻。

窒息的恐慌導致嫌疑人劇烈掙扎，拼命的大口呼吸，試圖捕捉到微弱的氧氣。

沈仇使勁按住封無安的肩膀，鐐銬嘩啦啦響。

“再不交代，你恐怕沒命走出這間房。”楊威繼續施加酷刑。

紙巾一層層鋪上去，形成一副濕面具。

沈仇感覺到封無安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最后不需要他再按住嫌疑人的肩膀。

封無安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