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了。
經過一夜的奔波，特工們終于快要抵達目的地。
前方五百米，就是南部最大的城市——江南市。
因為即將入城，道路變得平整許多。
吉普車開始加速，沖向前方。
忽然。
前方馬路上，出現了兩名制服人員。
看到綠色吉普車與車牌號，二人立即揮舞雙手，示意車輛停下。
駕駛員踩下剎車。
二人快步跑過來。
“請問是蒼鷹與百靈鳥兩位長官嗎？”
聽到問話，后座的蒼鷹點點頭：“是！”
“江南分局特工，向兩位長官致敬。”
二人立刻立正、敬禮，并快速匯報：“昨晚上級打來電話，請兩位長官在這里等候片刻。稍后會有一支陸軍連隊趕來，協助您們辦案。”
很明顯，核武機密太過重大，軍方必須要派人過來。
“好！”
蒼鷹點點頭，下達指令：“三號，靠邊停車。等軍方的同志們過來。”
“是，長官！”
下屬應諾，將兩輛吉普車停在馬路邊。
車門打開。
黑衣特工們紛紛下車，抽煙的抽煙，放水的放水……
蒼鷹也掏出一支卷煙點上，繼而蹲在馬路邊，一口一口地抽了起來。
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臉上寫滿疲憊。
但這趟任務太過重大，不能休息，只能借助香煙來提精。
百靈鳥也跟著蹲了下來，蹲在馬路邊。
她眺望著遠方。
遠方是一座荒山，光禿禿的，山上沒有莊稼、沒有綠樹，甚至連野草都看不見。
沒辦法。
饑餓年代就是這樣。
百姓為了一口吃的，連野草都要挖光。
人能吃的，就自己吃；
人不能吃的，就拿去喂牲畜。
在這個時代，“環保”這個詞根本不存在。
山腳下。
有一個村落，房屋簡陋。
現在已是清晨，幾縷炊煙從村中飄起，飄上半空。
一，三，五……
百靈鳥默默地數了數炊煙數量，只有一半的村戶在做飯。
看到這一幕，女特工的心情再次變得低落。
但她卻無能為力。
總不能拔槍，去把上午不做飯的百姓們干掉吧？
哎！
……
不多時。
道路上出現了行人與學生。
行人們趕著去城里上班；而學生們則是趕著去上學。
這些人全都身體單薄，很瘦弱。
尤其是小朋友們，更是矮矮的，面黃肌瘦……
很明顯，他們早上可能沒有吃飽，有些人甚至連早飯也沒得吃。
看到這一幕，特工們心有所觸。
正在吸煙之人，立馬扔掉了手中卷煙。
百靈鳥也站起身來，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果，想要送給路過的一個女同學。
那位女同學太小、太瘦了。
雖然她穿著一件初中生校服，但卻比小學生還要矮小、瘦弱。
“同學……”
百靈鳥露出笑臉，想要招呼女孩過來吃糖。
可惜，話才剛剛出口，女孩卻嚇了一跳，趕緊低頭，跑向了馬路另一側。
百靈鳥：“……”
百靈鳥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默默地看著瘦弱的孩子從對面走過，直到消失在遠方。
望著女孩消失的背影，女特工雙目通紅。
想笑，卻笑不出；想哭，又哭不出來。
蒼鷹也沉默了。
特工們都沉默了。
這樣的局面，何時才能改變？
東國的孩子們，又何時才能露出笑臉，開開心心地去上學啊？
就在這時，忽然。
后方響起串串歌聲。
“小呀嘛小二郎，背著那書包上學堂。”
“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那風雨狂。”
“只怕先生罵我笨呀，沒有學問，無顏見爹娘……”
歌聲稚嫩、清脆，歌詞歡快無比。
在這寂靜而又壓抑的現場，它的出現就宛如雛鳳初啼，瞬間驅散了特工們內心的陰霾。
眾人猛然回頭，望向身后，望向歌聲方向。
但見：
不遠處的田野上，出現了一個可愛的小朋友。
他背著小書包，一邊唱歌，一邊蹦蹦跳跳地向公路走來。
唱著唱著，小朋友居然還中途換歌了。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風吹雨打，都不怕。”
“啦啦啦啦！”
“叮叮當當，咚咚當當……”
噗！
這是誰家的孩子呀？怎么這么歡樂？
眾人萬分好奇，靜靜地等著小朋友過來。
半分鐘，一分鐘，兩分鐘……
伴隨著雙方距離的接近，這一刻，特工們終于看清了小孩的模樣。
這是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娃娃，身高一米多點，年齡七八歲左右，五官端正……
呃，等等，粉雕玉琢？！
百靈鳥瞬間察覺到了異常。
現在可是饑餓年代啊，連成年勞動力都吃不飽飯，一個孩子怎么能長得“粉雕玉琢”，沒有半點削瘦的跡象。
這也太離奇，太不可思議了！
他是誰家的孩子？
難道是江南市領導家里的嗎？
可如果是領導之子，那他又怎么會出現在郊區，并且沒有大人陪同呢？
百靈鳥感到無比疑惑。
身旁。
蒼鷹也同樣極度震驚，極度詫異。
他是有孩子的，并且有三個。
三個孩子都在首都，頓頓都有白米飯吃。
這是國家給功勛人士的食品補助。
但，我家孩子天天吃白米飯，也長不成這樣啊。
這并不是顏值方面的差別，而是營養。
唯有全面均衡的營養補充，并且從不干農活，才有資格長成“粉雕玉琢”。
十年前。
自己因任務去北蘇國首都之時，曾見過幾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那幾個孩子，全都是北蘇國高級領導之子。
他們清晨吃的是白面包，喝的是牛奶；中午吃的是牛肉、牛排；下午還有各種各樣的水果，補充維生素……
而今天，而現在。
在這個一窮二白的國度，在江南郊區的田野上，自己居然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農村孩子。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蒼鷹等人驚愕至極，內心涌起許許多多的疑問。
終于。
在道道注目下，萌娃從田野邊走上了公路。
看到大家，他不僅不害怕，反而勁直走過來。
“叔叔阿姨，早上好呀！”
萌娃揮揮小手，向眾人打招呼。
蒼鷹：“……”
特工們：“……”
什么情況？
這個小朋友怎么這么大膽？
之前那些路人看到我們，全都膽怯低頭，慌忙從另一側跑開。
而他不僅不害怕，反而專門走過來和我們打招呼。
如此行為，讓蒼鷹等人更加驚訝，再次仔細打量起“萌娃”來。
萌娃并不高，只有一米一二。
身上穿著一件舊衣服，卻格外干凈。
他的小臉嫩嫩的，白里透紅，就像一顆紅蘋果。
尤其是那雙眼睛，大而明亮。
望著它，就仿佛望見了宇宙星空：深邃、閃耀，無垠無限……
“小朋友，你也好呀。”
百靈鳥瞬間展露笑顏，并夸贊道：“你長得真好看，而且很懂禮貌。阿姨獎勵你一塊糖吃，好不好？”
說完，百靈鳥伸出玉手，將先前沒有給出去的糖果，遞給萌娃。
“小朋友，給你。這可是大白兔奶糖喲，很甜的。”
百靈鳥笑呵呵地說道。
哪知，萌娃卻當場搖頭：“阿姨，我不要大白兔，我要巧克力。”
“噗！”
此話一出，百靈鳥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蒼鷹：“……”
身后特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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