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子請自重!
- 靖難失敗后,建文求我登基
- 銀樓吃糖
- 2032字
- 2023-12-16 00:02:00
荊楚雖不認識此人,但簡單一句話已經讓他有所猜測,再看裝束打扮這般富貴,身份必定不會簡單。
他上前拱了拱手:
“小生遭此厄難,全虧公子恩德,才得以幸免于難,今日前來,小生也是想向公子致謝。”
“你認得我?”
“不曾見過公子,但小生從公子方才所說,心中有所猜測。”
“倒不是個死讀書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荊楚,荊棘之荊,楚王之楚,不知公子尊名?”
“我叫郭賦誠,天賦之賦,誠意之誠。”
郭賦誠上下打量著荊楚,眼前這人雖寒酸了些,但謙卑有禮,不卑不亢,不像他見過的其他讀書人。
況且這人的確是他救的,當時已經奄奄一息之人,眼看著不活了,僅僅旬月,竟已經生龍活虎。
他看的有趣,當時順手而為,如今有人登門致謝,倒是讓他心中快意,又掃一眼荊楚,眉頭一皺:
“你既是來致謝,怎的兩手空空?”
荊楚反應極快,手指輕觸衣袖,昨晚折扇正躺在其中:
“豈敢豈敢,只是小生家貧,身無長物,只得手書折扇一把,方才見公子貴氣逼人,恐這等俗物有礙觀瞻,便收了起來。”
“既是讀書人,不必如此過謙,拿來本公子瞧瞧,也看看你有何真才實學。”
荊楚自袖口中取出折扇,笑道:“既然公子不棄,那小生也只有獻丑了。”
郭賦誠接過折扇,上手一摸,便知道這是市面上常見的普通折扇,價格頂多四個建文通寶,質量很差,他帶出去都嫌掉面兒。
歘!
折扇扇面展開,上面并無圖畫,正反兩面只有四行短句,郭賦誠粗略一瞧,雙眼一亮。
“飄逸瀟灑,鐵畫銀鉤,你這一筆字可是要羨煞旁人,平遠縣中能與你相比之人絕不會多,關鍵是這里面透發(fā)出的靈性,很多墨客所不具備,不錯,著實不錯!”
再看扇面上具體內容,郭賦誠細細讀來:
“天作棋盤星作子,地作琵琶路作弦。”
再翻轉一面:
“兩腳踢翻塵世路,一肩擔盡古今愁!”
細細品味幾回,郭賦誠只覺大氣磅礴,仿佛山林松濤齊齊晃動,又好似烏云匯聚雷霆乍驚,端的是一派氣勢恢宏。
他讀過不少書,前面一句曾有所耳聞,應當是一聯(lián)對句之中拆出,但后面一句真當是聞所未聞,但氣魄依舊雄壯,絲毫不落下風。
“好氣魄,雄壯如高山,氣吞萬里如虎!”
郭賦誠仔細揣摩,愈發(fā)覺得扇面上詩句氣勢雄渾,見獵心喜,翻身下馬,一拱手,語氣鄭重:
“在下郭家四子郭賦誠,見過荊兄。荊兄如此氣魄,可見絕非池中之物,方才愚兄多有狂言,還請荊兄見諒。”
態(tài)度轉變如此快,荊楚心中微有些訝異,心說這古代讀書人倒也是奇怪,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剛見面時還有幾分驕矜自傲,現(xiàn)如今全然換下一種顏色。
“不敢承郭兄如此大禮,小生不過粗鄙之人,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實在不敢當如此夸贊。”
“荊兄太過自謙了,胸中若無千點墨,怎能妙手出文章?依在下看來,荊兄這一句‘兩腳踢翻塵世路,一肩擔盡古今愁’堪稱絕妙,氣度非凡,絕對不輸于前一句‘天作棋盤星作子,地作琵琶路作弦’。前一句論及膽量,有氣吞萬里的雄壯氣勢,已經是不凡之語,而荊兄所書這一句不僅僅有過人之膽量,且肩挑萬古,心系天下,論及責任擔當,更勝之!在下平生從未見過如此驚人之語,實在是佩服。”
郭賦誠言深意切,目光灼灼,雙目之中涌現(xiàn)出滿滿激動,仿佛見到平生知己,毫不顧忌的一把抓住荊楚手掌,略顯狂熱:
“曾經,我讀‘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讀‘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時心中常在想,為何我要晚生這數(shù)百年,不能親眼一觀李白雄壯豪邁,若是能與李白同舟游湖、飲酒作詩,真當是天下極樂,便是死了也不足惜了。奈何人生代代無窮己,江月年年望相似,這種期盼終究也只是奢望罷了。
而如今所遇文人墨客,未曾有過如荊兄這般氣魄雄渾者,實在讓我心中激動。如今天下雖是承平,可惜再無大唐縱覽萬古包容萬象的磅礴氣象了,我原以為像李白這樣的人物再也不會出現(xiàn),但今日見荊兄此語,當真覺得自己是愚不可及。荊兄這一句雖未有太白詩篇奇絕瑰麗的浪漫仙氣,但一份雄渾氣象卻有跡可循!字如其人,文以載道,足可見荊兄心中溝壑,絕不是池中之物。”
看著郭賦誠眼中即將滿溢出來的激動之情,荊楚只覺得頭皮有些發(fā)麻,雞皮疙瘩忍不住在后背上一層層堆積起來。
手掌被一個大男人緊緊的握住,荊楚內心里多少有些不適,這種親密舉動,即便是后世穿越而來經歷過信息轟炸的他也覺得難以接受。
好在畢竟是混過體制內的,荊楚深知表面笑嘻嘻、心里麻賣批的精髓,當即強自壓制下心中的那份不適感,正色道:
“郭兄如此贊譽,小生心中萬分感激,只不過小生才疏學淺,實在不敢承受此等贊譽。天下有才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shù)百年,小生不過是其中不起眼的滄海一粟,難與諸位前賢相提并論。”
話音剛一落地,荊楚便看見郭賦誠眼中的光芒更加火熱,仿佛即將要噴發(fā)出來,握著荊楚的手掌似乎滾燙起來,原本貴公子的模樣此刻竟然顯得有幾分猙獰。
荊楚全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還有幾分茫然,心中奇怪得很,怎么這位郭公子一副打了雞血的神情?
“郭兄……”荊楚剛一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被激動不已的郭賦誠直接打斷了。
郭賦誠緊握著荊楚的手掌,舔了舔嘴唇,語調變得十分的高亢,語速也快上許多,說出來的話簡直讓荊楚如墜冰窟:
“荊兄,請隨我去房間一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