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撒石灰就是要如此的效果。

能夠讓敵人丟失視野，那才是合格的撒石灰，不然頂多叫做扔沙子。

沙子誰都會扔，但是想要把沙子扔的均勻又細致，可是要下不小的功夫。

細致的將墻壁上的灰塵全部給清理干凈，荊楚打一盆清水，洗了洗臉。

揚霧運動雖好，可是對于身體還是有不小的損害，說到底這就是一門吃灰的功夫。

雖說荊楚用了防范的手段，可架不住每天打灰，身上總是臟兮兮的，一天要洗好幾個澡。

連帶著房子，都是灰塵籠罩著，眼看著瓦片都沒那么清亮。

“還好快接近登堂入室了，再多加練習，等到了登堂入室，不知是什么模樣。”

荊楚心底有幾分憧憬，這可是他正兒八經掌握的第一種武功，雖說手段有些下三濫，但甭管黑貓白貓，只要能夠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一招鮮吃遍天，這撒石灰的手段，不太光彩，可好用就是了，總好過于跪地求饒嗚呼哀哉。

整理好一切，荊楚用過飯，看了看已經見底的米缸，嘆一口氣：

“三十兩銀子看起來很多，但是用起來的確是不經用，果然窮文富武，這練武的人家，沒點銀子打底，還真是沒辦法做到，怪不得練武的人這么少，絕大部分都跑去科舉了。”

“可惜這條路已經封死了，這輩子是沒有可能咯，朱棣當年處心積慮的尋找建文下落，現如今攻守之勢異也，指不定建文就在大費周章的查找我的下落，萬一被抓住了，恐怕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最是無情帝王家，荊楚心里可謂門清，這站隊問題從來都是大問題，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絕沒有什么情分可講。

荊楚始終沒有忘記徐姝琀那冰冷的劍刃，這世上存在著高人一等的力量，對于平民百姓來說，會武功的真就是降維打擊。

因此，不論是為了自身的安全，還是本身對于江湖武功的渴望，荊楚都很明白，學武那是必定要做的事情。

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入了武道這扇大門，最好是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至少不再需要因為身份問題而感到擔驚受怕。

“得出門好好打探一番消息，看看平遠縣中，有沒有能夠學得一身武藝的地方！”

……

平遠縣東市，平安酒樓。

“你小子還是斷了學武的念頭吧，這年頭，好生的參加科舉不好嗎？偏偏要去學武，學武能有什么出息？”

邢捕頭大口吃著酒菜，毫不避諱：

“小子，這么跟你說，別看老子是捕頭，平日里看起來威風凜凜，其實啊有苦說不出，縣衙里那典史縣丞哪個不騎在我頭上？更別提知縣大人了，那更是高高在上，平日里都不怎么見到人。你小子習武，頂天了來縣衙里做個捕快，有什么用？就為了每個月那二錢銀子，連飯錢都不夠呢！”

荊楚在一旁陪著笑臉，這三天來他仔細打聽，得出的結論可謂是喜憂參半。

好消息是平遠縣真的有不少武館，教授的武藝那也是能夠防身，憑借熟練度系統，荊楚有把握能夠快速的做到三五人無法近身的地步。

可這有什么用處？

荊楚心里明白的很，這些花拳繡腿，就算是練到頭了，那也是一個強壯一點的普通人，連武道的大門都摸不到。

別說徐姝琀那種一夕拔劍冰天雪地的恐怖特效，就是連邢捕頭那雪亮的刀光，都練不出來。

學這玩意除了浪費銀子，那還能有什么用處？當真要防身的本事，在小院中練一練王八拳那不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邢捕頭，真不是小生好高騖遠，當初在家中，小生親眼看見捕頭您一出手那可真是刀光漫天，雪亮有如龍吟，實在是羨煞小生，這哪里還有讀書的念頭，只想著有朝一日能如同邢捕頭這般，擁有一身好武藝，就算是天涯海角，也盡可去得。”

“你小子倒是會說奉承話，老子練武有三十多年了，自小受了多少苦楚，才有現在這點實力，你小子光看表面的風光，卻沒有看見老子當初受過的苦楚，自然是會羨慕。而且，看在你這些日子的孝敬上，老子也跟你撂一句實話，你小子筋骨粗疏、皮肉松垮，就不是習武的料子！再加上你現在這般年紀，就算是肯下苦功，也不過是浪費時間，等下不僅武藝沒什么長進，還把身子骨練壞了，落一身病，可不值當啊！”

習武之人自然是有幾分識人的本事，邢捕頭話糙理不糙，荊楚聞言也是有幾分沮喪，難怪就連一個平平無奇的撒石灰都耗費他這么多時間，原來是真的資質不夠，如果沒有熟練度，恐怕他現在也還是不得門而入。

只是他有熟練度系統，還是想做一番嘗試，人不行那可以開掛啊，從八倍鏡打不中人到機瞄大神，有時候差的就是一個自動瞄準掛。

荊楚表現出一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模樣，似乎是少年氣盛很不服氣，懇求道：

“邢捕頭，你就讓我試試吧，小生心癢難耐，得不到結果實在是無心讀書，還望邢捕頭成全。”

五兩銀子塞了過去，邢捕頭掂量一番，這才嘆一口氣：

“唉，既然你誠心誠意，那么我也愿意給你找個機會，只是事先說好，機會難得，你可得好好珍惜，沒有二十兩銀子，可別上門！”

“二十兩？”

荊楚心中一陣肉痛，這可是他的全部身家，交出去可就全沒了。

只是機會就在眼前，荊楚自然不可能放棄，錢沒了可以再賺，這機會要是消失了，那可真就是后悔莫迭。

“邢捕頭，小生愿意學，還請邢捕頭教我！”

“那行，你小子倒是執著，跟我來吧！”

邢捕頭點了點頭，灌了一大口酒，提著刀，帶著荊楚離開平安酒樓。

七拐八拐的出了平遠縣縣城，來至城外幾里地的豐源村，一處院落之外。

“喏，就是這里，整個平遠縣中能教你武藝的也就他一份兒了。”

“別小看里面這人，雖然年紀大些，但以前也是個狠茬子，聽說還在太祖皇帝面前當過差，后面犯了事，本來是要凌遲處死，正好新皇登基，給大赦了。”

“不過他一身武藝已經失掉了七八，余下那幾分算不得什么，可教你些真本事，那還是沒什么問題。”

“你給錢，他辦事，絕沒有問題。”

荊楚狐疑的看著小院匾額上寫著的“義莊”二字，有些不確切的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