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燁說的完全就是半真半假，這因果確實存在，卻不會阻攔女媧娘娘成圣。

蘇燁之所以這么說，就是在為自己留后路。

一旦女媧成圣，因果如何了結的主動權可就不在自己手上了。

到那時，女媧娘娘是高高在上的天道圣人，自己不過是凡塵一介螻蟻，是她彈指可滅的存在。

“你想如何了結因果？”

女媧娘娘沉聲問道。

這樁因果確實存在，女媧娘娘沒法否認。

而且蘇燁不同于常人，他能指點自己成圣，就說明他不是一般人，他也能指點別人成圣。

自己若是不還這場因果，或者是不等價償還，那么無異于是把蘇燁得罪狠了。

即便自己強殺蘇燁，他身上的天道功德帶來的反噬無異于是極大的，而且剛成圣的時候絕對境界不穩，若是因此遭到天道功德反噬，說不定就會跌落圣位。

到那時，一切努力可就付諸東流了。

而且，蘇燁的背后是帝俊，帝俊未來肯定也是要成圣的，如果自己殺了蘇燁，不考慮一切反噬因素的前提下，也定然會和帝俊離心離德。

帝俊一句話就能剝奪自己享受的妖族氣運，而且若是站在了帝俊的對立面，自己兄長絕對是最難的那一個。

一個是君，一個是妹，自己直接就將伏羲推入了不忠不仁的境地。

一旦和帝俊鬧翻，失去了妖族的一切是小，被無盡報復才是大，哪怕不明著報復，暗地里使絆子耍陰招可更難過了。

在這一刻，女媧娘娘的智商直線飆升。

一下子就權衡清楚利弊了，所以選擇和蘇燁了結因果，而不是通過殺了蘇燁的方式了結因果。

人死萬事休，殺了蘇燁，因果也自然了結。

“媧皇所創造的這個種族，所有權歸臣，媧皇不再插手這個種族的一切事情，如此因果兩清，誰也不許找后賬，該種族未來輝煌也好，落魄也罷，都與媧皇無關，如何？”

蘇燁淡淡開口道，直接就要了未來人族的所有權。

人族供女媧成圣，女媧創造人族，彼此之間本就因果兩清，沒有必要再讓女媧娘娘享有人族氣運。

如此是公平的。

如果女媧娘娘要享有人族氣運，就必須對人族負應盡的責任。

但是很顯然，女媧娘娘創造人族，只是為了成圣而已，對人族負責是不可能的。

本來蘇燁是打算讓女媧娘娘依舊享有部分人族氣運的，但是從剛剛的對話中，蘇燁發現女媧娘娘對人族沒有一絲的感情。

哪怕人族融入了她的精血。

不過蘇燁這么做，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解開了人族對女媧娘娘的禁錮，切斷了人族與女媧娘娘之間的一切聯系，再也無法以人族氣運動搖女媧娘娘的圣人之位。

這得必有失，世間安得雙全法啊。

“你……本宮冥冥之中感覺如果答應了你，本宮會損失大機緣，所以本宮不想答應你。”女媧娘娘回答道。

蘇燁兩手一攤，“無妨，臣不急，媧皇想要成圣，就肯定要付出等同的代價，否則圣人之境，媧皇是登臨不了了，這其實很簡單，就看媧皇是要成圣，還是要這所謂且虛無縹緲的大機緣了，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也不會掉餡餅，媧皇要明白，不是臣死乞白賴的求著媧皇來找臣幫忙的。”

蘇燁淡淡開口，嘴角掛著淡淡笑意。

然而這笑意在女媧娘娘看來，那就是笑里藏刀。

蘇燁……還藏著什么東西沒有告訴自己。

而這個東西，能影響自己成圣！

“所以你是在威脅本宮？”女媧娘娘周身準圣氣息彌漫，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感覺。

蘇燁卻是絲毫不慌，“沒有威脅，媧皇可以選擇不成圣，如此臣所付出的就自認倒霉，付諸東流便是。”

聽著蘇燁的話，女媧娘娘感受到了濃郁的威脅感。

蘇燁……就是在威脅自己！

要么向蘇燁屈服，答應蘇燁的條件。

要么，不成圣！大家一拍兩散，誰也別想討到好。

現在擺在女媧娘娘面前的就這兩個選擇，再沒有第三條路。

是選擇向蘇燁屈服，答應蘇燁的條件而成圣，還是破罐子破摔，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若是前者，自己雖然成圣，表面上看是自己賺了，但是冥冥之中的那種感覺告訴自己，自己血虧。

若是選擇后者，蘇燁實際失去的只是一些三光神水，但自己失去的可是圣位啊。

是……圣人位啊！

太虧了！而且九天息壤已經和了三光神水了，已經沒辦法單獨使用了。

自己沒有九天息壤了，就只有這么多。

如果這次放棄了，那么下一次還能有成圣之基嗎？或者說下一次的成圣之機在哪里？

“你這還不是威脅？”女媧娘娘咬牙切齒的道。

蘇燁依舊是掛著淡淡笑意，“媧皇，須知有得必有失，有舍才有得，這是道的平衡，魚和熊掌從來就不可兼得。”

蘇燁心里有把握，知道女媧娘娘肯定會答應自己的條件。

因為女媧娘娘想要的就是成圣！

如果女媧娘娘剛才表露出對人族的關心，哪怕是一絲，蘇燁都會讓女媧娘娘以造人之功享受人族氣運。

但是……女媧娘娘創造人族，只是為了成圣，根本沒有一點感情可言，那就因果兩清吧，誰也別糾纏誰。

要不然到時候這其中的因果，剪不斷，理還亂，如果藕斷絲連，打斷骨頭連著筋，那么只會自找麻煩，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女媧娘娘創造人族，人族供他成圣，因果兩清。

別說什么還不清，沒有女媧，人族照樣能出現，這是天地大勢，誰也改變不了。

成圣因果巨大，若說還不清，那也是女媧虧欠人族，而非人族虧欠女媧。

通過剛剛的聊天，蘇燁就對女媧娘娘并沒有什么好感了，也不知道女媧娘娘是不是天生就是這么淡漠的人。

未成圣就如此淡漠，成圣之后還得了？

一朝成圣，六親情絕，封心鎖愛，無欲無求。

“世間……當真就無雙全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