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夜琢磨怎么吞掉花妖時。
徐令再次發起了攻擊。
這次,他身后的八道劍影不再分散地飄浮著,而是朝同一個劍影飛去。
八道劍影堆疊在一起,合成了一柄足足有兩尺寬,一丈長的巨劍。
花妖的顫抖更加劇烈。
徐令沒有給它喘息的機會,右手持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
那柄巨大的劍影像是聽到了沖鋒的號角。
直接飛到花樹的斜上方,迅速自上劈砍而下。
早在劍影起飛的瞬間,陸夜就已經后撤到安全的位置。
眼睜睜看著樹妖在他眼前被劈成兩半。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了在場兩人的預料。
樹妖并沒有和想象中那樣直接被完全劈開。
那道巨大的劍影下劈到一半,堪堪被卡在離樹根還有半尺的距離。
一團不透明的質地像濃稠蜂蜜那般的暗紅色不規則球體擋住了劍鋒向下的動作。
“什.....”
徐令一個詞還沒說完。
那團聚在一起的暗紅色物質猛地膨脹開來。
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像一攤有形的水那般,將徐令吞了進去。
“這是什么?”
陸夜也飄了回來,注視著這團正包裹著徐令的暗紅色物質,發現面板并沒有提示。
這說明這團物質并不是妖類。
這個外形也不可能是人。
幾道青綠色的光芒在那團蜂蜜質地的物體的包裹下若隱若現。
那是被吞進去的徐令正在催動劍影發起攻擊。
見他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陸夜則是飄近了些,仔細觀察起來。
這物質原本只有半人高,但在吞掉了徐令后,變得有三個成年男子那么高。
如果它變成巴掌大小,陸夜會很容易將它當做一個面團。
而暗紅色面團和樹根之間并不是完全斷開的。
一根小指粗的紅線從那團物質中剝離出來,沿著土地的脈絡鏈接著花樹的枝干。
從陸夜的角度看。
這團物質此刻有點像......一顆巨大的心臟?
這樣想著,陸夜緩緩向下飄去,試圖看看樹干里面有什么。
“阿紅?
阿誠?
是你們嗎?”
被困在其中的徐令覺察到外界有一絲靈力波動,連忙出聲詢問。
他的聲音打斷了陸夜的動作。
陸夜靜靜地在原地飄了一會兒,心中忽然閃過一個主意。
徐令在師弟師妹的口中那么努力,身上沒準會帶著什么功法之類的。
自己是不是可以和他做個交易?
想到這里,他興沖沖地貼近了些,壓了壓自己的聲線,故作困惑道:
“里面可是當陽派的弟子?”
聽到陌生的聲音,徐令警惕地安靜了一會兒。
與此同時,他腳下的泥土突然變得濕軟起來。
頃刻間,他膝蓋以下的雙腳深深陷進了這種像流沙又像沼澤地物質中。
好似準備開始消化他這個獵物。
他當即不再遲疑,大喊道:
“是的!
前輩能不能出手幫一下忙?
徐令出去之后必有重謝!”
“此妖古怪非常。
你再堅持一下,我想想辦法?!?
說話間,陸夜已經來到了花妖的樹干旁。
樹干的中心,有一個被紅線纏繞著的東西。
陸夜透過紅線之間的間隙,看出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花苞狀靈體。
【種類:妖類(花妖)
魂力:8.1】
“原來這就是花妖的本體。”
陸夜靠近了些,剛想試著把它吞掉。
那花苞像是感應到了他身上的殺意,再次微微顫抖起來。
連帶著和它生長在一起的暗紅色物質也發生了變化,猛地收縮起來。
隨后分出一部分本體撲向了陸夜。
陸夜的敏捷度在地靈境之下沒有敵手,自然是輕松地躲開了。
而被吞在其中的徐令也發現了這個異常。
他明顯感覺到,這團詭異物質的力量在削弱。
“前輩!
是你在動作嗎?
你似乎找到它的弱點了!
它不再對我攻擊了!”
果然是這樣。
陸夜心下了然:
看來這東西和花妖是一體的,估計吞掉花妖,那東西也會消失。
見徐令暫時沒有危險,就借此機會和他談判。
畢竟如果徐令出來了,看見他是團磷火,沒準會順手把他滅了。
“徐令兄弟,你剛剛說會謝我,你準備給我什么?”
被困在其中的徐令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顯然是沒料到這會兒陸夜就已經開始要報酬。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真誠道:
“前輩,您有什么要的嗎?
在下必定全力滿足?!?
“我也不問你要什么靈丹妙藥,只是想問你要本能修煉的功法。”
“功法?
前輩是散修?”
“嗯?!?
陸夜半真半假地答道:
“我已在這山中修煉了近百年,現有的功法都練的差不多了。
今日遇見你就是緣分,你手中有什么功法,我看看有沒有沒見過的。”
“這......”
徐令的語氣帶了些為難:
“前輩,實不相瞞。
我如今身上只有一本【刑靈吞天決】。
可它只能用靈體修煉。
入臻御靈之前,您恐怕都......”
“沒事沒事?!?
陸夜一聽這個完美契合自己練習條件,高興地恨不得在空中轉起來。
不過他還是壓住了聲音中的喜意,故作無所謂道:
“我只是想找點新東西看,就這本吧?!?
說著,他已經來到了花妖的身前,十六道墨綠色的火蛇從他身上竄出。
“等會兒你把東西放在地上就行,我自會來取。”
留下這句話后,他便驅動火蛇將花苞網住。
花妖已經被徐令大大削弱了魂力。
因此被吞噬的時候都沒有發出什么掙扎。
就在徐令困惑為什么是把東西放地上的時候,
他發現一直困著自己的東西變得軟榻下來。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他便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頭頂飛速略過。
那團暗紅色的物質也迅速地融化成一攤爛泥。
這一連串的事情在幾個瞬息間就已經完成。
以至于徐令重新恢復自由后,有些呆愣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直到那些暗紅色的物質徹底滲入泥土之中,他才意識到一切都已結束。
“沒想到赫連山中還有一位高人在此修行?!?
回憶起剛剛頭頂略過的那道身影,徐令心中涌起一絲敬佩。
說完這話,他忙從隨身帶著用來納物的法器中取出一本冊子,將它端端正正地擺在已經被劈成兩半的花樹下。
其實陸夜剛剛并沒有走遠,他只是在徐令面前做做樣子。
此時,他正飄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只等徐令離開,就去拿走那本功法。
徐令也沒有讓他等太久,放下功法后便徑直向外走去。
一門心思撲到功法上的陸夜,自然是沒再跟著他。
因此也不知道徐令出去之后的見聞。
“師兄!”
“徐師兄!”
等徐令再次穿過那條狹長的裂縫,便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三個師弟居然已經在裂縫外搭了營帳。
其中最感性的鄭誠見到他出來,甚至都紅了眼眶。
“你們......怎么來了?
我不是說天黑后再來尋我嗎?”
他看著眼前亮堂的景色,似乎只是下午時分。
眾人七嘴八舌地開始討論:
“你都消失兩天了!
阿紅她都下山請師祖去了?!?
“兩天?”
徐令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他在里面絕對沒有待那么長時間,難道被那團物質困住的時候他忘了時間?
與此同時,陸夜已經將那本刑靈吞天決記在了心里。
磷火的記憶力好到讓他難以置信。
他只是看了一遍,居然已經能將這功法的八萬三千六百二十一個字倒背如流。
看完這本功法后,他便開始觸碰腦中那團屬于花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