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師娘同她笑一笑，才想起正事兒來，“你不會做衣裳，那奕衡和豆豆的衣裳你準備怎么辦？真去成衣店買么？”

她也就是這么一說，成衣店的那個價格，普通人家聽了肯定都是避而不急的。她這么問就是想知道，襲珍珠有沒有已經想好的辦法。

結果襲珍珠提起這個就哭喪著一張臉了，“這個……我還沒想好呢……要是真的沒有辦法，那我也就只能去成衣店買了。雖然貴是貴了一點兒，不過也不能讓豆豆沒有衣裳穿啊。”

既然襲珍珠是沒有辦法了，師娘看著她犯愁的樣子覺得有趣，看了一會兒才笑著開口道，“不如這樣，你跟我學如何裁剪衣裳，這樣就能省錢了，你看如何？”

師娘剛剛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只是擔心襲珍珠會不愿意接受，這才沒有直接說出來。

襲珍珠一聽這話，眼睛都跟著亮起來了。哪兒有跟錢過不去的？

她點點頭，對著師娘十分感謝，雙手合十道，“如果師父不嫌棄學生愚笨的話，學生愿意付出一切代價追尋師父的腳步！”

師娘被她逗笑了，伸出手指戳一戳她的腦袋，假意嗔怪，“數你會說。今日這沒有什么布料，我先教你該如何大概的畫圖裁剪。”

誰家也不能常常備著多余的布料，這個襲珍珠是理解的，想著下午過去買一些，便一本正經地答應了師娘。兩人既然是要做這個，便不能在廳里坐著了，襲珍珠喊回來了豆豆，朝著房里走。

師娘拿了兩個繡凳過來，順便還拿了一些需要用到的準備工具。豆豆趴在一邊無比好奇，看看兩人擺出來的架勢，好奇地問，“師奶奶，你要和娘做什么呀？”

他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屋子里呢！不過娘說了，不能左顧右盼！

師娘看著豆豆的樣子就覺得喜歡，揉了一把腦袋道，“要和你娘學一些東西，你自己玩兒吧。”

本以為到了一個新的地方，豆豆怎么不得四處翻著看看，卻不想豆豆規規矩矩的，搬個小板凳坐在了她們兩個的身邊，一本正經地道，“那豆豆也要學！”

他這幅樣子逗得襲珍珠和師娘都是笑，師娘捏了一把豆豆的臉頰，調侃道，“這個你不用會，到時候你媳婦兒會了就行了。好了，你去玩兒吧，出去也行，別跑得太遠了。要不你娘找不到你，回頭會擔心的。”

這屋子里的確是沒什么有趣的東西，師娘自己也知道，就沒攔著豆豆一定要在房間里。豆豆聽話懂事，襲珍珠倒是也放心，看著他跑出去之后，就一門心思開始跟著師娘學裁剪衣裳。

師娘抱著好心，自然是盡心盡力的教。襲珍珠是真的想要省錢，所以也是誠誠懇懇地學。

兩人從頭開始講起，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最終還是豆豆惦記著時間，跑進來扯扯襲珍珠的衣角，揚著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道，“一會兒爹爹下學了，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這話一說出來，師娘和襲珍珠都有些愣，一看時間，可不是姚奕衡快要中午休息了。可襲珍珠可不能在這等著姚奕衡，她的中午飯還沒做呢，要是在這等著，回去吃什么？

師娘也知道他們的情況，便也站起身來，道，“你先回去吧，等什么時候有空了，我再教你。這種事情急也不能急在一時，豆豆的衣裳尚且還能穿上幾天，你也不用太急。”

更何況這些東西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日積月累的，才能做得那么熟練。襲珍珠這也是第一次做，又趕著要成果，師娘無奈，只能是按照豆豆的大概身量教著襲珍珠做。不過可惜的是，雖然襲珍珠學別的東西很快，可是對這個卻一竅不通，都已經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卻還是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有弄會。

師娘無奈之余，也知道人各有所長，并沒有催促。反倒是襲珍珠自己有些著急了，更有些慚愧，覺得有些對不起師娘的這些時間，對著師娘有些抱歉地道，“這學生愚笨，讓師父費心了。”

“你是第一次做學生，學的慢一些。我又是第一次做先生，教的也不見得有多好。”師娘卻溫柔，體貼地對她笑一笑，道，“你和我都是第一次，得互相慢慢摸索，現在慢一些也是正常的。好了，你也別為了這件事情憂心了。你就先回去，中午奕衡回去還要吃飯，豆豆的事情急也不急在一時。不若這樣，等下午奕衡來上課的時候，你帶上布，再來找我。”

師娘是真的為了他們家的事情操了不少的心，襲珍珠十分感謝，千恩萬謝的謝過了師娘，襲珍珠才帶著豆豆往家里走。

豆豆離開師娘的院子之后，就揚著小臉看著襲珍珠，目光十分的好奇，“娘，師奶奶說我的事情，和我有什么關系呀？”

“沒什么事兒，說你和你爹學的好呢。”襲珍珠隨便扯了個謊，沒敢說實話。

雖然豆豆懂事，不過小孩子哪里有不喜歡新衣裳的。她這還什么都沒學會呢，就告訴豆豆是打算做新衣裳，到時候做不成可怎么辦？白白讓豆豆興奮一次，襲珍珠想著，便開始順口胡說，“我和你師奶奶說，什么時候也送你去書院讀書。不過因為你年紀太小了，所以不能進書院。告訴我不要急，等你長大了再說。”

胡說倒是胡說的挺有道理，豆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著襲珍珠露出一個笑臉來，問道，“那等豆豆上了書院之后，也能看懂爹爹那些特別難的書嗎？”

雖然姚奕衡在教豆豆認字，不過豆豆畢竟年紀太小了，看著姚奕衡的那些書還是認不全。所以現在對于書院的認識，就是能讓他看懂那些書。

襲珍珠笑著點點頭，“嗯，等到時候豆豆去了書院，說不定還能看得懂比你爹爹還要多的書呢。所以豆豆現在要好好吃飯，這樣才能快一點長大，才能快一點進書院，知不知道？”

豆豆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

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小孩子果然好騙，襲珍珠領著豆豆回了家，讓豆豆自己去玩之后，便去做飯了。

姚奕衡回來的時間也是趕巧了，襲珍珠剛做好飯端上桌，姚奕衡進了屋。豆豆歡喜地跑去和姚奕衡說話，姚奕衡一邊哄著豆豆，一邊有些擔心地看著襲珍珠，問道，“我今天聽說，早上你被人給攔住了，沒事吧？”

襲珍珠愣了一下，滿心都是豆豆衣裳的事情，倒是把早上的張遇給忘了，經姚奕衡一提她才想起來，不過也不怎么在乎了。她不想讓姚奕衡擔心，便對他笑笑，擺擺手道，“能有什么事情？就是看見我認識，跟我打個招呼而已。你放心好了，在書院里面呢，能出什么事兒。”

看著她似乎是有些懷疑這話，片刻之后姚奕衡才轉過了頭，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沒事就好，就算是在書院里也總有些人心術不正，你自己小心一些。”

知道姚奕衡是在擔心她，襲珍珠笑吟吟地應了一聲，便招呼著姚奕衡吃飯。她也沒什么別的特長，就是做飯這一點還是能拿得出手的，前生就有很多人喜歡。

她是跟姚奕衡吃飯了，豆豆也沒有心機，卻還是有人幫她想著做衣裳的事情。

小六在她的腦袋里頗為擔憂，雖然平時看著襲珍珠照顧那些花都還好，可是想想襲珍珠拿起繡花針，它怎么想怎么覺得心情復雜，不由得問道，“老大，你確定你能做的了那個衣裳么？”

難得的，襲珍珠沒有說小六什么。

畢竟，她自己心里也覺得有點兒玄，她是真的不太擅長這個東西，還不知道最后的結果如何。

正在和小六研究著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呢，襲珍珠的余光就看見姚奕衡放下了筷子，似乎有些擔憂地朝著自己看過來。心里有事就覺得有些心虛，在姚奕衡說話之前，襲珍珠先笑一笑問了一句，“怎么不吃了？有什么事情嗎？”

這話本該是自己問的。

姚奕衡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看著襲珍珠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擔憂。襲珍珠很少會有像是現在這樣愁云密布的時候，他心中雖然有個猜想，卻不能肯定。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試探著問，“你是有什么心事嗎，我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啊？有嗎？”襲珍珠雖然不擅長，不過也不想在姚奕衡面前露怯，于是便裝作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對著姚奕衡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天真無邪純良無害的笑容來，“沒有啦，我能有什么心事，你想多了。”

奇怪，這個態度真是太奇怪了。

雖說心中還是覺得不解，不過姚奕衡也沒有多問。既然她不想說，那就不說吧。姚奕衡又重新拿起筷子來，淡淡地交代了一句，“若是有什么困難的事情，你就和我說，說出來多一個人想辦法也能更好解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