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山即為長白山，長白山是滿族發祥地、清朝圣地，后來朝鮮也將其視為文化圣山。

所謂白頭大干，就是從長白山開始，包括智異山、金剛山等在內的，一系列將朝韓半島脊椎隔離的山脈，因為掌控著圣山以及大面積山地，所以李硯才會是四大山神之首。

同類相比的話，可以理解為泰山東岳大帝，泰山者，乃群山之祖，五岳之宗，天帝之孫，神靈之府也，而白頭大干之主，在半島神靈體系中的地位，可能要比東岳大帝在中國神靈體系中的地位還要高一點。

在和傳說中白頭大干的山神言語交鋒中獲勝后，張滿月的心情大好，轉身對著那女孩露出了職業性微笑：“客人您好，請問您有什么需要的嗎？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去酒店吧？”

那女孩一直聽著兩人說話，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此時見其中之一突然對自己說話，雖然她的笑容很溫和，但女孩還是害怕地打了個冷顫，小心地問道：“我……我能不去嗎？”

“不行哦。”張滿月依然是很有耐心的樣子，畢竟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常見了，她幾乎是本能地回答道，“我們德魯納酒店會為顧客提供最優質的服務，滿足顧客的一切執念，確保顧客能夠毫無怨念的離開人間。”

女孩有些心動，但又害怕對方是在騙人，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再次小心地問道：“可……可是我有一個喜歡的男孩，我只想再見他一面，你們連這個也能滿足嗎？”

以張滿月的閱歷，自然看出了眼前的小鬼是在撒謊，但她沒有戳穿，而是饒有興致地問道：“這個事情簡單，只要見他一面就行了是嗎？之后你就會自愿坐上前往三途川的靈車，接受陰間的審判？”

“只要能讓我再見他一面，我愿意付出一切代價！”

女孩雀躍的模樣還挺像那么一回事，如果無視掉她臨死時被喪尸啃食導致的殘缺身軀，或許生前也會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吧？

“你在做什么呢？”

李硯的嘴巴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話語卻已經傳到了張滿月的耳中，他可不信張滿月沒看出問題來。

的確有不少怨鬼盤桓于世間，就是為了再見一眼愛人或者親人，但他們的怨氣通常不會像眼前的少女這般重——鬼物可不會受到地形以及生前的身體素質影響，之前這個怨鬼女孩雖然被那只惡鬼追得左支右絀，但她既然能在一追一逃中支撐那么久，說明她的怨氣其實沒有比那只惡鬼差多少。

只不過她一時間沒想到自己擁有的力量罷了，真把她逼急了，或者讓她見到她執念所系之存在，說不定直接就暴走了。

“開始工作前的一點小小樂趣罷了，放心，我會把握分寸的。”

張滿月用同樣的方式輕巧地回復了李硯，然后向著女孩再次問道：“那么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你確定他在這場災難中活下來了嗎？如果他也變成了鬼的話，我可以在酒店里給你們開個情侶包間哦~”

“他很厲害，一定會活下來的！”女孩頓了頓，懊惱道，“可是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張滿月笑道：“如果他活下來的話，一定會去官方的隔離營地避難的，要我帶你去找他嗎？”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張滿月搓了搓手指，露出財迷般的笑容。

李硯見狀嗤笑道：“一個學生能有多少錢，你想錢想瘋了吧？”

聽到李硯的話，女孩這才反應過來張滿月是在跟她要錢，她連忙說道：“沒關系，我爸媽或許在全國排不上號，但在孝山還算是很有錢的，只要你愿意幫我，我一定讓他們把錢給你！”

張滿月故作擔憂道：“是嗎？那你爸媽……還活著嗎？”

“不活著豈不更好？”女孩下意識這么說了一句，然后連忙改口，“啊不，我的意思是，就算他們死了也沒關系，我知道家里的賬戶密碼。”

似是很滿意女孩的回答，張滿月的笑容越發燦爛。

“那就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營地找人。”

很快天臺上就變得空無一人，嗯，嚴格來說，其實一直都沒有“人”。

僅僅十幾分鐘后，張滿月就帶著女孩來到了營地中，身后還跟著在張滿月說了以后，同樣頗覺有趣的李硯——其實他更多的是不想別人在找樂子的時候，自己還在苦逼的干活罷了。

“在這里你能感受到你心上人的氣息了嗎？”

“好像是在這個方向。”

女孩感知了一下，猶豫地指向了北方。

“那就走吧。”

說完，張滿月就帶頭向著營地內走去。

令人驚嘆的是，女孩作為鬼魂無人看見自不必說，而此時的張滿月和李硯都是以實體走在路上，但周圍路過的人群卻沒有一個看向他們。

更為驚人的是，即使人們沒有“看見”他們，卻還是自覺地給兩人讓開了道路，避開了兩人前進的方向。

不過人的問題好解決，機器的問題就比較困難了，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明白看戲要付門票錢的李硯親自出手，每路過一個攝像頭都會使其暫時斷電，而以他們那看似慢悠悠實在極快的行進速度，很多時候僅僅是一個眨眼，攝像頭便恢復正常了。

“就是這里嗎？”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處酷似監獄牢房的房門前停下。

“對！就是這里！”

女孩迫不及待地想穿過門進入房間，雖然里面似乎還有一個人類的氣息，但那對她來說并不重要。

張滿月攔住了她，假意斥責道：“現在的女孩子都這么沒禮貌，不知道矜持的嗎？門都不敲就準備闖進男人的房間？”

說完，她就邁步上前，敲門問道：“您好，請問您睡了嗎？這邊有件事麻煩您一下。”

女孩都能感知到里面有兩個人，張滿月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因此，她把敲門聲和話語聲都直接傳到了里面那一男一女中，男生的耳邊，還附加上了輕微的暗示術。

此外，考慮到待會兒可能會讓對方受到驚嚇，“頗感抱歉”的張滿月還特意用上了敬語，以示歉意。

耳邊突然傳來的女聲莫名熟悉，譚明航瞬間從睡夢中驚醒，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