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后，崔南拉和南溫召都早早回了家，唯獨譚明航和李青山還在學校里閑逛。
譚明航笑問道：“感覺這個學校怎么樣？”
他們倆其實是來“踩點”的，因為孝山喪尸事件的緣故，他們希望能快速地對學校布局、地形等有個大致了解，確保意外發生時能做出更快更好的反應。
“整體布局上差不多，不過比孝山高中小太多了，這學校就教學樓加一個體育館，不像孝山高中，還有射箭館、英語生活館那些。”
學校大小確實有差別，不過畢竟是寸土寸金的首爾，譚明航表示可以理解。
“一個是私立高中，一個是公立的，還是有區別的。”
孝山高中是私立高中，所以吳成務露個臉就能讓譚明航去上學；旌元高中是公立高中，所以南邵周露個臉就能幫譚明航等人搞到不用上交手機的小特權。
譚明航俯身隨手拔了一根草，一邊把玩一邊問道：“樸老師去別的地方繼續當老師了，景修和智敏也跟著她走了，秀赫呢？他去哪了？”
他們幸存的同學有一個小群，大家偶爾都會匯報一下自己的行程與生活，但有那么幾個，自從仁川毒氣事件過后，就消失不見了，李秀赫也是其中之一。
李青山猶豫道：“他好像是準備走特殊渠道提前入伍？”
譚明航疑惑道：“他家里有這個關系？”
“不知道。”李青山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他家其實還挺窮的，不像是會有這份關系的樣子，要不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打唄，我之前就想打來著，不過今天剛好遇到你了，你和他關系總比我親近，就想先問問你。”
李青山點點頭，到路邊站定，開始打電話。
“我去上個廁所，你慢慢打，這臭小子，做事也不知道和大家說一聲。”
譚明航晃悠著往廁所去了，此時天色漸黃昏，學校里人也走了不少，他就這么晃晃悠悠地往廁所走去，突然就笑出了聲。
“以前沒遇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總是懷有各種幻想，現在才經歷了兩樁事件，就已經開始為當下的平淡日常而感動了。”
他自言自語著，嘲笑著自己的矯情。
不過很快，這份文青在打開廁所門，見到其他人后就消失了。
“是你？”
“你是？”
譚明航現在還處于【過目不忘】逐漸解封的負面buff狀態，一時間還真沒認出眼前的人來。
“你是今天剛來的轉校生吧？我叫金奉皙，認識一下。”
這個小胖子一點也不為譚明航的遺忘著惱，毫不在意地向譚明航伸出了手，臉上也始終帶著一副開朗的笑容，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叫譚明航，不好意思啊，今天剛認識，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我們是一個班的吧？我記得你坐最后一排來著。”
譚明航和他握了握手。
“對，我坐最后一排靠窗第二個。”
金奉皙依然是充滿著笑容，讓譚明航也不得不甩掉剛才突如其來的文青，跟著笑起來。
面對這么開朗的笑容，總感覺不笑會很不禮貌的樣子。
幸好他不是真的傻子，很快就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傻笑，問道：“你怎么在打掃廁所，這里是我們班的衛生區嗎？”
“不是，我是因為早上遲到了，所以被老師罰來打掃廁所。”
雖然說的是自己被體罰的事情，但金奉皙還是在開朗地笑著，這讓面對危難從不氣餒，一向自詡還算樂觀的譚明航都不由有些撓頭，生活中真的有這么多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老師還要求你背著書包打掃廁所嗎？”
譚明航看著金奉皙背后一看就塞得很滿的黑色書包疑惑不已，打掃廁所還背著書包，不嫌累嗎？
金奉皙搖頭道：“老師沒有要求我背著書包打掃廁所，是我自己想背著的。”
“為什么？”
譚明航一時間都快忘了自己是來上廁所的了，沒想到新同學里還會有這么奇怪的人。
“因為……因為……”從不撒謊的孩子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譚明航的問題。
“因為媽媽讓我背著書包！”
他總算想到了一句正確的廢話。
“額……”譚明航納悶道，“所以說你媽媽也在體罰你嗎？”
“不是不是！媽媽對我可好了！”
譚明航見他激動的樣子不似作偽，更加撓頭了，完全搞不明白啊，不過他都問了這么多問題了，繼續刨根究底下去的話，實在不太禮貌，因此他只能暫時放棄道：“好吧。”
至于好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還會有一年多的同學生涯，以后再抽空了解就是了。
“額，我現在要上廁所，你能讓一下嗎？”
譚明航和像一扇小門一樣堵在廁所門口的金奉皙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終于無奈地問出了聲。
“哦哦。”
金奉皙連忙讓開，但他的視線始終傻呆呆地跟著譚明航，這讓本準備在小便池尿完就走的他忍不住尷尬地躲進了隔間里。
“感覺這個同學不是很聰明的樣子，但應該是個孝順的老實人。”
譚明航給了個不算好評的好評，覺得這個新同學應該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當然，這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上完廁所他就繼續回去找李青山了，和金奉皙在廁所耽擱了這么一會兒，李青山這邊也早就已經打完了電話。
“怎么說？”
李青山轉述道：“他說是有個孝山幸存人員的專項分配計劃，他去問了，走這個計劃好像可以提前入伍，只要年滿十八周歲就行了，不用等到二十歲成年。”
“他有十八周歲了？”
“對，他比我們都大。”
譚明航不滿道：“行，那他為什么不在群里說話？這些東西沒什么不能說的吧？”
“他說準備把事情全都搞定了再和大家說，萬一沒搞定，就不丟這個人了。”
“行吧。”譚明航皺著眉，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但他很快又轉口問道，“那你呢？我記得半島男性都是要服兵役的吧？你準備什么時候去服兵役？”
李青山高興地回答道：“南叔叔之前和我說過，他到時候會幫我安排去消防，這樣就能經常回家照看媽媽了。”
半島的消防雖然屬于公務員體系，但擔任某些消防、警察職位，都能替代服兵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