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不甘……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此刻，薛采月仍是泛起了這樣的情緒。

畢竟，她剛才迎戰的對手，不是功力非凡、享譽盛名的李曼青，而是一個經脈羸弱，無法修煉內力的顧遙。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顧遙是比李曼青更厲害的存在，但是薛采月不知道呀，她只知道，自己又一次敗在了小李飛刀之下。

難道小李飛刀真的這么厲害，根本無法戰勝？

不，我不相信！

就在薛采月內心不斷掙扎的時候，顧遙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

“采月，不要低估、但也不必高估小李飛刀，其實你接不住小李飛刀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小李飛刀出手必中，絕不落空。無法擊中目標的小李飛刀，是根本不可能出刀的。”

“嗯？”薛采月疑惑的看過來。

面對她的疑惑，顧遙細細講道：“我曾仔細研究過李尋歡對戰上官金虹之戰，說實話，上官金虹的武功絕對要比李尋歡要高，他的龍鳳雙環，已經臻至手中無環，心中有環，處處皆環的超然境界。”

“面對他，李尋歡根本沒法射出飛刀，因為在他出刀的那一瞬間，上官金虹足以將他擊斃，但是上官金虹自傲于自己的武功，偏偏不信小李飛刀例無虛發，有意讓李尋歡發刀，結果，他死了，這才成就了小李飛刀的神話！”

“所以你……”

“我明白了，要擊敗小李飛刀，我可以從兩方面著手。”聽到顧瑤的話，薛采月當即領悟到。

“要么像上官金虹一樣，不給小李飛刀發刀的機會，要么，做到招式上的“無漏”，渾然一體，圓潤無瑕，讓小李飛刀無刀可出。”

“就像剛才你，你的小李飛刀并非不想出手，只是沒有找到我的破綻，無法出手。”

顧遙點點頭：“你說的不錯，不過古往今來能做到這兩點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我能做到，或者說，我一定要做到不可。”

“我相信你能做到。”

顧遙笑了笑，道：“對了，我剛才出刀的手法，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不過……”

薛采月有些遲疑道：“你的手法似乎和李曼青的有所不同？”

“沒錯，確實不同，小李飛刀最重要的便是一股刀意，意之所至，刀之所往，什么手法、角度等等，都是次要的。只要手、心、眼三者相合，再配合這股如情人索命般的必殺刀意，這就是小李飛刀。”

顧遙揶揄道：“我都懷疑李尋歡他每次射出飛刀之時，是不是都會有一種林詩音撲到別人懷里的感覺，所以他的飛刀才會那般的必殺無敵，例無虛發，呵呵！”

薛采月搖了搖頭，當做沒聽到這句話，隨后問道：“如果說小李飛刀代表一擊必中，那你的飛刀代表著什么？”

“是欺騙！”

顧遙道：“我的短板太明顯，小李飛刀的必殺刀意不適合我，所以我選擇了欺騙感官，從心靈和感覺上欺騙對手，讓他們自以為避開，實則飛刀正在帶走他們的生命。”

“是這樣？”

“自然是，我說過，以我為主，為我所用，只有自己的東西，才是最適合自己的，所以，你真的要學飛刀，就要學采月飛刀，無論是小李飛刀，還是我的飛刀，都不適合你。”

“采月飛刀嗎，我記住了！”

“當然，現在說采月飛刀還為時尚早，我們再說回小李飛刀，其實，無論是小李飛刀，還是我的飛刀，兩者都注重精神、心意，所以，你在練習飛刀之時，一定要清楚，你是為了什么而發刀！”

薛采月聞言皺了皺眉皺頭：“可是我還沒喜歡上你，怕是沒有辦法……”

“不必，這種東西不必強求，我記得你說過，你今生唯愛你爹一人，既然如此，那就為了你爹而發刀吧。”

顧遙說著，將手中的飛刀遞了上去：“你先射幾刀給我看看。”

“好。”

……

時間就在薛采月不斷練習劍法和飛刀的過程中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日，冷小星提著食盒，和顧遙一起走在路上。

她道：“你不是說會讓采月放棄練習飛雪劍法，專心致志修煉飛刀嗎！我答應的都做到了，而你的似乎還沒有兌現。”

冷小星話說的十分不客氣，但看舉止動作，其對顧瑤的態度明顯有所改觀，又或者說，當兩人有了共同的秘密，他們之間的關系會天然的親近許多。

這或許是顧遙當初會提出交易的原因。

顧遙淺淺一笑，答道：“你也知道，采月性格倔強，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是簡單，我自己就做到了，又何必答應你的條件。”

“放心，我一向說到做到，一個月以來，我為此做了不少鋪墊，如今，差的僅僅是一個契機，算算時間，今天便可。”

“你想怎么做？”冷小星回想顧遙一個月以來的舉止，好像沒什么特別。

“說出來就不靈了，你盡管看就好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要玩什么花樣！”

兩人一路前行，來到練武場，看到了正在練功的薛采月，冷小星招呼道：

“采月，吃飯了，休息一下吧！”

“好的，姐姐。”

薛采月收劍停下，香汗淋漓的來到她身邊。

冷小星看她滿頭大汗的樣子，掏出絲巾，擦拭起她額間上的汗珠。

面對這般親昵的舉動，薛采月微微一楞，但還是接受了。

等擦完汗后，顧遙已經將食盒中的飯菜全部端了出來，冷小星將其中一份藥膳端到薛采月面前，道：

“采月，你年紀太輕，內功修為雖已不凡，但比起李曼青，還有較大的差距，所以我特地做了一份藥膳，增強你的功力。”

“嗯。”

薛采月看著藥膳中那些價值不菲的藥材，應了一聲，便吃起了來。

她并非不感謝，只是她們之間的關系，說謝謝反而會顯得生分，冷小星對她的好，她是記在心里的。

顧遙看在眼里，心中沒有絲毫的芥蒂，甚至可以相反的說，樂見其成，他道：“采月，你這一個月的武功精進斐然，但想必你也發現了，你進步的速度，是越來越慢了。”

“對。”

薛采月應了一聲，隨即問道：“你是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她知道顧瑤是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的。

“確實有一些想法。”

顧遙笑著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道：“冷姐姐，你的三哥雖然“持家有道”，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但是他交友廣闊，見多識廣，在武林中有一個當代百曉生的稱號，這是他仿照數十年前兵器譜排名撰寫的英雄譜，里面記載的全部是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

聞弦歌而知雅意，冷小星聽他這么一說，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想讓采月去挑戰英雄譜上的高手，以此增進自己的修為？”

“不錯，冷姐姐你果然懂我。”

顧遙又把目光看向了薛采月，問道：“你的意見呢？”

“方法很好。”

薛采月也表示贊同：“我如今欠缺的就是經驗，如果能與江湖的頂尖高手對戰，我的武功一定可以更進一步。對了，不知道李曼青在這英雄譜上排名第幾？第一？”

“沒有排名。”

“嗯？”薛采月有些疑惑。

顧遙解釋道：“李曼青和少林寺的無虛上人兩人被譽為武林泰山北斗，武功之高，已非英雄譜所能容納，所以沒有排名。”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兩人的功夫，遠超英雄譜排名第一的武當名宿——鐘二先生。”

這個答案讓薛采月心中一沉，隨著對江湖認識的越深，她越是能感受到李曼青和小李飛刀在江湖上的地位，不過她毫不氣餒，反而立即行動起來，開口道：

“顧遙，你覺得，我應該從英雄譜上的哪一個開始挑戰？”

顧遙直接將英雄譜翻到了第五頁，隨后遞給了她，薛采月輕輕念出上面的名字：

“公孫無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