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色
- 諸天從飛刀又見飛刀開始
- 浮生大白m
- 2496字
- 2024-01-11 10:00:50
錫納,驛站。
“今夜子時,當取爾命,月神留!”
看著這張突然出現在桌案上的信箋,礦業監司憤怒的將它揉成一團,砸在地上。
“目無王法,無法無天,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留書挑釁,簡直沒把我放在眼里,沒把朝廷放在眼里,此等江湖匪類,最是該殺!”
他發泄了一番后,又把目光轉向錫納縣令,呵斥道:“張縣令,在你的轄地,竟然出現此等狂悖兇徒,你平日里是怎么管理的,你的烏紗帽還想不想要了!”
這些話,讓錫納縣令不由暗暗叫苦,說實話,礦業監司根本沒有職權管轄自己,可朝野上下誰不知道礦業監司是皇上的新寵,上達天聽,他甚至不需要回京,只需書信一封,便可以讓自己官職不保。
只得低頭叫屈道:“監司大人,冤枉呀!錫納在我的管轄內,向來安定,雖不能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也是民風淳樸,安居樂業,這個叫月神的殺手,我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那你的意思,是本官惡名昭著,因此她一路尾隨,追到了錫納,特地來取我的人頭?”
“不然呢,還不是因為你搜刮的太厲害了。”
錫納縣令心里雖然是這么想的,但嘴上卻不能這么說,他道:“監司大人,我認為這個月神殺大人是假,貪圖大人所攜帶的稅銀才是真,世上哪有這么多義士俠士,為錢才是,畢竟,財帛動人心!”
“嗯?”
礦業監司稍稍一愣,又不自覺點點頭:“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繼續說!”
“下官是這樣想的,我認為兇徒有兩撥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明的就是這個月神,故意留書,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暗的則是伺機而動,對大人攜帶的稅銀下手。”
錫納縣令當然是隨口瞎說的,卻沒想到礦業監司真的信了,此人視錢如命,果真不假,他暗暗松了一口氣,繼續道:
“監司大人,當務之急,我覺得是要保護好你和稅銀,我看大人雖帶了近百護衛,但猶嫌不足,我這就修書一封給當地的衛所,讓他們出兵,保護大人的安全。”
對于保護這位礦業監司,他倒是真心實意,因為要是他在自己的轄地上出事,那么自己這個縣令肯定難逃干系。
礦業監司思考了一下,道:“這個殺手既然能悄無聲息的潛入驛站留書,證明其本事確實不小,出動衛所,也是應有之義,這樣,你寫完書信后,再加蓋上我的印信,如此,當可確保那個何千戶出兵。”
“大人提醒的是,下官這就去辦!”
數個時辰后,九百衛所兵受命而來,開進了縣城,里三層外三層的將驛站保護了起來,又在周邊層層巡查,排查可疑人物,搞得城里雞飛狗跳。
在幸福酒家喝酒的李壞,看到這種情形,眉頭不由一皺,忙叫來了身邊的人打聽……
衛所兵在城里排查,自然沒得到什么結果,而時間也很快來到了深夜。
驛站之內,礦業監司正和他追繳的稅銀待在一起,被一箱箱銀子包圍著他,顯然充滿了安全感。
衛所的何千戶帶領數十親衛護衛在旁,笑著對他道:“監司大人放心,我從衛所帶來的兵馬,個個武藝精熟,訓練有素,有他們的保護,安全定然無憂。”
“何千戶有心了,等辦完這趟差事回京,一定會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
礦業監司打著空頭支票,又道:“賊子狡詐,極有可能反其道而行,行動時故意和通知的時間錯開,所以,何大人在其他時辰也萬萬不能放松警惕!”
“請監司大人放心,下官的將士是一刻都不會放松的,誓死保衛大人的安全。”
“嗯嗯。”礦業監司滿意的點點頭。
很快,驛站之外響起更夫打更的聲音,這預示著,子時到了。
礦業監司神情緊繃的看著四周,生怕哪里會殺出一個人來,又過了些許時光,還是沒什么動靜,他松了一口氣道:
“賊子膽怯,看來是我……”
說話間,他突然看到了一道月光,清冷、凄美,又帶著涼涼的月光,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如月光般的飛刀好似從天外飛來,只用了一秒鐘,不,甚至一秒不到的時間,便橫穿了整座驛站,直直射入了礦業監司的咽喉,讓他成為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
“監司大人!”
何千戶看著眼前的情形,不敢置信,隨即,又感覺一陣發涼,毛骨悚然,而整座驛站也隨著礦業監司的死,瞬時喧鬧起來……
驛站之外的屋檐上,就在薛采月射出飛刀之時,也有一柄飛刀從另一個人的手中射出,不過那人的目標不是她,而是她射出的的飛刀。
顯而易見,他失敗了!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的飛刀水準弱,而是飛刀,本就一件用于殺人的兵器。
飛刀的主人對自己失手,似乎渾然不在意,他只是生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質問道:
“為什么要殺人?”
薛采月掃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不該干擾我。”
“我問你,為什么要殺人?”
“他不該死嗎?”薛采月淡淡的道。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礦業監司。
“是,但這不應該成為你殺人的理由!”那人堅持道。
“呵!”
薛采月突然笑出聲來,帶著一絲譏諷道:“我突然覺得,你不應該叫李壞,而是應該叫做李善才對!”
她說完,身子一蕩,開始騰飛,因為此時,那些衛所兵已經圍了上來。
李壞腳步一踩,應聲而起,緊隨其后,跟著她飛馳的身影。
半個時辰后,兩人飛到了曠野之上,衛所兵也早已被甩的無影無蹤,薛采月停下身來,回頭望向他:“你打算一直跟著我嗎?”
“我還沒有找到我要的答案,我會的。”
“答案?殺人的理由?”
薛采月冷笑道:“我殺人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為我愿意。”
李壞搖搖頭:“沒有人天生就想殺人,你也是,你殺人這件事,你丈夫知道嗎?”
“你覺得呢?”
“看來是知道了。”
他恨恨道:“他知道還讓你做這么危險的事,他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不要對你不知道的事情妄加評論,作為丈夫,他確實有多方面不合格,但沒有他就沒有我,我很感激他。”
“所以,你是因為感激才嫁給他的?”李壞神情一動,如是問道。
“不是。”
“不是?”
李壞本以為薛采月說謊了,不過,看著她的眼神,又似乎不像,他道:“可是,你不愛他對嗎?”
“這與你無關。”
聽著這話,李壞就知道自己猜對,吸了一口氣,誠懇的道:“我知道,這些年以來,在你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我說,我想說……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你想知道,為什么?”
“因為……因為我想替你分擔,我第一眼……”
就在李壞鼓起勇氣,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時,薛采月冷冷的聲音傳來。
“你沒資格與我分擔!”
她說完,抽出飛雪劍,劍氣縱橫,在地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劍痕,分隔兩人。
“以此為界,如果你再敢追來,休怪我下手無情。如無意外,這會是我此生與你的最后一次見面!”
薛采月身形如柳絮一般飄蕩而起,消融于夜色之中,只留下那裊裊的余音和淡淡的體香,讓留在原地的某人魂牽夢縈,惆悵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