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速之客
- 魔宗妖女被我教成正道仙子
- 海風不止
- 2085字
- 2025-02-08 18:59:22
雷鳴閣靜踞于大青山的半山腰處。
三進院落老舊的院墻,像一只瘦骨嶙峋的猴子趴窩在樹叢間。
院落南北兩側是兩條狹窄的石梯,一條通往山下,一條通往山上。
視線順著石梯往下探去,山腳小鎮荒僻苦澀,依稀能看見未經修繕的道路泥濘不堪,房屋歪斜零零散散,顯得沒什么人氣。
視線若是順著向上的石梯望去,則也沒比山下好到哪里去,光禿禿的山頂,巖土交錯,斑駁裸露的巖壁經由歲月腐蝕開裂處幾道縫隙,山風呼嘯而過,從縫隙卷出塵土,帶著些許荒涼之意。
唯獨這雷鳴閣在的半山腰勉強有點生氣,周遭生長著一層稀稀拉拉的綠色,那綠意稀薄,但勉強能看,也能將這三進院落給湊合遮掩住。
當初前任掌門趙德鑄選址此處作為道場,也是因為這半山腰處樹木還算密集,雖談不上郁郁蔥蔥,卻也勉強能遮住幾分天光,建個三進院落,雖然寒酸,但青瓦灰墻隱于樹影之間,也勉強能有點隱士風范。
這般也恰巧能避開山腳小鎮一些好事者的打聽閑事,避免引來不必要的叨擾。
所以,從寧言來到大滄起,就從未見過有外人踏足這片區域。
別說是什么遠道而來的訪客,就連個賊偷的影子都沒見著。
這雷鳴閣仿佛是座廢棄的廟宇,安靜冷清,偶爾有點聲音響動,也是幾只山雀從林間掠過帶起的鳴叫和風聲。
顧青思算是第一個踏入雷鳴閣的外人,不過,他是被寧言親自帶進來的,算不得真正的“闖入者”。
而今日,雷鳴閣終于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外人——或者說,是一位帶著點血腥氣的不速之客。
當寧言從后院丹房匆匆趕到院門口時,還未跨過門檻,便先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帶著一股子鐵銹般的腥甜,直沖鼻腔,毫無疑問是血的味道。
寧言挑了挑眉,他的視線躍過門檻,落在了院門口那道倒伏的身影上。
那是一位身著紫色衣衫的年輕男子,衣衫質地華貴,卻已被鮮血浸透,暗紅色的血跡在衣料上暈染開來,像是開出了一朵朵紅花。
寧言站在門口,風從院外吹來,卷起幾片沾血的落葉,輕輕落在他的肩膀。
他輕飄飄抬手將落葉拍下,神情平淡,目光沉靜。
“救……救命……”男子抬起頭,面容作驚慌狀,將聲音從喉嚨擠出,帶著幾分沙啞。
他衣衫上沾滿了斑駁的血跡,臉色蒼白如紙,手掌撐住地面,好似語氣虛弱道:“在下是行商,路遇山賊……遭了難……”
聲音斷斷續續,顯得過于刻意。
寧言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男子的形貌。
眼前這男子看似狼狽,衣衫卻意外齊整,只是沾染了些許血跡,他的臉色蒼白無力,卻并非因長途跋涉或體力透支所致,而是丹田氣海被人以凌厲手段攻擊,導致氣息紊亂,內息不暢,這絕非山賊所能造成。
寧言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的目光在那男子身上停留片刻,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
“今日救我……他日必有厚報……”男子死死抓住門框,指節發白,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噴出,隨即身子一軟,直接昏死過去。
“這荒僻地哪來的山賊啊,編理由也不編個像樣的。”寧言心中冷笑一聲。
他緩緩蹲下身,目光如刀,細細打量著那紫衣男子的傷勢。
男子身上的傷勢雖不輕,但并非尋常靈力斗法所致,反倒更像是拳腳相加,被人以蠻力打出來的。
寧言的視線落在男子衣衫上的破損處,那些裂口邊緣整齊光滑,像是被某種鋒利的刀具劃過,他伸手輕輕撥開破損的衣料,指尖觸碰到破口邊緣,感受到一絲微涼的寒意。
“這人的傷勢,大抵是被武夫打傷的。”寧言內心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這世間是有武夫的,但他們并非與修道者并行的另一條修行之路,更像是那些無法踏上修煉之途的普通人,為了自保而摸索出的一種煉體方式。
大致是將修士漫長的鍛造肉身之道,截取了某一段,進行簡化模仿,變成普通人也能通過大量鍛煉掌握的手段。
雖然無法像修士那般引動天地靈氣,但武夫們憑借經過訓練的體魄與拳腳技藝,依然能在面對煉氣境界的修士時,擁有一戰之力。
而這種武夫之路,分為登堂,入室,殿堂三個境界,分別對應煉氣修士的初中后九層。
登堂境的武夫,體魄強健,力量遠超常人,足以與煉氣初期三層的修士抗衡;入室境的武夫,則更進一步,不僅力量驚人,還能憑借敏銳的戰斗直覺與技巧,與煉氣中期三層的修士周旋;至于殿堂境的武夫,他們的肉身強度與戰斗技藝都較為成熟,甚至能與煉氣后期三層的修士一較高下。
然而,武夫之路終究是凡人之道,無法像修士那般突破壽元限制,也無法觸及天地大道的玄妙。掙扎半輩子,練武到頭也只能抗衡煉氣后期修士,再往上就絕無可能了。
“能將煉氣五層魔修打傷的武夫,至少也該是接近殿堂境了。”寧言心中自語。
紫衣男子雖然用術法遮掩了修為,但在他眼中這點伎倆毫無意義。
他一眼便看出,這男子的修為是煉氣五層,而且那靈力中隱隱透著一股陰冷詭譎的氣息,顯然是魔門功法凝練而成。
寧言伸手一抓,動作干脆利落的將那昏迷的男子提了起來,然后徑直走進了門房處。
那門房是院門口一處狹窄的封閉空間,四面墻壁斑駁陳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門房內只有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面鋪著一層薄草席,勉強夠一個人躺下。
寧言便將這紫衣男子安置在了那木板床上。
之后,他便從那狹窄的門房中走出,腳步輕緩卻沉穩。
他微微側頭,瞥了眼身后緊閉的木門,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他心中已有了幾分計較。
隨即收回目光,轉身朝二進院走去。
而在他走后沒多久,逼仄的門房內,原本昏迷不醒的紫衣男子,陡然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