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目光如電
- 人在錦衣衛,我的破案天下無敵
- 黑咖啡少糖
- 2774字
- 2023-12-10 12:25:05
擔心刺客去而復返,陳義后半夜都在半睡半醒中渡過。
直至雄雞啼鳴,曙光初現,牢內情形才逐漸清晰起來。
兩條軟趴趴的蛇尸卷縮在角落,看起來都被蛇鞭拍死了。小心地用腳撥開,每條都有一米多長。
這種毒蛇的蛇頭呈三角狀,脊背上滿是灰褐相間的花紋,從外觀上看,應該是一種帶有劇毒的蝮蛇。
陳義不禁有些后怕,成年蝮蛇的毒腺內含有大量毒液,連一頭牛都能毒死,更別說人了。
第三條毒蛇則在猛烈鞭打中斷成七八截,在牢房內散得到處都是。
四面墻上,到處都是蛇血飛濺留下來的血痕,觀之猙獰可怖,聞之腥臭欲吐。
輪值獄卒打開小窗向內查看時,被牢房內的詭異場面嚇了一跳。
“這……這是怎么回事?”
陳義道:“昨夜幾條長蟲爬了進來,被兄弟盡數打死了。您若有興趣,不妨拿回去燉了,加個肥雞、木耳和香菇,很香。都是毒蛇,大補的。”
“真……真的?”
獄卒不敢相信竟會有毒蛇爬進牢房,不過陳義顯然領會錯了方向。
他用小棍子挑開蛇嘴,露出最前面的兩根毒牙,笑道:“那還有假?此蛇肯定有毒,很會噴毒水嘞,肯定補。燉來吃了,今晚保管金槍……”
獄卒目瞪口呆,還沒聽完后面幾個字就扭頭往前院跑,口中還大呼小叫。
“牢房里有蛇,牢房里有幾條毒蛇……”
此時是點卯的時辰,前院正好聚集著幾十個巡捕校尉。聽到獄卒呼喊,他們連忙帶上長叉長棍趕了過來。
巡捕校尉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平時面對盜匪兇徒,都敢舍命一搏。然而,當他們看到滿地蛇尸,都有點畏畏縮縮。
恐懼毒蛇是人的一種本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克服的。
直到另外兩個蛇頭也被陳義踩了個粉碎,幾個校尉才開牢門進去查驗。
過后,校尉之間又互相低語了幾句,帶著詭異的表情退了出去。
京城是大明國都,城內人滿為患,非常擁擠。特別是西城,想找塊巴掌大的空地都難,哪可能有毒蛇出沒。
一個手腳帶著鐵鏈的囚犯,竟能在夜里徒手殺死三條毒蛇,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直到上官命令押人去受審,獄卒仍躡手躡腳,仿佛對方身上沾有蛇毒一般。
審訊室外的院子里,趙勇正站在一堆校尉中間,神情與其他人沒什么不同,似乎在故意隱藏自己。
陳義也很識趣,沒有開口詢問或者使眼色,只假裝兩人互相不認識。進了審訊室,他驚訝地發現,主審官是一個生面孔。
“趙勇神通廣大,竟這么快就把事情辦妥了。”
他不知道趙勇用了什么方法,僅用一夜時間,便請動駱養性來上任就職。不過他知道,這次審訊是最后的翻身機會。
所以,他一點也不敢托大,根據對主審的第一印象,在腦中反復推敲該說什么,該怎么說。
從六品官服上看,新主審應該就是西城管帶百戶——現任指揮使的兒子,駱養性。
駱思恭已年過半百,陳義本以為他的嫡長子至少有三十多歲,不是油頭粉面的紈绔公子,就是傲氣滿滿的冷峻書生。
沒想到,駱養性非但非常年輕,而且面相圓圓,看起來頗為和氣,有點“慈眉善目”的意思。
不過,不管多么慈眉善目,他在西城分署就是最大的官,無人膽敢輕視。之前囂張跋扈的王奎,如今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他身后。
要知道,大明武官的品級普遍定得很高,總旗、小旗雖有正七、從七品官身,卻不能算真正的“官”。
在世人眼里,他們都只是沖鋒陷陣的軍“吏”罷了。
錦衣衛百戶則完全不同,不僅統帶上百名校尉辦案操練,還有權審訊處理案件,上管官,下管民,是正兒八經的實權要職。
百戶以下,校尉可以依年序累功升遷,不過升到總旗基本就到頭了,想再進一步難如登天,非大功不得授百戶。
百戶以上,則是勛貴和重臣子弟的天下。
世家子弟靠皇恩蔭封,以正六品百戶為起點,幾年時間就能升上五品、四品的高位。
為了勝任鎮撫司僉書、堂上僉書等機要文職,他們一般自幼讀書,有些人甚至能在科場考取功名。
陳義慶幸駱養性不是個紈绔子弟。對方一點也不氣盛,看起來似乎是個好說話的人。
見嫌犯上了刑柱,文書也擺開了案牘,駱養性也不再等待,開始審訊。
“你就是陳義?”
“卑職正是陳義,剛剛襲職的巡捕校尉。”
“嗯……聽說,昨夜你在牢房徒手撕了三條毒蛇?”
“回大人,確有此事。”
“牢房里哪來的毒蛇?”
“昨夜三更初刻,刺客從窗口放進來的。”
“刺客是什么人?”
“卑職不敢斷定,卑職推測,應該是張家灣劫銀案的盜匪之一。”
駱養性背著雙手,在陳義面前來回踱了幾步,似乎在思索案情。
片刻之后,他忽然笑了起來。
“你不就是匪首嗎?你的手下為何不劫獄救援,反倒放蛇殺你?”
“卑職并非匪首,”陳義直視對方,眼神中沒有惱怒,也沒有慌張,“張家灣一案,卑職遭賊人栽贓陷害,請大人明察……”
說到這里,王奎忽然上前兩步,躬身向駱養性道:“大人,分明是盜匪知劫獄不易,所以殺同伙滅口。此賊巧舌如簧,不用刑恐怕不會老實回話。不如……”
“本官自有思量。”
駱養性眉頭皺了皺,擺手示意王奎退到一邊,向陳義繼續問道:“你繼續說。”
陳義猶豫了一下,決定直奔主題。
“盜匪于初八晚上在張家灣犯案,然而卑職早在初七晚,就被賊人在自家門前擊暈。卑職昏迷了兩天三夜,直到昨天……也就是初十早上才蘇醒。因此,卑職不可能參與劫案,更不可能是匪首。”
“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
“有。”
陳義知道好幾個證人,早就挑選出最適合上堂作證的一個。
他接著道:“為卑職診治傷情,包扎后腦傷口之人,乃廣化寺街仁善堂的跌打名醫,名曰姚春。姚大夫經常為本司校尉問診治傷,相信大家都是信得過的。大人不妨將他請來,一問便清楚了。”
這個辯詞合乎常理,駱養性不禁點了點頭,又轉頭向王奎問道:“真有這么一個人?”
此時,王奎已在心里將陳義痛罵了七八十遍。
一天之前審訊時,還說沒有人證,怎么忽然冒出一個姚大夫來?
這是在故意耍人玩呢?
然而王奎不敢當場發作,這個剛來接任的百戶似乎不太喜歡別人插嘴。此人來頭太大,不是他所能得罪的。
見上司詢問,他按捺火氣答道:“回稟大人,是有這么一個人,不過不是什么名醫……”
“有就好。”
駱養性忽然起身走到門外,隨手在待命校尉里指了一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身居何職?”
被指那人嚇了一跳,連忙應道:“卑職蔡宏民,乃本司巡捕校尉。”
“很好,你帶上兩個人,去一趟廣化寺街,將仁善堂的姚春姚大夫請來……就說,有人被打傷,請他速來醫治。”
“是,大人!”
主官下令,屬下哪敢拖延。
蔡宏民連忙招呼了幾個人,騎馬向廣化寺街趕去。
駱養性對屬下恭順的態度非常滿意,轉身回到室內繼續審問。
“你剛才說,昨天早上才蘇醒,怎么知道賊人在本月初八晚上犯案,怎么知道盜匪在張家灣殺官劫銀?”
“回稟大人,王總旗給卑職看過逮捕文書,上面寫得分明。”
“胡扯,我就晃了一下,你怎么可能看得清,”王奎暴跳如雷,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接著,他又躬身對駱養性道:“大人,陳義分明就是賊匪之一,才知道得如此清楚,大人莫要被他騙了。”
陳義立即道:“大人,卑職自幼擅長作畫,眼力很好。王大人若是不信,可再拿一紙公文來給卑職試試。”
“試就試。”
王奎從懷里掏出一張紙,在陳義眼前飛快地晃了一下。
“你說,上面寫了什么。”
陳義道:“這是刑部發來的公文,上面說,有個嫌犯送過去沒兩天就死了,刑部無法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