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按你的計劃，你可沒有幾個月了，真不明白，怎么總有人喜歡從棋手變成棋子呢？”

聽著尤金娜的話，瑟琳沒有什么反應，輕輕開口：“是啊，費盡心機變成棋手，又到處押注以己為子，真是令人不明白呢。”

“你……在嘲諷我？”尤金娜語氣變化令其帶有的狂厄氣息加重，使得黑石英一陣顫動。

瑟琳露出玩味之色：“沒有，我只是在說我自己。那尤金娜小姐，我們……算不算一類人呢？”

“……一類人嗎？哈哈，說的有道理……有道理。”黑石英那邊的聲音忽然又聽不出感情。

瑟琳開口：“你現在的精神狀態，那位岡薩雷斯小姐沒有擔心嗎？”

尤金娜的聲音響起：“你是說定遠？她不知道這件事情，何況我現在也沒感覺什么不好，我很清醒，正是因為如今的精神狀態，我清醒得要命。”

瑟琳微微偏頭：“骸的力量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尤金娜輕笑：“我本身就是骸，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已，我還是能做到的，畢竟……地底的牧羊人拿我都沒有辦法，我離危險遠著呢，反倒是你，身在深海心向岸，危險系數高的很。”

“放心，我很安全，在計劃之前，我會平安無余。”

瑟琳微微掃了一眼身后：“我有一種感覺，上庭有人給你投了選票呢。”

“你的意思是……”

…………

上庭

上庭的白發女子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露出玩味之色，這種姿態竟然與瑟琳同出一轍。

身邊的上庭人不斷計算著“人類的未來”，每一次的結果一次又接一次不斷接力，她卻不斷看著自己的推算報告，把之前所有的推算報告扔進了垃圾桶。

“嗯，真是大膽的想法，放棄之前的一切，選擇一條新的道路，算是推到重來了，這才能算是……人類福祉。”

白發女子又輕輕撥弄了一下頭發：“那該怎么與你搭上線呢，嗯……那就這樣做吧。”

…………

尤金娜神色如常：“上庭有人會為我站隊，你的想法還真是一如往常的大膽，瑟琳。”

瑟琳微微上揚嘴角：“你好像并不驚訝呢。”

“沒有，我已經夠驚訝了。”說是驚訝，但瑟琳卻是沒有聽出尤金娜有任何驚訝的語氣，連一點點語調聲線的變化都沒有。

“上庭，上庭，當真是讓我不知道該怎么對付。”尤金娜的聲音很輕。

…………

“活下去……活下去……”

低語聲如同惡魔襲來。

“呼……呼……”

腿部一顫，暗灰猛地挺身，眼前卻是岡薩雷斯廣場。

“夢啊。”暗灰捂住額頭，蜷縮了起來。

“對對，就是這么射，再抬高一點……完美！”

聽到嘈雜聲，暗灰緩緩看去，艾米潘還在教暗灰射箭，艾米潘教得大汗淋漓，零的弓術也越來越成熟。

“真好啊。”暗灰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

“滋——”

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熟悉的位置，暗灰瞬間起身從里懷兜拿出通訊器：“二把手大人，你說。”

“叫二把手就可以了，一會兒岡薩雷斯廣場有一場處決，你通知北治安局第二隊所有成員維持岡薩雷斯廣場紀律。”

‘處刑提前了？’暗灰疑惑，但她不問。

“是。”

暗灰掛掉通訊器后，走到零和艾米潘身邊：“零、艾米潘，你們沒事去藥品公司待著吧，這里一會兒要公開處刑。”

“處刑？”零低頭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艾米潘帶著零往藥品公司走，零忽然停下，問道：“艾米潘姐姐，處刑誰呢？”

“啊？那個花園刺客吧，之前放出過消息。”艾米潘想了想說道。

零往身后看了一眼，微微搖頭：“我覺得不是。”

艾米潘詫異地看了零一眼：“大家都覺得是處刑花園刺客吧。”

零開口：“我好像明白了……艾米潘姐姐，我們不去藥品公司了，你帶我去南墻吧，我怕一會兒定遠姐姐那邊騰不出手照顧我們。”

“這……”艾米潘其實真想說她也是有戰斗力的。

“噓，艾米潘姐姐，這次真的請聽我的。”零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艾米潘。

“好……好的。”艾米潘連忙點頭。

…………

北辛迪加，藥品制造公司

“長姐，一切準備好了，這次一定會一石三鳥。”

定遠在通訊的同時還在批著奏章看著文件。

“是嗎……留著那個可可莉克和她珍視的那幾個人，那是X的獵物，讓花園茍延殘喘幾天吧。”

“明白，我這次只會削掉花園的絕大部分滯留地，將整個花園徹底打亂，也說不定可以拉攏一批花園的家伙呢。”

“那個花園的家伙……看來也沒那么忠誠嘛，虧我還覺得花園挺團結的……去做吧，別割了自己的手。”

“放心長姐，我有分寸，等到這次結束，我會去內海探望您。”

“哈哈……你還真是……”

通訊器那頭傳來笑聲，定遠跟著笑了笑，隨后又露出奇異的神色：“長姐，你還記得我說的零嗎？”

“當然，這也許是你可以得到暗灰忠誠的重要一環。”

“處刑消息發布后，我讓她來藥品公司，她卻讓艾米潘帶著她去了南墻，我覺得這不是貪玩那么簡單，何況她也不是一個貪玩的女孩。”定遠露出思索之色。

“這樣……別說，我開始看好這個女孩了，很聰明，很適合辛迪加，多培養一下她吧，等到‘時間到了’，這個女孩我親自培養。”

聽到尤金娜的話，定遠露出思索之色，她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定遠，恭喜。”

定遠忽然愣住，疑惑地問道：“長姐，你的意思是……”

“恭喜你真正成為一匹狼，這次事情結束之后，不用來找我，去散散心吧，能夠武裝自己自然是好事，但莫要活成我的樣子，你也不需要活成那副模樣。”

“長姐……”

“滴嘟——”

望著被掛斷的通訊器，定遠輕輕將通訊器放下，她拉開窗簾看了看外面，如同拉開了帷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