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師兄，你怎么了！？”

云兮梔被一把推開，秀美臉龐充斥滿滿的詫異，她表情倏然嚴肅起來，兩指憑空掣起幾張符箓，就要打在姜思潮眉心處。

“我……沒事了。”

姜思潮伸手阻止對方，緩緩起身，將自己摔在椅子上。

頭還是很疼，但思維已經清晰了不少，那種混沌感也逐漸消褪了。

業力……經驗值變成了業力！？

姜思潮瞳孔微微顫抖，死死盯著面前的金色光幕。

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改變？

剛剛云兮梔，只是與他講述了業力的由來，然后便出現了之后的情形。

他深深吸了口氣，略微平復了下心情。

如果這么來看的話，林州城那些失蹤女子的確有些問題，而她們沒有對自己產生“業力”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失去了“元陰。”

有人在他們之前，奪取了她們體內的“元陰。”

“姜師兄，你……”

“沒事。”

姜思潮擺了擺手，暫且不去想這些東西。

他重新坐回座位上，對云兮梔將來時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包括他自己，對于這一系列事件的看法，與懷疑。

云兮梔聽完，表情數次變換，最終一雙柳眉緊蹙，臉色沉凝。

半晌，她開口道：“如你所言，那官差擁有可以御鬼的葫蘆，這一點的確存疑，但卻不能代表，云和縣的府衙與三陰教有關，畢竟仙冥殿距離此處并不遠，況且御鬼法門也并非三陰教獨有。”

“沒錯，所以我將那名官差送回了府衙，屆時只要去一趟，看看對方是否活著就好。”

云兮梔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什么叫……還活著就好？”

姜思潮笑笑：“如果府衙真與三陰教有關，那么他們必然不會再讓這個‘證據’活著，必然會想盡辦法除掉他。”

“可這樣不是太明顯了嗎？”

“對，很明顯，然后呢？誰又有辦法奈何他們呢？這是他們的陽謀。”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

“為什么要把‘證據’，送到他們手里？”姜思潮抿了口茶，“釣魚需要餌料，且不止一個餌料。”

云兮梔歪了歪頭，更不明白了。

姜思潮也不解釋，她也只得作罷。

“府衙是否與三陰教有關聯，暫時還要畫上問號，但這青水幫必然與三陰教有所勾結。”

姜思潮來了興趣：“何以見得？”

“那位河神不是說過，每隔幾月，便會有一艘青水幫漕船遭遇水匪，這本沒什么奇怪，但是，如果每次被劫掠的漕船，運輸的都是紅石礦呢？”

姜思潮點頭，示意她繼續。

云兮梔思忖片刻，緩緩開口：

“紅石礦效用極光，既可煉器又可布陣，又因為其特性，還可以用開存儲許多珍稀的靈氣……

“或許，那黃執事與水匪達成了某種交易，目的便是那紅石礦？”

“你是說，監守自盜？”

“沒錯。”云兮梔點點頭。

監守自盜這種事情，并不常見。

青水幫是當今云和縣的唯一漕幫，勢力極大，將其它漕幫的生存空間壓榨殆盡，因此才落草為寇，做了水匪。

若說他們與青水幫內部的某些人達成交易，借此削弱青水幫，并壯大自身，積攢力量……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是與不是，一問便知了。”

姜思潮笑了笑，站起身來：“青水幫的黃執事現在就在碼頭，被控制住了，你我這就過去。”

……

……

河岸，碼頭。

“黃執事死了？”

姜思潮不可思議的看了眼黝黑少年，旋即撇開他獨自走進了那艘只剩一半的船艙。

半晌，他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

云兮梔上前兩步問道。

一旁的黝黑少年開口：“不知道，我原本坐在外面看風景，突然聽見他痛苦的吼了兩聲，我以為是他醒過來了，便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只是做了噩夢，便沒放在心上，可怎么知道……”

他灌了口酒：“就這么死了。”

“做了噩夢……”

姜思潮皺眉，看向云兮梔：“你知道這是什么人的手段嗎？”

云兮梔露出思索狀：“夢中殺人……能做到這種事的，只有掌握入夢之法的入夢師能做到。”

“入夢師？”

“通俗講，入夢也是幻術的一種，只不過比起幻術，要更加難以反制，也更加神秘，只要知道一個人的名字，并擁有那個人的血液，入夢師便可以施展儀式，進入對方夢境，在夢境中不論對其做出任何事，都會加一百倍返回到現實。”

“這么厲害！？”

姜思潮訝異：“照你這么說，入夢師應該并不常見吧？”

云兮梔點點頭：

“入夢師本身戰力很弱，因此，他們極少親自外出，更多的還是通過人傀行走外界。”

“喂，姜兄弟，既然這個人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黝黑少年又灌了口酒，對著姜思潮說道。

云兮梔此時才看向對方：“你便是此方水域的河神嗎？”

“我？我不是什么河神。”那黝黑少年搖頭，“我只是有，不得不留在這里的原因。”

云兮梔若有所思點點頭，也不再問。

姜思潮則是繞有興趣的打量了下對方，突然到：“你的本體是什么品類的魚？”

“嗯？什么品類？我也不清楚啊。”

姜思潮瞇了瞇眼睛，突然伸手摸了一把，黝黑少年的頭頂。

黝黑少年懵了片刻，旋即立刻后退兩步，連連道：“你你你……你干嘛！？”

姜思潮眉梢挑了挑，暗道一聲難怪，旋即對對方輕笑兩聲：“沒什么，以后保重，也許你我還會相見的。”

黝黑少年莫名其妙：“把酒給我……要是什么時候想起我了，就畫個圈兒，給我倒一壇酒就行，不用來了！”

云兮梔撲哧一聲：“即使如此，我們也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呀！”

“名字……”黝黑少年愣住了，“我還從來沒想過這一點……你們隨便吧，我無所謂的。”

姜思潮想了想：“那行，我們以后再見吧，小黑！”

小……黑？

黝黑少年一愣，旋即露出笑臉來：

“這個名字不錯，我以后，就叫小黑了！”

……

……

目送“小黑”離開，云兮梔駐足片刻，目光移回姜思潮身上。

剛想招呼對方離開，卻發現對方又如之前那般，直勾勾的發呆。

“果然如此……”

姜思潮目光灼灼，直視著面前的金色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