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巫師又是怎么樣一個群體呢？”

卡文迫不及待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巫師是一群古怪的家伙，他們自很久以前就有對自我的追求，他們之中什么個體都有，會的東西也是多種多樣。”

“你應該聽過一個傳聞吧，巫師們會頂級的醫術，什么病都能治好，他們還會奇特的秘術，知識無比淵博，能讓石頭變成金子，他們甚至還會造物、會煉制魔藥、會用金鋤頭耕地等等……”

“這些都是真的。”

彼得牧師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他們就是這么一個神奇的群體，因為自己的興趣和情緒，就會往這個方面投入一切精力。”

“他們上一秒可以是商人，下一秒可以混吃混喝的流浪騎士，明天是家里的好太太，后天是城里最破爛的娼館里最便宜的妓女。”

“這一切，全取決于他們自己，他們樂意，所以他們就這么做。”

大量的信息一時間讓卡文覺得腦袋有些宕機，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對于超凡更深的領域越發向往了。

卡文從床上起身，向著彼得鞠了一躬，道：

“十分感謝您的信息，不過，彼得先生，我還是想問一句，您為什么會愿意把這些告訴我？”

彼得依舊沒有停下自己翻動書頁的手，視線直直的對著書本上細小而古怪的文字，嘴角帶著一抹笑意，道：

“一個人的眼睛是很難在我面前藏住的，基本沒有人在你這個年紀有像你這么深的心思，你眼中的憧憬與向往，非常堅定。”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飽經滄桑，最后找到了了自己追求的人，幾年前的時候，我真的有點看不透啊，你到底是大人，亦或者只是個孩子。”

卡文一驚，涼意從背后升起。

似乎是察覺到了卡文情緒的變化，他笑了笑：“呵呵，你就當我也是一位脾氣古怪的商人，感興趣的就是對一些人下注，你的潛力很大，假如你哪天成了巫師，我就收獲了一位巫師的友誼，不是嗎？”

“不過……已經投入這么多了。”彼得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語氣重了幾分：“理智的商人，只會有限的下注，對吧？”

卡文愣了下，他聽出了對方的潛意思。

就是他知道的已經夠多了，現在彼得牧師大概是不會回答他下一個問題了。

而卡文其實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也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他爺爺那一代與領主簽訂的財產民契約如何解決。

這個問題非常敏感，卡文有些猶豫，也就沒有在剛才先問出來。

這種契約，雖說是以東大陸的貴族為主導發起的，但秩序神教卻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假如要問巴爾鎮還有誰知道怎么解除契約，除了領主，就只有可能是彼得了。

它并不是開玩笑的東西，涉及到了超凡的層面。

他對于這個契約的效力知道的也不多，其中有一條最明確的就是，被契約的財產民無法主動傷害契約主。

雖說大部分的貴族還是稍微有那么一點涵養的，但也不乏惡劣至極的人。

來巴爾鎮參加聚會的貴族里，就有一位以玩弄自己的財產民為樂，宴會上，他的財產民壓不住憤怒，試圖攻擊自己的領主貴族。

但他的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整個人只能傻站在那里，被貴族當成一個眼球能轉動雕像，肆意妄為。

這是來自于鎮上服務貴族的女仆的記憶。

卡文通過這位女仆的視角，看到了那位財產民眼中深深的絕望。

他想成為超凡者，就是為了把選擇的權利握在自己手里。

就在卡文離開，即將跨出大門的時候，彼得的聲音又一次從背后傳來。

“卡文，超凡是一條很難說的清的道路，它能能讓你擺脫很多的限制，但同樣的，離開了原先的限制，你無疑會接觸一個更加危險的世界，每一個超凡者都非常危險，他們接觸你，必然有自己的目的。”

“當然，這個危險，也包括我在內。”

卡文并沒有因為這話，而產生一絲停頓。

對他而言，不論彼得有什么目的都沒有太大關系，畢竟今天無論他知不知道這些事情，也擋不住人家對自己產生了想法。

這位牧師似乎有著感知別人善惡的能力，所以他之前才會被彼得嫌棄，并且嚇唬卡文。

按彼得牧師的說法，幾年前他似乎就被這位牧師給關注了，只是彼得以為他饞的是怎么從自己身上成為超凡者。

而實際上，卡文要更變態一點，他饞的是彼得身體……的記憶。

也多虧了幾年的沉淀，對金手指的探索，他才拋棄了一步登天的想法，穩重起來了，慢慢加強體質，也正是這樣，他之前才能承受住颶風呼吸法記憶帶來的后遺癥。

沒有了之前的浮躁，所以今天彼得牧師才會跟自己講這些東西。

這么來看，彼得牧師的做法，更像是守序陣營的，危險性沒那么大。

更何況，卡文還有金手指，記憶空間是不講道理的存在。

擁有颶風呼吸法的那位貴族，實力比他強了不知道多少，魔藥師梅林更是如此。

記憶空間卻能在他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窺探他們的記憶和秘密。

他這神秘金手指的位格，應該非常高，最起碼青銅級不太可能接觸到得到。

有著這種出人意料的東西，他的進步之路，彼得是看不清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彼得已經抬起了頭。

他默默的看著卡文消失的身影，他原先溫和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站在房屋外面的空間，仔細的聆聽，似乎能夠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音。

那是一個有些低沉的嘆氣聲。

……

等卡文從教堂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

將麥克大叔給的肉排放到鍋里煮上，又回到床上，卡文再次閉上了眼睛。

重新來到記憶空間，水池比起上一次有了輕微變化，有幾個水池里的魚，多出了幾條。

因為人的記憶一直在增多，被連接者認為的有價值的記憶自然也會增加，魚就變多了。

卡文直接來到麥克大叔的記憶水池處。

麥克大叔的水池深度大概在兩米多。

對于大叔而言，十年前那份驚險記憶的價值應該是處于不高不低的位置。

那么，大概撈幾條中間的魚就差不多了。

盯準一條腦袋長得有點像牧師袍的魚，卡文迅速下潛將他抓了上來。

不多時，記憶魚在他手中漸漸消失。

畫面還未進入腦海，彼得牧師那極富辨識度的溫和聲音已經傳進了卡文耳中。

“放心吧，麥克，卡文沒事的。”

“而且，他是個很有靈性的孩子。”

很有靈性？

卡文面色古怪起來。

這話怎么感覺像是上輩子初中語文老師騙他寫好作業時夸過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