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瘦西湖畔的六合幫總舵中,上至內(nèi)門弟子,下至雜用仆役,幾乎所有人都在為一年一度的聯(lián)考忙碌著。
“把那個燈籠掛高一些,給落敗選手的安慰獎準(zhǔn)備好了嗎?”
殷世杰一邊四處巡視,一邊詢問著準(zhǔn)備工作的進(jìn)展。
其實大多數(shù)江湖門派,都更傾向于從本門弟子的后輩子侄中挑選新鮮血液。
一來,忠誠可靠;二來,武林世家底蘊深厚,足以支持習(xí)武的耗費。
至于武道聯(lián)考……
一群連內(nèi)勁都沒有練出來的平民子弟比武,在這些真正的武林人士眼中幾與斗雞搏犬無異,委實不必如此隆而重之的對待。
但由朝廷規(guī)制,懸鏡司監(jiān)察,誰也不敢公然輕視……更何況,這次主考的指揮使,可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的幫主!
“丐幫幫主修煉的武功,恐怕是傳說中的天品吧?”
做為殷天罡獨子、六合幫大師兄的殷世杰,每次見到那個比自己還要年輕一些的澹臺幫主,心中就會升起一股難以抑制的嫉妒,都責(zé)怪自己出生在這個不入流的小門派中。
如果他也能從小修煉地品武學(xué),現(xiàn)在一定也打通了任督二脈,成為先天大宗師。
想到此處,他心中生出一股邪火,想要宣泄。
一個內(nèi)門弟子指揮著,幾個外門雜役弟子搬出一堆磚石準(zhǔn)備搭建擂臺,殷世杰見了皺眉呵斥到:“誰讓你們用磚石搭建擂臺的?幾個毛孩子比武,用得著這么鋪張浪費嗎?換成黃土夯實。”
可是那個內(nèi)門弟子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離開。
“怎么,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殷世杰頓時有些惱怒,自從那個野丫頭出現(xiàn)在六合幫中,自己的地位逾發(fā)不如從前了。
連一個內(nèi)門弟子都敢質(zhì)疑自己做出的決定了?
還真以為自己是幫主千金了,不過是個外地來的打工妹罷了,若是她真能勾搭上丐幫幫主也就罷了,如今看來她那幾分姿色,別人多半是瞧不上的。
正主沒擺平,倒是把門內(nèi)這些弟子迷得五迷三道。
那個野丫頭確實姿色不俗,這一點殷世杰倒是也不得不承認(rèn)。
他第一次在水療會所,見到那個野丫頭時也是驚為天人,一身晶瑩如冰雪的細(xì)膩肌膚,還有那嬌小玲瓏的身段,讓他差點兒當(dāng)場就把她按在身下狠狠蹂躪一番。
可惜當(dāng)時想著交付老頭子布置的任務(wù),不曾染指這小妖精,如今等那位澹臺幫主走后,說不得還是落在自己手上。
心猿意馬之際,竟鬼使神差的就走到總舵東南一處繡樓前。
……
“這花瓶太大塞不進(jìn)去,還是把上面的紅寶石撬下來好了……這套翡翠餐具倒是不占地方,全都塞進(jìn)去……這山水畫?看不懂,又占地方,算了,算了。”
繡樓中,溫雪宜早換上一身外出便裝,早將樓內(nèi)值錢的古玩字畫席卷一空,塞進(jìn)一直巨大的拉桿箱中。
她一早看出殷氏父子沒安好心,認(rèn)她這個義女,純粹就是為了拾掇干凈送給那勞什子丐幫幫主。如今既然那位幫主瞧不上她,她還不趁機卷包跑路,難道還等著再被轉(zhuǎn)手送給別的什么阿貓阿狗不成?
“唰……”一聲拉上拉鏈,正打算下樓。
不料,這時樓下突然傳來腳步聲。
嚇得小滬婆一個激靈,忙把拉桿箱塞到床底,自己鉆進(jìn)被窩連衣服鞋子也不曾換下。
沒過多久,就見一個身影摸上樓來。
“師妹,我來看你啦。”
來人是個瞇縫眼的青年漢子,穿著六合幫的白袍,言語間透著一股猥瑣勁兒。
溫雪宜認(rèn)得是六合幫中一位弟子,這人也是人間仙境的常客,早就惦記自己的美色,卻一直不曾得手,想不到,他竟如此大膽敢摸上門來。
“馬……馬師兄,光……光天化日的,你怎好這樣闖進(jìn)我一個女兒家的閨房來……不……不怕大師兄知道嗎?”溫雪宜坐在床上,用被子遮住身體說到。
“切,我怕他?你就別假正經(jīng)了,還真當(dāng)自己是幫主千金了不成?你往日在會所里可不是這副模樣!”這位馬師兄色膽包天,說著就摸到床邊要掀溫雪宜身上的被子。
小滬婆死死拽著不松開,萬一叫馬師兄看見自己現(xiàn)在的穿著,豈不是暴露了自己跑路的打算。
二人正僵持著,樓下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妹子,哥來看你啦。”
二人聞言悚然變色,馬師兄暗道一聲不好,情急之下也不多說,一頭就鉆進(jìn)小滬婆床底下。
“哎哎哎……”
小滬婆想起床底的箱子,欲要攔下馬師兄,卻哪里攔得住他。
此時殷世杰已經(jīng)走上樓來。
溫雪宜只好出言抗拒到:“大……大哥,你怎么來了,我……我在睡覺還沒穿衣服,你先出去……”
“你裝什么正經(jīng),我那天在人間仙境見你時,可不是這般模樣。”殷世杰神色輕浮的湊過來,毫無兄長模樣。
“你……你就不怕我告訴爹爹嘛!”
“切,我怕他?你就別假正經(jīng)了,還真當(dāng)自己是我爹的女兒了不成?”說著也要揭開溫雪宜擋在身前的被子。
“女兒,你身子可好些了嘛?”
正在此時,樓下響起殷天罡那洪亮的嗓門,殷世杰暗道一聲不好,若是讓他老爹直到他在此打溫雪宜的主意,壞了他結(jié)交丐幫的大計,豈不是要打斷他的腿。
驚恐之下,來不及多想,一個鷂子翻身,從床榻上一躍而起,也鉆進(jìn)床底。
“冊那,還好這是雙人床!”
溫雪宜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搖頭感慨到。
殷天罡這位皓首武夫,雄赳赳地踏上樓來,也不避諱一屁股直接坐在床榻邊,假裝和藹的說到:“雪宜,你這些天一直在閨房里待著,也不出去走走?”
說著竟要伸手去摸溫雪宜的面頰。
“喂喂喂,這老菜幫子想干嘛?”
溫雪宜一臉震驚,細(xì)看想殷天罡那色迷迷的眼神,怎么看怎么熟悉,簡直和會所里那些油膩老男人看女技師一般。
可她如今穿著外衣萬萬不能暴露出來,只好強忍著惡心,任憑對方粗糲干枯樹皮一般的手掌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含羞帶怯的說到:“爹爹,我……”
溫雪宜剛一開口,就聽樓下傳來那位澹臺幫主清朗之聲。
“雪宜姑娘可在?”
不要啊!殷掌門,床底下塞不下了!
好在,溫雪宜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那位澹臺幫主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樓下,并沒有擅自闖進(jìn)來。殷掌門也不必屈尊降貴,只是悻悻的停下手,示意溫雪宜下去答復(fù)。
這可就尷尬了,溫雪宜如今穿著外套、鞋襪俱全的躲在床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要逃跑,怎么敢揭開裹在外面的被子。
只得捏著嗓子,沖樓下喊道:“澹……澹臺幫主,奴家尚未梳妝,你且在樓下稍等。”說完還小心的看了殷天罡一眼。
殷天罡意味深長看了這個干女兒一眼,也不多說什么,徑自走到隔壁房間,讓溫雪宜換衣服。
瞧了瞧對方關(guān)上的房門,小滬婆也顧不上對方有沒有隔著門縫偷窺,一揭被子,向逃出陷阱的兔子一般飛奔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