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度虛度，不能成道，幾百年的歲月豈不就虛度了？”

可惜，尸骨在金光迸出的時候，就已經化作灰塵。

哪怕生前是修道的修士，尋不到長生，突破不了境界，也不過會和這黃土為伴，消散在天地之間。

從肉體死亡，再到再無人記得，世間有關于此的痕跡全部消散……

“渺小如此啊。”

虛度和虛元兩師兄弟，自知無法突破金丹之后，選的卻是截然不同的道路。一個再無顧慮，褪下修士長衫，游玩世間；另一個卻心志堅定，妄圖突破金丹，尋到長生。

“給前輩好好安葬一下吧，也不枉留我機緣。”

白辰將地上的骨灰小心收著，又從外面尋了個木樁子，將其掏空之后把骨灰放了進去，做了一個簡易的骨灰盒。

將骨灰盒收好后，白辰將其放到一邊，繼續探索起了這道場的大堂來。

“丹方？還有丹藥？”

同時還有一個簡易的丹爐。

和外面青陽道人尚且還能用的丹爐不同，這個爐子早已在時間的腐朽下銹跡斑斑，裂紋滿身，一看就是用普通凡鐵鍛造成的，不能再繼續使用。

白辰拿起丹方一看。

“改良聚氣丹，和聚氣丹方？”

“聚氣丹，服之可輔佐修煉，加快天地靈氣匯聚。但因是仙棄困地，靈氣稀薄，遂稍作改良，使未有靈根之人也能服用……”

丹方上，還有虛度的一些批注和煉丹時的記錄，比如哪里需要控制丹火，哪里需要增補新的藥材等等。

事無巨細，這丹方密密麻麻，和一個小冊子沒什么區別，煉丹之法只有四五頁，可批注卻寫了快百來頁。

“看來這虛度，大半的心血都花在這丹方上了啊。”

自知突破金丹無望，便鉆研丹道，消磨時光。

說白了，就是閑的，總得找點事干。

而在丹方的最后一頁，卻寫著這么一段話：

在下本是云悠宗后人，因遭了……才來到了這仙棄之地。若有后人尋到丹方，還望前往太玄國，汝安郡，沙河旁云鶴觀，將我之尸首火化安葬。若有大機緣，能夠修成金丹，望尋……

最后這小半頁像是被虛度故意扯下來了一般，并未寫完。甚至有些地方還被涂改遮掩，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來歷。

心中縱使有未盡之事，卻在生命的最后關頭依舊選擇閉口不言。

“都是些謎語人啊。”

“不管了，先取寶貝再說。”

丹方旁邊的陶罐之中，還依稀放著一瓶丹藥。不過因為時間的腐蝕，原本的丹藥現在變成了一坨土泥，緊緊粘連在一起，早已失效。

“先前滅殺那蛇妖時，面板上提示它是無意中服用了從云鶴觀流傳出來的仙丹，從而開了靈智，有了修為，且道行遠超普通山間小妖。”

“應該就是這聚氣丹了吧。”

東西收好，這大堂之內似乎就再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了。

唯一醒目的，唯有上面樣貌威嚴的泥像。

“這泥像胸口怎么在發光？”

白辰爬上灰塵滿滿的桌臺，這泥像的胸口果然散發著淡白色的光芒，像是缺了一角。若不仔細查看，還真會錯過。

再擦了擦這泥像的表面的灰，上面竟浮現了光潔的純白之色，輕輕一摸，手感略微有些冰冷。

這哪是什么泥像啊，分明是一大塊用玉雕成的塑像，而且還是用的上好羊脂白玉。

這么大一個白玉像，價值根本難以估量，怕是買下幾座城池都不成問題。

“玉的話……”

白辰取出胸口處，從太平鄉孫二娃那里拿來的玉佩。可一拿出來，白辰發現這玉佩上面竟早已閃著淡淡的白色光暈，來到這道觀之后，好似在冥冥之中指引他來這里。

放在泥像缺失的地方對比，竟真的完美契合。

而當白辰將這塊玉放進去后，巨大的泥像傳來一陣響動。接著，原本還丈高有余的泥像逐漸縮小，直到巴掌大，能穩穩將其握在手中。

【水元真君玉石像】

地品法寶，作用未知！

……

看到面板上的提示，白辰詫異地端詳了下眼前的玉石像，居然是地品法寶。可惜不知道有什么具體的作用啊。

“既然是這虛度所留機緣，那肯定會有有使用之法。”

白辰當即翻閱起了剛才的那本丹方。

果然，在其中的某一頁之中，竟夾雜著有關這玉石雕像的信息。若不是一頁一頁翻，真的很難從復雜的文字中尋到。

“此像為上品羊脂白玉所鑄造，其中暗藏金丹期水靈根道法，若想開啟，需到金丹之境。若是想知書上所缺內容，開啟此像或有解。”

金丹境開啟。

但從先前那段影像之中看到，若是突破金丹，就是打破這天地的制約？

也就是離開這所謂的仙棄之地？

“怕是這虛度故意為之啊。”

真成金丹，到那時候，不就剛好能夠離開？也就有了知道這些事情的實力。

“先且收著吧。”

“這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雖然金丹期離自己有點遠，甚至自己連煉氣都不是，但誰又會嫌寶貝多呢？

“想來，這玉佩就是來這里的鑰匙。不然荒廢幾百年，道觀之中值錢的寶貝都不知道被洗劫了多少遍，這泥像和尸骨卻沒被發現。”

“而這玉佩之所以會被外人尋到，怕也是這虛度故意的。”

白辰可以想象，當初這虛度在人生暮年，自知再不能突破，壽元將近，便將這玉佩扔進了沙河，等候機緣之人的到來。

順便，再扔一把聚氣丹下去……

不得不說，這虛度還真是有些格局在的。可比起這些，白辰更在意先前影像中師兄弟兩人的談話。

仙棄之地，沒有靈根，不能突破金丹！

想要破局，便是吸收那所謂神秘莫測的氣運，逆天而行，重塑靈根。

所謂的仙棄之地，大概也包括白辰現在所在的太玄國吧。

至于靈根這東西，白辰壓根都沒在太玄國聽說過。還有那金丹期修士，修行的第三境啊。可別說第三境了，就連第一境煉氣他都沒見到。

“看來，這兩人來歷不凡！”

“聽他們之言，這地方不能突破金丹？而離開又必須到金丹境。”

白辰喃喃道：“難道說，自己也是如此嗎？不能突破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