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月雨林當中，微風漸起，原本綿綿細雨也逐漸大了。
落在池塘水面上，砸起了片片漣漪，只是和以往不同，如今的池塘水面在一點點升高著，很快就齊平了沿岸。
池塘底部，東南角洞穴。
蘇靖在極寒的刺激下打起了滾，原本清澈的洞穴內也變得渾濁一片。
他腦海里現(xiàn)在就一個想法。
不能停！
停下來說不定會被徹底凍僵！
時間漸漸推移著，蘇靖清晰感覺到了腹中的冰寒在一點點消退，身體也逐漸溫暖了起來。
總算要結束了！
這個念頭浮現(xiàn)的瞬間，蘇靖喉頭一涼，下意識張嘴。
‘噗！’
一道寒氣從他嘴中噴出，瞬間就冰封了整個洞穴，包括蘇靖自己，也在被冰封的范圍內。
“……”
完蛋，怎么覺醒了個不分敵我的aoe控制技能。
蘇靖眼珠子轉著，落到和他一起被冰封起來的錦鯉小花身上。
一蛇一錦鯉眼神對上。
小花死魚眼中飽含的憤怒化作了一句話，你這白蛇搞什么東西！
蘇靖眼底一抹尷尬浮現(xiàn)。
此非他所愿也！
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
“……”
和小花互相盯著看了許久之后，一個念頭從蘇靖心底浮現(xiàn)。
既然這寒氣是他噴出來，那他能不能重新吸回來？
應該可以吧？
想到這里，蘇靖就立馬開始了行動，含著嘴中蘇靖牌冰棍瘋狂開嘬。
嘬了半天，只有可憐的幾滴冰塊化水落入喉嚨。
“……”
不行，這樣嘬起來一點用都沒有，幾滴就是極限了。
蘇靖當即開始了頭腦風暴。
之前他好像是喉嚨一涼，然后張嘴就自然而然地噴出了那道寒氣？
想收回來那道寒氣……
蘇靖試著調動起當時的感覺，喉嚨輕吸。
下一刻，一股白霧從寒冰內部浮現(xiàn)，然后盡皆朝蘇靖嘴巴匯入，回歸喉嚨，融入蛇軀。
幾乎同時，洞穴內的所有寒冰重新化為流水。
只是冰塊化了，但剛剛冰塊帶來的寒冷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消散得了的。
蘇靖沒有太大問題，但是小花卻在水底打起了哆嗦，跟被違法電擊了一樣。
安靜了一陣之后，蘇靖腆著一張蛇臉上前。
“小花，我現(xiàn)在都能吐寒氣了，你看算不算成精？”
“……”
小花瞪著一雙死魚眼繼續(xù)打著哆嗦，沒有說話，意思也很明確。
你說呢？
蘇靖訕笑了起來。
總算隨著水溫逐漸回歸，小花才稍微恢復了些：“都說了你連橫骨都未曾煉化，算不上成精，頂多……”
它多瞅了蘇靖兩眼。
“頂多算是覺醒了一點天賦異術的靈獸，勉強比普通野獸強上那么一點。”
“啊？”蘇靖有點懵，這都還不能算成精？
“那究竟要怎樣才能算成精啊？”
“很簡單，煉化橫骨，可開口說話，而不是跟現(xiàn)在咱倆一樣只能對吼。”
短暫思考之后，蘇靖有點明白了小花說的成精標準。
要能說人話，或者說能夠和人對話，其它一切都不談，這才算是成精。
但還不等他開口，錦鯉小花就劃動著魚鰭繼續(xù)開口。
“想要成精，首先就要度過兩步，第一步就是通靈，如現(xiàn)在的你我一般，但這一步往往會擋下九成九的獸類。”
“第二步則是煉化橫骨，這一步倒是沒什么問題，大多通靈成功的獸類，只要活得夠久，那就必然能夠用時間磨去橫骨。”
“只有做到了這兩步，那才能叫成精！”
“拿人族的話來說，那就是：獸有橫骨在喉，若去，可吐人言，至此便為精靈。”
“等等，小花，你說……活得久？”蘇靖突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對！活得久。”小花瞪著一對死魚眼：“只要活得夠久，別說成精，就是成妖化龍，對于你來說都不是問題，只要你活得夠久，你就能明白很多事情。”
“包括修煉。”
“……”
蘇靖蛇眼圓瞪，你就是一條錦鯉！要不要這么茍？
不過好像也沒什么問題，而且除了一些和人類接觸頻繁的獸類外，不管是蛇還是魚，好像都沒有固定的壽命極限。
只不過意外太多。
對了！意外！活得越久遇到的意外越多，后期實力夠了或許不怕，可前期沒兩毛實力的時候呢？一旦遇上意外那不就是個死？
“那要是出意外呢？”他發(fā)出了終極疑問：“就沒有什么能夠縮短這個過程的辦法？比如說修煉什么的？”
最起碼縮短前期發(fā)育的時間吧！修煉為的不就是這個嗎？
“你還知道得挺多！”小花表現(xiàn)得很是意外：“竟然連修煉這種事情都知道……不過你就別想了。”
“日輝、月華，你覺得你現(xiàn)在能感知到哪個？這還是天地間最容易感知到的兩類靈氣。”
蘇靖忍不住抬頭，回憶著他穿越而來的這三天。
確實，他根本就感知不到那些東西，頂多就覺得曬太陽暖和，曬月亮冷。
“獸類和人族不同。”小花輕嘆了一聲：“人族得天獨厚，不管是誰，體內都有靈根存在，哪怕是凡人，靈根弱小到極限的那種，機緣得當也能偶爾感知到與其靈根相符的靈氣，多少能吸納一部分靈氣入體，用以延年益壽，不過往往百年也就是極限了。”
“只有修士，才能破開百年這個禁錮。”
“那獸類呢？”蘇靖現(xiàn)在一點都不關心人族怎么樣，要是放到穿越前他還會關心，但現(xiàn)在他只是一條剛剛覺醒了天賦異術的通靈白蛇，馬上要朝成精進發(fā)的偉大存在。
錦鯉小花忍不住瞪了蘇靖一眼，它剛剛說得正過癮，結果就被打斷。
當即沒好氣道：“吃！”
“吃？”蘇靖一愣：“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
“將那些你吃下去的東西全部煉化成為妖力積累起來，等到有一天積蓄足夠了，你自然能夠化妖。”
“知道為何大妖身軀為何都堪比金石嗎？”
蘇靖還沒能從小花的‘驚蛇言論’中回過神來，只能傻愣愣地順著它的意思開口：“為什么？”
“吃的東西太多，非鍛體而不可祛除體內積蓄的雜物。”
而后洞穴內就陷入了寂靜。
蘇靖默默消化著小花給出來的信息，畢竟有著二十多年為人的經(jīng)驗，很快他就捋出了那條最重要的信息。
靈氣！這才是一切的根本！
不管是人還是獸，想要突破生命的桎梏，本質其實完全一致，沒有任何區(qū)別。
只是從天地間攝取靈氣的方式有區(qū)別。
人族就不說了，放到獸類這邊，因為初期感受不到靈氣，所以只能通過吃這種方式從其它東西里面獲取靈氣。
包括人，也包括各種靈物……簡單來說，食物鏈和生物富集效應。
獸類中，越是處于食物鏈頂端的，體內積累的靈氣也就越多，放到個體身上，就叫妖力。
但是生物富集效應不止對靈氣起作用，如果按照錦鯉小花說的，對于雜質起到的作用可能更強。
想通了這一切后，蘇靖就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
這種縮短前期發(fā)育時長的辦法還真是……低效！
吸收不了多少不說，而且還要通過高強度的鍛體來祛除體內富集的雜質。
一想到自己就要和別的野獸一樣經(jīng)常弄個頭破血流來鍛體，蘇靖就忍不住皺眉。
你讓一條優(yōu)雅的白蛇囫圇個吞那些披毛帶甲的玩意兒，完了還要弄個頭破血流來鍛體？這說得過去嗎？
更別說吃人了，這一項蘇靖就直接pass了。
你要說殺人那他倒是能接受，畢竟他現(xiàn)在是蛇，可要是換成吃人，他是真邁不過去心里那道坎，最起碼現(xiàn)在是這樣。
“小花……就沒有那種……不用鍛體，而且還能更快成妖的辦法嗎？”蘇靖一臉糾結：“總不會就只有這一個辦法吧？”
不是說大道萬千，條條皆可成道嗎？
小花一邊吐泡泡，一邊瞪著蘇靖：“你看我像知道其它辦法的嗎？不過鍛體的話，若是你跟我一樣只吃靈果靈草之類的東西的話，倒是可以不用像其它大妖那樣鍛體。”
“……”
蘇靖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一點他倒也能夠理解，靈果靈草這些差不多就相當于生物圈的一級生產(chǎn)者，體內雜質最少。
不是……優(yōu)雅就該吃素？這什么狗屁道理！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如此……”
“那問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