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結束后，心情大好的蕭玉若，陪同方耀一起往府外走去。

他們二人，一個準備去挑選蕭記雜貨鋪的落址所在，一個前往蕭家布坊，處理后續(xù)相關事宜。

路上，蕭玉若開口打趣：“今天一早，審問阿誠，你說讓我把他交給你處置，保管讓他老老實實認罪，結果你就是那么處置他的？”

方耀故作一臉不解的樣子，問道：“大小姐把話說清楚，我怎么了他？”

蕭玉若道：“你那是濫用私刑，雖然構不上屈打成招，可要是讓知府知道了，免不了要打你一頓板子。”

方耀一本正經(jīng)道：“大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何時對阿誠屈打成招了？”

“我要是真那么做了，阿誠在方才的議會上，豈會心甘情愿認罪，而不在四老爺面前，倒打一耙？”

蕭玉若聞言，面露困惑之色，她狐疑地看著方耀，心想：“難不成自己真的想錯了？”

她接著又道：“那阿誠為何進議事大廳的時候，是那個樣子？”

方耀明知故問道：“什么樣子？”

蕭玉若回答道：“像是軟面條，全身骨骼盡斷，遭受巨大痛苦，看你之時，他如老鼠見了貓，嚇得不成樣子。”

方耀道：“大小姐了可有在他身上見到外傷？”

蕭玉若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后搖頭：“沒有。”

方耀輕聲道：“那不就對了嗎？既然沒有外傷，哪能說我對他濫用私刑。”

“大小姐不要多想，反正阿誠已經(jīng)移交給官府，一切事情都會水落石出。”

“如果我真打了他，就算他在議會上不敢說什么，到官衙里他還不敢說嗎？”

“大小姐，你說我說的對嗎？”

同時，方耀在心里說，他還真不敢說。

回想起早上的一幕，方耀在柴房里，獨自審問阿誠，對方最開始仗著是蕭震的親信，囂張無比，拒不認罪。

然后他用一陽指，連接觸都沒有接觸他，就把他四肢的關節(jié)骨，全部敲碎。

這痛苦和詭異的體驗，著實把阿誠嚇壞了，讓之誤以為見鬼了，一邊痛苦哀嚎，一邊嚇得全身哆嗦。

直到后來，方耀一腳踩在他臉上，與他道：“不認罪，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你去死，你信不信？”

那個時候，阿誠才反應過來，他此時的狀態(tài)，全部是方耀所為。

面對這個平日里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年輕人，這一刻，阿誠只覺得是魔鬼，他不想認罪，他清楚認罪的話，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

但是，相較于那個后果，他更怕此時此刻遭受的痛苦，那種不知何時，會被一種詭異力量，敲斷某根骨頭的恐懼感，讓之無時無刻都神經(jīng)緊繃，又無能為力。

故而，他在議會上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并且沒敢告知蕭震，自己是被方耀屈打成招。

因為他清楚，一來，自己身上沒有明顯被虐待的傷口和青紫痕跡，說出來也沒有人信。

二來，他覺得那方耀實在太過詭異，相信就算是他在蕭震這邊說出來也于事無補。

他肯定還有后手，不然豈會這般淡定，最終的結果，恐怕還是自討苦吃，甚至可能他還會遭更大罪。

三，就算去了衙門，阿誠對他今早在柴房的遭遇，也是絕口不提，因為他被方耀臨走時的一句話嚇破了膽。

那方耀臨走時對他說：“不要命的話，可以試一試對知府大人告我一狀，看看知府衙門的牢房能不能管的住我，等著我去找你。”

有此兩重恐懼在身，阿誠如何敢就自身情況，向知府大人道出實情，因為在他心里，沒什么比活著還重要。

蕭玉若明知道這里面肯定有事，不然阿誠不可能是那個狀態(tài)前往議事大廳，然方耀既然不愿意道出實情，她也不可能撬開他的嘴，讓之非要講清楚。

兩人走出大門外，蕭玉若道：“既然你不愿意說，那就算了，反正你也是為蕭家著想，事情的經(jīng)過如何，我也就不多問。”

蕭家布坊和方耀要去選址的蕭記雜貨鋪，所在的方向一致，因此二人接下來還是一路同行，

路上，蕭玉若又問：“你要了我一間鋪子，打著蕭家的名義開門做生意，卻要我不插手你鋪子的事情，獨立運營，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都不知道咋跟那些族老交代。”

方耀笑道：“用你一間不盈利的鋪子，開間雜貨鋪，盈利后五五分賬，你還不用投入其他資金，天下間哪還能找到這樣的好事兒。”

“大小姐，這事情都還沒有開始做，你都已經(jīng)考慮到，若族老得知其中內情，會如何責怪于你，這是幾個意思？”

“是擔心我一個做生意的門外漢，瞎折騰一通。還是想安插一個人進來，指導我做生意？”

被方耀說破心思，蕭玉若表情訕訕，她用略帶撒嬌的口吻道：“我這不是怕你賠了嗎，莫要好心當做驢肝肺。”

方耀灑然一笑：“我看大小姐是怕我折騰一番，最后不成，反而留下一堆爛攤子，無法跟族老們交代。”

“你……你怎么能那么想我。”蕭玉若氣急敗壞道。

方耀一看蕭玉若這副樣子，便知自己猜對了。

想了想，方耀轉而問道：“大小姐，你覺得那牙膏牙刷怎么樣？”

蕭玉若面露贊許之色：“不錯，一經(jīng)推出，很快風靡金陵城。”

“我還按照你的要求，弄出一個精品區(qū)，擺出一些材質和樣式獨特的牙刷與牙膏，專門賣給金陵城的富賈豪紳和達官顯貴，看這趨勢，要不了多久，就能靠牙膏牙刷，賺的盆滿缽盈。”

方耀道：“如果我說，像牙膏牙刷這類的東西，我背后東家的手里面還有很多，小到生活用品，大到櫥窗家具等，應有盡有，你會怎么想？”

“什么？”蕭玉若面色漲紅，激動的語無倫次：“你真有那么多好東西，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給蕭家再進一批貨？我現(xiàn)在手頭有銀子……”

方耀啞然失笑，問道：“大小姐，你的銀子不是用來重振蕭家布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