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看我,這些事情,我忘記了,失憶了嘛?!?
章鈺洺攤開雙手,臉上表情無辜,可雙眼卻是帶著審視,緊緊盯著張本煜那張長有桃花眼的標準渣男臉。
張本煜被他看得郁悶了,幾分鐘前,他還笑話章鈺洺上學時期調戲女生的黑歷史。
哪知一眨眼,自己就遭了現世報。
最無奈的是,對方宣布失憶,現在不管自己做出什么解釋,結果只有一個,就是越描越黑。
“不玩了。你自己慢慢看吧,我看直播了?!碧统鍪謾C,張本煜點開黑紅色的手音APP,將注意力從《正經人日記》轉到小姐姐半露的雪子上去。
沒人在旁窺探,章鈺洺自在多了。
畢竟,他即將頂替寫日記這位的身份生活下去,一些社死的陳年往事,越少被人知道,他就能少背一口黑鍋嘛。
花了兩個多小時,章鈺洺以一目三行的速度,過了一遍原主在入職萬合傳媒之后,寫下來的所有日志,終于知道自己面臨的敵人是誰。
揉揉額頭,章鈺洺對原主十分無語——按照此人在日志里面寫的,這個同學的家里,曾是羊城十富之一。
雖說在幾年前,張家在股市栽了大跟頭;
但這類有錢人,不到山窮水盡,誰能說清他們屁股底下藏了多少張牌?
就憑人家對你的電腦密碼和隱藏文件夾一清二楚的份上,但凡你開口,人家會坐視不理?
暗罵原主死心眼,在章鈺洺看來,章家的難題,張家肯定幫得上忙。
至于面子的問題?
那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發小兼死黨,未來甚至可能發展成為妹婿。
這么鐵的關系,你都不敢開口,也別扯什么當演員的夢想了。
就這種隱性社恐+顯性清高的別扭性子,干啥啥不成,確實剩下回爐重造這條路了。
抄起張本煜丟在桌面的煙盒,章鈺洺動作嫻熟扔給對方一支,又將另外一支塞入嘴里點上,完美吐出一個煙圈。
看到好友這波操作行云流水,一向酷愛在人前耍帥的少爺煜,當場就愣住了。
靚仔洺不是不抽煙?
他從哪學了這套呢?
咚咚敲了敲屏幕,章鈺洺將張本煜的注意力拉過來:“看!【我】這寫著……
你家以前闊過,這次我被人屈了200萬。
本想打國際長途找你幫忙的,又怕讓你為難。
畢竟就你家目前的情況,把你小子送出國讀書,肯定很吃力了。
不過,現在,我想通了。
正所謂,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
你回家說一說,請伯父幫我過了這一關。
我就不講以后怎樣報答你的那些空話了,因為……我怕傷到阿煜你那顆火紅火紅的心啊?!?
火紅的心?。?!
張本煜一雙桃花眼,瞬間瞪成兩枚杏兒。
我就知道,無論失不失憶。
這個世上,只有阿洺懂我。
一口氣抽掉半截煙仔,張本煜錘了一下章鈺洺肩膀笑罵道:“認識你這么多年,就今天這句話,你講得最有水平。
瑪德,出事的第一時間,你就應該找我的。
放心,瘦死駱駝比馬大。
我爸哪怕不當老板了,可他以前認識的人還在呢。
現在,我就回去找他,你等我好消息吧?!?
言罷,張本煜興奮踩著樓梯下去,鉆入一部擺在茶樓門口的轎跑。
轟轟轟!
轎跑改過的排氣管很響,推著兩對車尾燈消失在街道拐角。
章鈺洺微笑關上窗戶,轉身看著屋里的衣柜和床頭柜。
張本煜愿意幫忙,可自己也不能把破局的希望,全部押在對方的身上。
正好,即將召開的《羊城新秀歌唱大賽》,冠軍能夠獲得高達100萬的獎金。
而原主在糗掉之前,還留下一個與金手指十分契合的遺愿:給那位名叫魚璃珺的小姑娘打錢。
如果通過這件善事,激活相片上某位港圈歌手……
咱們也不奢望能夠請來一神二圣三佛四大天王,隨便來個譚妖文或者張韋健,也足夠拿下這種市級比賽啦。
這樣一來,不就可以解決一半欠款了;
至于剩下那一半……
借兄弟一部改裝車賣了救急,想來應該沒人會反對的吧?
經過十幾分鐘的翻箱倒柜,章鈺洺找到1050.8元的鈔票。
這兩日,他在醫院通過手機上網,對于這個世界的基本情況,都算有所了解。
國名、地名、政體那些敏感點,與他之前生活的地球似是而非;
文字、貨幣、計量單位、科技發展水平這類不敏感的,基本與地球保持一致。
兩個世界最大的區別,就是這邊的文娛水平,在上個世紀70年代開始,就走上另一條支路。
章鈺洺在網上,查不到任何一首熟悉的中外歌曲,也查不到任何一部他曾經看過的中外電影。
甚至!
連略微相似的作品都沒有。
反而他穿越之前,內娛、港娛那一套飽受觀眾詬病的拗人設,買流量,炒熱度的做法,在這邊極為盛行。
譬如那個背刺陷害原主的黃鶯,按照萬合傳媒為其制定的人設劇本,就是準備為她打造出一個出身貧寒,卻為了追逐音樂夢想,不斷同命運抗爭的勵志型素人。
“勿以善小而不為,五百元是不多,也是我現在一半的身家?。?
劉皇叔保佑,讓我能夠得到相片的承認啦。”章鈺洺選了一件白色風衣披上,一邊嘟囔,一邊走下樓梯。
……
另外一邊,萬合傳媒,公關部辦公室。
趙穩頭綁繃帶,頂著一撮被獻血染污的黃毛,帶著兩個手下,面對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控訴著章家拒絕還錢的‘惡行’。
“行了行了,別嚎了!
虧你們還是出來混的,居然打不過兩個開茶館的老人,外加一個準備出院的病號。
自己不覺得害臊,我特么還覺得丟人呢!”萬合傳媒公關部負責人黃俊才,一臉嫌棄揮了揮手,打斷趙穩的喋喋不休。
趙穩臉色漲紅:“黃經理,您是不知道,章家那個老東西,別看怏怏的,可他的手勁大著呢。
我這倆兄弟都是練過的,尋常三五個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還是被人按地上摩擦?”黃俊才一邊搖頭,一邊掏出煙盒:“全是中看不中用的廢物?!?
趙穩不怒反笑,搓著火機主動上前:“嘿嘿,黃經理,您是社會名流,甭跟我們這群社會流氓一般見識。
這不,這趟差事,我們幾個雖說辦得不怎么漂亮。
好歹,也是為貴公司掛彩了。您看,我自己都搞得滿頭血的,這個……”
“什么意思,要錢?”
“不不不!事沒辦好,哪有臉提個要字?”趙穩點頭哈腰,一張瘦長的狗臉上堆滿笑容:“是討,向您老人家,討點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