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肖羽端著一杯白開水，嫌棄道：“劉哥，你他媽的倒是買瓶香檳啊，用白開水祝賀，虧你干得出來?！?

劉昇杰懟道：“你他媽的不爭氣，從二月初談到現在，我哪知道劇什么時候能賣掉啊。再說發財的是你，憑什么我買香檳?。拷o你喝杯白開水就不錯了，這個月房租記得交一下啊?！?

“才子租的房子，我交不交房租和你有一毛錢關系？”

“老肖，你他娘的做個人吧?！?

“出去打聽打聽，這個屯里誰不說我是好人？”

“好人，嗬忒！”

才八斗翻白眼道：“你們倆再吵吵，信不信我把你們趕出去？媽的，說了一堆廢話，沒一句說到重點上。老肖，賣了多少錢，不方便說可以不說。”

“劉哥問肯定不方便說，才子你問嘛就太方便了，一集60萬?！?

“一集60萬？”

劉昇杰、才八斗大吃一驚，都有些不敢置信，前者更是問道：“老肖，你給電視臺的人灌什么迷魂湯了，人家竟然給這么高的價？”

才八斗說道：“我記得去年央視的開年大戲《闖關東》才60多萬一集吧？”

肖羽點頭道：“你沒記錯，但這是去年的價。現在全國一年制作出來的電視劇在14000集左右，這些劇里影響力大的電視劇只有10部左右，僧多粥少，為了爭奪優質電視資源，各大衛視拼命砸錢，今年電視劇發行價走俏，漲幅很大?！?

劉昇杰消息靈通，透露道：“新三國聽說過沒，還沒拍就被各大衛視盯上了，據說有電視臺開出天價，具體多少不清楚。敢說天價，至少單集100萬以上，200萬都有可能?！?

才八斗還是想不通，“那也不值60萬吧，《最好的我們》要明星沒明星，投資也小，電視臺這么下血本圖什么呀？”

“才子，你是當局者迷，電視臺不是善堂，人家肯給高價，說明有利可圖?！毙び鸱治龅溃骸暗谝唬蹲詈玫奈覀儭酚性嚥コ煽兇虻?。第二，現在青春校園劇很少，先吃螃蟹的好處最大。第三，其他電視臺競爭，先是芒果衛視抬了一手，京城衛視被迫跟著提價，然后四家二線電視臺聯合叫價，出到了65萬一集?！?

“你干嘛不和那四家電視臺合作??？”

肖羽意味深長地說道：“人家開多少價，你不一定就能拿到多少錢。京城衛視給的少，風險也小，落袋為安?！?

劉昇杰、才八斗在圈子里混，懂這些貓兒膩，一點就透。電視劇賣出去，錢并非一次性付給你，可能分兩次，可能分三次，具體要看怎么談的，討尾款歷來是個老大難，后世都有人在網上發小作文要錢。

才八斗關心地問道：“是一次性支付嗎？”

肖羽嘆道：“我倒想拿全款，人家不給啊。先付百分之六十，開播時一次性付完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先期720萬要在青影廠賬上過一下，李主任說明天一早轉給我?！?

劉昇杰、才八斗沉默片刻，眼神復雜地看著肖羽，異口同聲道：“牛逼！”

“這才哪到哪兒?。俊毙び鸬ǖ負u晃杯子，沖二人問道：“劉哥，才子，之前跟你倆講的事情，你倆考慮得怎么樣了？”

才八斗聳聳肩，無所謂道：“給誰打工不是打工啊，跟著你混挺舒坦的，你腦袋里的創意和對節奏的精準把控是我所欠缺的。”

“劉哥，你呢？”

劉昇杰沒有馬上回答，掏出煙點燃，狠狠吸了幾口，緩緩說道：“老肖，我的水平你清楚，拍校園劇還湊活……”

肖羽不耐煩道：“一年前我什么樣你清楚，現在老子發達了，新晉千萬富翁。一年前你什么樣你自己清楚，在小劇組當副導演，現在執導了一部上星劇。過去的一年里，我們大家都在進步，未來的一年，十年里，我們依舊會進步，你怕什么？”

“我怕我跟不上你的進步?！?

“那就跑起來，只要跑不死就往死里跑?！?

劉昇杰臉色一陣變幻，發狠道：“媽的，當年在我手底下混飯吃的撲街群演都能對老子發號施令了，我要是再不爭口氣，一輩子抬不起頭。老肖，你說吧，怎么干？”

“你們一個臥龍，一個鳳雛，有你們輔佐我，何愁大事不成啊?！毙び饸g喜道。

劉昇杰打擊道：“扶不起的阿斗，神來了都沒用?！?

肖羽頓覺晦氣，沖他比了比中指，正色道：“劉哥，才子，現在咱們有錢了，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我讓你們打聽的事打聽得怎么樣了？”

才八斗示意劉昇杰說，劉昇杰邊吞云吐霧邊說道：“東三環那邊有家小影視公司要關門了，應該符合你的要求?！?

“為什么關門？”

“公司老板是個棒槌，屁都不懂，聽人忽悠投資拍了部古裝劇，拍出來劇賣不出去，砸手里，賠得只剩褲衩了，想斷尾求生?！?

“有債務嗎？”

“聽說沒有。”

肖羽拍板道：“明天我們仨親自去看看，合適就接手，省得從頭開始耽擱時間。等把公司搞起來，我們馬上籌備新項目?！?

才八斗問道：“《一閃一閃亮星星》？”

“對?！?

劉昇杰贊同道：“是要抓緊，以我對那些影視公司的了解，等《最好的我們》大賣的消息傳開，眼紅老肖賺到錢，絕對會一窩蜂地跑來拍校園劇。”

這也是肖羽所擔心的問題，影視制作跟風嚴重，資本踏足的領域通常都會留下一地雞毛，拍校園劇是在懸崖邊跳舞，《最好的我們》、《一閃一閃亮星星》有意識地謹守紅線，其他人會有這個意識嗎？

宮斗劇都被搞到禁播，更脆弱更敏感的校園劇豈會幸免？

搶先吃到紅利，拍完《一閃一閃亮星星》就收手，肖羽覺得這樣安排比較穩妥。

劉昇杰問道：“老肖，新項目咱們公司挑大梁吧？”

“還是拉上青影廠，聽李主任的意思，青影廠對新項目感興趣，想摻一股?！?

“那就聯合制作，聯合出品，正好借青影廠的梯子搭建屬于我們自己的發行渠道?！?

“英雄所見略同?！?

“老肖，新公司叫什么名字？”

劉昇杰、才八斗看著肖羽，肖羽笑道：“我早想好了，叫巔峰影視。我是巔峰，你們是巔峰，公司是影視制作行業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