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那真理，自己也仿佛被拉回了高中時代。

恍惚間，我看見我身上穿著那經典藍白條紋的校服。藍白色的條紋漸漸扭曲、融合，變成了一種有些臟的藍色。旋即，校服不斷拉長最后拉長成了一件長衫，但它似乎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就算我想把它脫下來也不可能了。

我四下尋找著尖銳的東西想要把長衫劃破，卻只找到了幾只筆。正當我想用筆尖把長衫劃破、撕毀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視線感。猛的一回頭，一只眼睛正透過門縫盯著我。

不知何處吹來一陣風，把門縫吹開了一點，我得以一窺那眼睛和它身體的全貌——那眼睛確實是我父母的眼睛——準確的說，那左眼是我父親的眼睛，右眼是我母親的眼睛，但那臉上不止一雙眼睛。那臉上爬滿了眼睛，那眼睛都是我熟人的眼睛，有我老師的眼睛、我同學的眼睛、我朋友的眼睛——眼睛與眼睛之間有明顯縫合的痕跡，像是哪個變態殺人魔把受害人的尸體全部縫合起來的作品。

那個怪物站了起來——準確的是我沒有看到他站起來的動作，他只是高度變高了而已——我得以看清他的全貌：那是個全身長滿眼睛的怪物，身上也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奇怪的是，它的衣服一閃一閃的，有時像是囚服，有時是病服，有時是長衫。我低頭一看我的衣服——也像這樣閃動著。

“我是犯人？我是病人？我是……？”我的口中不斷重復著這段話。

那怪物看到我的神情，咧著像是嘴巴一樣的器官“笑”了起來，它的牙齒參差不齊的，緊接著，他拔下一根比較細的牙齒，在牙齦處鉆上一顆洞，抽下自己衣服上的線頭，從口中噦出一團紅色的不可名狀的物質，我向后退了幾步，想拿起手中的筆向它扔去，可自己的手卻依然沒有力氣。直到怪物拿著它噦出的那一團不可名狀的物質，向我一步步走來時，我看清楚它噦出的是什么了——那分明是和它身體上一樣的眼睛，看來它是想把眼睛也縫在我的身上。

這樣荒誕的劇情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呢？我分不清了，我早已經分不清了。我想起來，我是為什么會看到這樣的畫面——因為我看見了那道光，那道光？那道光是代表著真理的光？我看到的究竟是現實的抽象還是抽象的現實？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我分不清

“我分不清！我分不清啊啊啊！！！！！！”這個時候的我已經無力反抗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怪物咧開它的嘴，把我的整個頭都包裹，利齒把我的喉嚨切斷，腥臭的血腥味充入我的口腔、肺部；鋒利的刀尖劃開我的皮膚，它把，一顆顆眼珠縫在我的身體上。

我好像能用它縫在我身體上的眼睛看到其他的地方。這是刻骨銘心的真實嗎？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我分的清……

“我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