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韻梅正在品紅酒，秦亦晨回到餐桌旁。
“哄好了？”石韻梅一邊端詳杯中血紅的酒，一邊問道。
“哄她？我把她狠狠教訓了一頓。怎么能這么跟石科長說話呢？太沒長幼尊卑了！”秦亦晨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道。
“長幼尊卑？你是說我老了？”石韻梅斜眼看著秦亦晨。
得，這位也來勁了！
“沒有沒有，您風華正茂，仙姿玉色，是咱們軍情處第一美女。”
吃人嘴短，該捧的時候必須捧。
“誰是第二？”
“沒有啊，您沒聽過獨一無二這個詞嗎？”
石韻梅眼中先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將酒杯放到桌上，道：“你小子不但破案厲害，拍馬屁的功夫也相當深厚。”
“您抬舉我了，我哪會拍馬屁？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秦亦晨嚼著牛排道。
“聽說前兩天張維請你喝酒了？”
“別提了，他求我陪他去跟線人接頭，結果把我帶酒吧去了。早知如此，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的。”
“哼，瞧瞧你那副言不由衷的樣子！”
“石科長，您也知道，我并不是一個喜歡社交的人，那天確實是被張維騙去的。”秦亦晨嚼著鵝肝道。
“那你喝完酒跟個舞女一起離開，怎么說？”
秦亦晨心里一驚，連這她都知道！
“你派人跟蹤我？”秦亦晨皺眉道。
“哼，我可沒那份閑心。張維四處跟別人說，想不知道都難。”
張維這個大嘴巴，以后決不能跟他再有接觸！秦亦晨在心里暗罵。
“我跟那個舞女認識，怕她獨自走夜路危險，就送她回家了。”
“你和她是怎么認識的？”
“石科長，你是在審我么？”秦亦晨冷聲道。
石韻梅見秦亦晨真生氣了，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喝了口酒，道：“我也是為你好。這年頭這么亂，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干我們這行的，很容易被日諜報復。”
“知道了。”
石韻梅微微搖晃酒杯，看著翻滾的紅色酒漿，幽幽道：“你小子口口聲聲說要單身，其實挺花心的。”
“我怎么花心了？”秦亦晨嚼著生蠔問道。
“身邊有個柳全芳還不夠，又勾搭林云伊，典型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
“石科長，您這就冤枉我了。我跟她倆真的只是朋友關系。”
“讓人家心癢癢，就是不挑破，還到處裝無辜，你可真會玩。”
微醺的石韻梅，面色微紅，眼中蕩出令人迷醉的風情。
這個女人就像被盤的發亮的葫蘆，渾身上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上手就是油潤綿延的感覺。
忽然，處座的馬臉出現在秦亦晨腦中，沉聲道：“秦亦晨，敢碰我的女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秦亦晨瞬間清醒過來，看了眼手表，道：“石科長，今天忙了一天，才想起來，我的貓都一天沒喂食了。”
“你急什么？怕我吃了你？”石韻梅秀眉微蹙道。
“沒有。貓餓極了會亂叫，鄰居們會不高興的。”
石韻梅冷哼一聲，道：“要滾快滾！”
秦亦晨轉身離開餐桌，石韻梅冰冷的聲音又從身后傳來：“記著把賬付了！”
秦亦晨聽了不禁暗暗咬牙。
不是說好了你請客嗎？！
你要的那瓶酒多少錢，心里沒點逼數嗎？！
“好的。”秦亦晨露出紳士的微笑。
他來到前臺付了賬，看著賬單，感覺心在流血。
雖然他不缺這點錢，但被敲竹杠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算了，不跟這娘們兒計較了。
石韻梅看著秦亦晨離開餐廳，一口飲盡杯中紅酒，將酒杯重重放在餐桌上。
她讓秦亦晨付賬純粹是為了出氣。
當年她靠美人計出道，在諜報界打出一番天地，什么樣的男人沒見過？
那些男人在她眼中不過是玩物而已，她以為秦亦晨也不例外。
可這個臭小子居然讓她有了一種久違的心動。
她不太喜歡這種感覺，想把它壓在心底。
可這份心動就像微風一樣，時隱時現，輕撫著她自以為堅硬無比的心靈。
……
秦亦晨回到家中，剛坐到沙發上，電話鈴聲響起。
估計是林云伊找我下棋。
秦亦晨拿起話筒，道：“炮二平五。”
“什么炮二平五？”聽筒內傳來柳全芳疑惑的聲音。
“沒什么，我正在看棋譜，隨口而出。”秦亦晨連忙解釋道。
“真的？”柳全芳將信將疑，她性格雖然大大咧咧，但并不傻。
“今天真倒霉，剛剛被石韻梅敲了竹杠。”秦亦晨連忙轉換話題，擾亂柳全芳的思路。
“快講講！”柳全芳果然來了興趣。
秦亦晨便將經過給柳全芳講了一遍，柳全芳聽了嬌笑連連，
“你還笑！”秦亦晨沒好氣道。
“活該！誰讓你總跟那個老妖精混在一起？”柳全芳笑著道。
“天地良心呀，我是為了抓日諜！”
柳全芳嘆了口氣，道：“組長把第二行動隊調到碼頭和火車站，防止李夢琪逃跑。
現在就剩我們第一行動隊在竇村附近排查，累死我了！”
“你再堅持一下，等你回來我帶你去留香居吃魚。”秦亦晨安撫道。
“要不你跟組長說說，先讓我回處里吧。”
秦亦晨腦中頓時響起警報。
美阿姨和林云伊的互斗就夠他頭疼了，柳全芳再加入戰團，他可真不知道該怎么玩了。
“全芳，我也想讓你回來，可整個行動科就你一個女的，跟女村民交流你有優勢，所以你還是再堅持一下吧。”
能找到如此合情合理的借口，秦亦晨自己都佩服自己。
“我聽說林云伊在跟你一起探案？”柳全芳有些不高興道，她總覺得林云伊是個威脅。
“嗯。她破譯了日諜藏錢的密碼，可惜那個日諜拉手雷自爆了。”
“你沒受傷吧？”柳全芳緊張道。
“沒有。要是能抓到活的，就能順藤摸瓜抓到李夢琪了，可惜呀！”
“你別著急，抓日諜要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知道。”
“老妖精沒把你怎么樣吧？”
“縱她有千般魅術，怎奈我有全芳！”
柳全芳沒說話，秦亦晨能想象到她捂嘴偷樂的樣子。
“李夢琪善于狙擊，你無論何時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忽，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聽到沒？”秦亦晨叮囑柳全芳道。
“知道了。”柳全芳見秦亦晨如此關心自己，心里甜甜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秦亦晨很喜歡跟柳全芳聊天。這丫頭沒什么心機，跟她聊天可以敞開心扉，很舒服。
秦亦晨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白蘭地，喝完后便上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