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拘魂呢？”誠一又問道：“沒試過把這位山崎彥太的靈魂拘來問話嗎？”

一旁的優夏搖了搖頭，“我試過了，不管用。”看到誠一臉上有些疑惑，于是優夏便說得更加直白一些：“這家伙已經魂飛魄散了，根本拘不來靈魂。”

“你早這么說不就完了嗎？”誠一小聲叨咕一句。

“嫌我廢話啊？”優夏繃著一張小臉兒問道。

“不敢不敢。”誠一連忙擺手。

“切！”優夏輕哼一聲，“要不是怕你們兩個廢柴搞不定情況，我才不會帶隊過來幫忙呢！”

“是是是，”誠一連忙點頭，“感謝優夏大小姐的無私援助！”

誠一說完后，優夏翻了個白眼，知道這家伙日常口嗨，也不搭理他，于是房間里的三個人突然陷入了某種沉寂似的靜謐之中。

不是因為沒話說，而是眼前的案件，實在是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過了半晌，綱良才說道：“看來還是得跟以前一樣，暫時從這個山崎彥太的周圍查起咯。”

不過這種調查只能說是聊勝于無。

根據法國法醫學家、犯罪學家艾德蒙·羅卡創建的羅卡定律（也就是羅卡交換定律），“凡兩個物體接觸，必會產生轉移現象”。

其用于犯罪現場調查中，行為人（犯罪嫌疑人）必然會帶走一些東西，亦會留下一些東西。即現場必會留下微量跡證。

但現在的超自然犯罪中，罪犯沒必要進入現場，也用不著什么物質交換。

調查死者周圍的物品，人際關系等傳統方式，只能說是聊勝于無的心理安慰罷了。

“哎！”三個人齊齊的嘆了口氣。

本來以為能抓住什么邪法師的尾巴，結果又是撲了個空。

不過這也正常，陰陽寮和邪法師們斗了這么久，愣頭青早就被抓住尾巴逮起來了。

剩下的邪法師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擅長隱匿行蹤的老銀幣？

就在幾個人要退出房間的時候，誠一突然想到了什么。

“綱良，你還記得上次在足立區，我們發現的那個養鬼法壇嗎？”誠一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急切。

“記得啊。”綱良點了點頭，“那是邪法師專門祭養出來的水鬼嘛……”

“那后來你就沒去其他四個方位查一查？”

綱良搖了搖頭，“根本查不過來，你知道東京有多大，有多少人口嗎？要在這里面找到五個祭養小鬼的法壇，難度不比大海撈針簡單多少。”

“我好像聽懂了。”站在一邊的優夏接過話茬：“誠一你的意思是，操縱這五個小鬼殺死山崎彥太的人，和上次足立區祭養怨靈的邪法師是一伙兒的，甚至是同一個人？”

“嗯。”誠一點了點頭，“而且現在我突然想明白，為什么我進門的時候感覺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氣息。

你們還記得西野弘三郎嗎？”

綱良點點頭，優夏之前翻看過卷宗，所以也有些印象。

“當初西野弘三郎請我去，是為了讓我幫他擺脫五鬼運財術。”誠一繼續說道：“他就是既想要拿著錢財，又不想承擔需要散財的后果。”

“可是他最后是死于車禍，不是嗎？”優夏反問道。

“對。”誠一點了點頭，“我只是想到了西野弘三郎求來的五鬼運財術，雖然是一種撈偏門，但確實可以聚起大量財富，是不是跟這位山崎彥太之前半個月突然暴富的跡象有點類似？”

看到兩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誠一又繼續分析道：“西野弘三郎的車禍我認為更偏向于是人造。那些邪法師害怕西野跑去出云大社后，被神社的神官發現，所以干脆滅口。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前后兩次五鬼運財術，都是這同一個邪法師搞出來的？”

誠一的話倒也不失為是一個調查的方向。

不過優夏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那前后兩次的五鬼運財術，為什么當事人結果反而不一樣？”

“因為五鬼！”誠一沉聲說道：“五鬼運財術本身遠算不上邪術，不過是人利用鬼靈的力量求財，鬼利用人之行善來積德，二者互相利用。

但是有時候人往往見錢眼開，因為貪念想要把所有的財富據為己有，鬼靈得不到人的行善積德，必定要反噬報復，這樣一來自然就會存有后患。

但只要及時散去錢財，人一般不會出什么大事。

因為正統的五鬼運財術請來的也是正統的陰將鬼神。根據記載，五鬼運財術請來的五鬼有兩種說法，第一種指的曹十，張四，李九，汪仁，朱光五位陰將。

第二種指的是五靈公，即東方生財鬼張元伯，西方生財鬼劉元達，南方生財鬼趙公明，北方生財鬼鐘士貴，中方生財鬼史文業這五位神王。

無論是五陰將還是五神王，都不會主動殺人。

但是你們別忘了，這位邪法師自己祭煉出來了五行小鬼。我猜測，恐怕是這位邪法師用自己的五鬼頂替了原本請來的正神，把這個五鬼運財術徹底改成了一種邪術。

比如用靈魂和一身精血換來財富之類的，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山崎彥太死得這么慘了。”

誠一說著，還伸手指了指床上的人形物體。

（邪法師有的是辦法讓人不知不覺的掉入陷阱，不知不覺的簽下“賣身契”。）

“或許，我們可以再查查其他類似的情況。”土御門優夏托著下巴說道：“既然那個邪法師費了大力氣才祭煉出了五鬼，只怕是不會僅僅為了謀害這一個人吧？

我猜他應該是通過了某個大范圍的傳播方式，然后用某些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手段讓普通人接觸，然后一步一步引誘，最后像是這個山崎彥太一樣，被抽干了精血和靈魂，最終成為供養那個邪法師的養料。”

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分頭行動吧。”誠一說道，“優夏，你和綱良帶領東京陰陽寮分部的人追查下去。

我回去再查閱一下典籍，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其他的線索。”

誠一一看就是摸魚的老手了，連話說得都這么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