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司之前提醒了他要小心,現在特意相告吉田主任約見了吉川會社理事的事,果然開始下手了,意料之內,情理之中。
青木川并不意外。
或者說吉田主任什么都不做,才會更讓他擔心,謀劃什么大陰謀,花費時間,來一記絕殺。
青木川晃了晃杯子,未飲盡的酒水隨著動作泛起波浪,他意味深長看了龍澤司一眼,友情歸友情,利益是利益,高中生純真,而成年人不會把這些混為一談。
龍澤司告訴他這些,直觀的潛在含義就是投誠,對學園長這一方押寶,也是精明的人會做的事,不過青木川并不會單純的認為龍澤司就是自己人了,這么想純是傻蛋。
牌桌上押寶,不僅僅可以單押,只要有錢任性,不計較輸贏,也可以全壓,總有一個會壓對。
當然。
關于吉田主任約見了吉川會社理事這件事,無非也是以利益動人心,要是說兩人多交好也不見得,親兄弟都會為了撫養費打起來,何況只是見了一面的社會人?
青木川點了點頭,“吉川主任果然動手了,沒想到對拜訪吉川會社這件事,比我還急不可耐?!?
“華夏不是有一句諺語,叫做先下手為強。”龍澤司替青木川思考,想了想回答道,“青木有什么打算?”
“關系到青橙學園發展的事,吉川主任也不會做的太過,最多給我使一點絆子。”青木川沉吟了片刻,認真的思考道,“雖然過程曲折,但結果不難拿下這塊地。”
龍澤司愕然,倒酒的手停下,不由驚訝道,“青木…你太過善良了吧,這么想吉田主任的嗎?”
話是這么說,但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了,剩下半瓶啤酒,青木川直接對嘴一飲而盡,嘆麻煩纏身,抱怨道,“龍澤,這件事我要和望月學園長說一聲…我這勞碌命,真是一會兒都休息不了?!?
“確實應該和學園長說一聲?!饼垵伤痉畔戮破?,鄭重其事的提醒道,“青木,不要把人想的太善良,人如果到了無法后退的時候,往往會選擇魚死網破?!?
“我知道了?!?
青木川隨口應了一聲,表情并不在意,起身擺了擺手,嫌麻煩直接寫在了臉上,“我去找望月學園長…等事情結束后,我們再繼續喝一杯吧,龍澤。”
“……”
居酒屋門外刮起了一陣夏日涼風,青木川沒有穿外套,竟然感受到了一絲的涼意。
外面的陽光泛著橙黃色。
夕陽即將落幕。
青木川來到學園長辦公室時,窗外已經能夠看見明亮的星星了,日和月同臺演出,雙輝爭天,絢爛無比。只不過和外面的奪目燦爛的天色相比,望月凜臉上就像極了黯淡的陰雨天,布滿了陰沉。
青木川微微意外,他剛敲了門進來,還沒有說吉田主任的事,難不成神通廣大消息靈通的學園長大人,比他提前知道了這件事?
他和望月凜已經很熟了,屬于自己人,青木川也就沒有客氣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拿起了水果盤上的一枚橘子,剝皮吃了起來,邊吃邊問道,“望月學園長,什么事讓你心情都不美滿了?!?
望月凜因為家里的事情頭痛,還是劇痛的那種,猶豫了一瞬,她還是說道,“我和丈夫離婚了?!?
“啊……?”
橘子皮掉在了茶幾上。
望月凜結婚了這件事誰都知道,但家庭和不和睦,其他人就不清楚了,然而突然驚天爆瓜?
這件事是能和他說的嗎?
人妻離婚了還是人妻嗎?
望月凜本來就煩心,看了一眼青木川的表情,從驚愕變成惋惜,她第六感警鈴大作,似乎被想到了失禮的事,整個人瞬間猶如炸毛的刺猬,渾身是防備。
進入到了防御姿態。
但望月凜想發作又不解,沒有由頭,忍了忍,暴躁咽進了肚子里,最后陰惻惻的問道,“青木君,我離婚了,你似乎替我感到不值?”
人妻變成了普通婦人,這其中的轉變要讓多少純愛黨受傷??!
青木川心中暗暗可惜,不過心里這樣想,肯定不能把心里想的說出來,他頓時感同身受,和望月凜站在了一邊,代入感十足,目光灼灼,臉色認真,憤怒又惋惜道,“擁有望月學園長這種好女人當妻子,竟然會有男性不滿足,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得,一片真心喂了狗,那個男人竟然想要和你離婚,我要是遇見他,一定會一拳打在臉上!”
望月凜盯著青木川看了好幾眼,神色憤怒,不似作假,揮舞了兩下拳頭,確實想要幫她出氣。
只是……
她神色古怪,悠悠的說道,“離婚是我的提的,他不想簽字?!?
“嗯……”
青木川一臉正義,身體挺拔了不少,猶如萬年巨松,昂首,深吸了一口氣,腔調都變的不可思議了起來,聲音顫顫,雙手握拳,仿佛在極力克制著什么,神色又猛地一變,眼神痛苦,非常痛心疾首的說道,“那個混蛋究竟做了什么,讓望月學園長竟然寒心到了如此的地步,不惜以離婚作為最后的選擇?!?
“噗嗤!”
望月凜忍了兩忍,突然一個沒忍住,捂嘴笑了起來,“青木,你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是什么時候學的,睜眼說瞎話都不會磕絆,明明青木理事說你是一個內向的,讓我多照顧?!?
“看來不需要我照顧了吧?”
“哪能不需要啊,望月學園長。”他就隨便說了兩句場面話,表明和領導同心,哪想到還說錯了,這不是馬上亡羊補牢,才略顯輕浮了一點。青木川腦袋嗡嗡作響,這次是真痛心疾首了,“您也不想對唯一的部下不好,引起民憤,落一個黑心領導的稱呼吧?”
望月凜初聞青木川的這句話思考了一下,心里又讀了兩遍,這才反應了過來,笑罵道,“你在心里罵我黑心鬼是吧?”
“沒有的事?!?
青木川舉手發誓,表示他根本沒有說過這種話,是栽贓。
都是領導您自己悟的?。?
望月凜心情好了不少,她對青木川這種不著調的行為并不抵觸,反而很新鮮,心里產生了一絲的興趣,不過她并不打算在玩笑上過度的討論,適可而止就好。
她靠在座椅上,雙腿交疊,美腳勾勒,精致的高跟鞋在腳尖晃蕩,絲襪包裹的腳跟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芳香四溢,放松的同時看向青木川,美眸挑起,語氣輕柔中帶著一絲御氣,“所以,我唯一的部下,不辭辛苦的帶著一身酒氣回來找我,放棄了酒局,是有著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匯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