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是網絡直播的虛擬道具，常用于打賞主播，無實際變現價值，請理性消費！

看著百度上新興而又陌生的詞匯，楊母理解了個大概。

飛機是真金白銀花錢買的，然后沒有消費功能，只能拿來送人。

這不是胡鬧嗎？！

在她們這一代人的思維里，付出才能與回報掛鉤，花錢送禮這種事情只發生在親朋好友之間，怎么還會有人在網絡上白給錢呢？！

更何況，真遇到有人白送錢事情，楊母甚至都不敢要，忠厚樸素的品性刻在骨里，這種事情說好聽點叫不勞而獲，說難聽點不就是乞討？

楊母思來想去，想不出楊父送飛機的意圖，至于前面謝謝那些字樣，已然被她拋在腦后。

幾十年的夫妻生活，楊母深知楊父不可能是被施舍的一方，施舍倒有可能。

也許老楊在網絡上看到貧苦人士，于是大發善心地提供援助。

楊母流露出一抹溫情的笑意，心中微微嗔怒：這種事情又不是見不得人，至于神秘兮兮的嗎？

轉念一想，楊母臉色大變。

網絡世界真真假假，前些天還傳出網絡主播賣慘年入百萬，上班找個路邊一躺聊人生坎坷，下班找個酒店一躺泰式全套。

楊母真的慌了。

老楊這人看似有幾分精明，實則感性得很，搞不好真會給人騙了！

一改往日輕柔沉穩地步伐，楊母火急火燎腳踩拖鞋發出“啪啪啪”的響聲，也不管敲門了。

徑直推門而入，楊父被嚇一跳，側過來的臉頰滿是驚恐。

兩人四目相接，沒有出聲。

但...電腦有聲。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登登...登登登登”

極具律動，富有節奏感的音樂在房間中回蕩。

屏幕里，一個穿著死庫水的年輕女孩盡情舞動，四肢裸露大片肌膚，緊致的衣服勾勒出玲瓏般的身材。

女孩洋溢甜美微笑，眼神無私地對所有屏幕前的人釋放媚意，清純與嫵媚在此刻并存，管你鮮肉臘肉，竟有一并通吃之勢。

房間內的空氣凝重到極點，四周空間像塊散發著寒意的巨大冰塊。

但楊父額頭卻滑落一道猙獰的汗滴。

面前，是一輪熊熊燃燒的小太陽，炙熱火焰下蘊含暴戾的威能。

楊母眸光凝視眼底盛滿憤怒，火光躍動的影子在其間閃爍。

“你...你原來喜歡這個？”

楊父暗嘆大事不妙，顯然是被誤會了。

但楊父不善言辭，板著臉道：“我喜歡哪個？你不知道就別亂說！”

屏幕中嬌滴滴的小姐姐發出脆響：“謝謝楊哥送出的飛機。”

楊父一愣，臭小子好死不死這個時候送禮物，這小姑娘也真是的，就不能喊楊駿全名嗎？！

“你竟然給人家送禮物？這么多年你連一朵十塊錢的花都沒給過我！你...”

忽然間，屏幕里響起另一道男聲。

“你跳得真好，再來一首吧！”

什么動靜？！

楊母瞬間移開目光，看向被剛好被楊父擋住的半邊屏幕。

因為她聽到了兒子的聲音！

總不能上陣父子兵，爺倆一起看吧？！

走近一看，好家伙，兒子也在屏幕里面！

也不知道是什么形式，反正與跳舞的女孩一人占據半邊，好大兒激情四射，面色紅潤地拍手叫好。

楊駿什么時候有這么...放蕩不羈了？！

以前和他表姐說話的時候，甚至支支吾吾，當時楊母還擔心兒子隨他老爹嘴笨，以后上大學找不到女朋友。

呃..現在...感覺不鬧出人命就不錯了。

屏幕那頭的楊駿進入狀態，直播的本質不是展現才藝或教學技術，而是提供情緒價值！

如果連主播本人都沉浸不入情緒，那怎么傳遞情緒？

楊駿漸漸學會直播，整個人嗨到天上，跟隨小姐姐一起舞動身姿，惹得直播間羊雜大喊陌生。

“你小子真是個直播鬼才！”

“不懂就問，主播是在跳二百舞嗎？”

“羊神看起來陽光純情，沒想到酒吧舞跳得這么六？沒少玩??！”

“懂不懂羊神的含金量？羊神除了不能生小孩啥都會！！”

彈幕逐漸BT，鑒于楊母在身后，楊父急忙打出一條彈幕。

數字哥：請注意素質發言！友善參與討論！

數字哥：臭小子你能不能收斂點？！@sheep

楊駿暼見了，搖頭晃腦地出聲：“現實有那么多不如意，玩網絡還收斂什么？都特么給我嗨起來！”

數字哥：我老婆在旁邊?。。?

“臥槽，數字哥牛逼??！”

“有老婆還堅守崗位，他真的，我哭死！”

“不是吧不是吧，有老婆還看直播？騙兄弟可以，別把自己給騙了！”

“數字哥別鬧！叫上你老婆一起嗨！”

楊駿被數字哥逗樂，專門靠近攝像頭，用手指往前一伸，兩眼瞪圓裝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在我直播間里，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替我向你老婆問好?！?

“然后，給我嗨起來！！”

氣煞我也，這小子終究是打太少了！楊父鼻孔出氣：“哼！聽到沒有，你兒子叫你嗨起來呢！”

楊母難以置信地看著屏幕：“咋回事啊？！”

這...這是從我肚子里出來的那個玩意？！

四周溫度恢復正常，楊父后背終于敢挺直。

“他在做直播，我給他管理直播間?！?

“我還以為...”

“你以為？你以為他直播間這么有序的環境是誰維護的？”

反應過來，解除誤會的楊母一改惱火暴戾氣息，整個人溫柔得像朵盛開的鈴蘭花。

挪過楊父的鍵盤，緩慢而細致地按下。

楊駿畢竟不是專業的舞者，幾個上躥下跳便累得直吐舌頭。

數字哥：楊駿，猜猜我是誰！

楊駿依靠僅存不多的友誼敷衍道：“你是我爹行了吧？兄弟真別胡鬧了，你再這樣我把你房管給撤了?！?

那邊仿佛沒長耳朵，自顧自回復：猜對了一半！我是你媽！

爛活！

不會整活就別硬整啊哥，楊駿被尬得起雞皮疙瘩。

“如果我媽知道我在直播，肯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兄弟...咱還是老實點吧。”

恰在此時，被壓在被子底下的手機鈴響了起來。

可惜楊駿并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