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ake電子競技俱樂部，教練辦公室。

接過朱開遞來的紙質資料，蘇小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明顯的興奮之色。

“你看看，楊駿絕對是個人才。”

簡單翻閱幾頁，蘇小洛也為之動容，喜色一下子涌上眉間。

見此狀，朱開仿佛如獲至寶的發現者，激昂且自豪地說：“力壓一眾主播，單殺rookie，大小賽事不怯場，英雄池方面也沒問題，簡直就是現成的職業選手！”

由于過于興奮和想極力彰顯自己的慧眼識珠，朱開對楊駿進行一番夸張話，潤色后的效果極佳，唬得蘇小洛一愣一愣，眼底盡是亮光。

“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們給出的薪資會不會低了點？我有信心糊弄他，但如果有其他隊伍截胡，我們就沒有任何優勢了。”

蘇小洛從話里話外只聽出要錢的意思，喜色瞬間消散幾分。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薪資空間就這么大點，我也沒有辦法。”

見他為難得有模有樣，朱開要不是混跡業內多年，差點能被騙了。

作為主教練的朱開并沒有資格去和老板談及薪資合同方面的問題，都得靠經理蘇小洛這么一個角色。

而蘇小洛在人前說什么就是什么，誰知道老板的真正意愿？其他朱開不敢保證，但確信只要蘇小洛開口，多少爭取一些薪資。

朱開還沒來得及繼續要求，卻聽見蘇小洛咦了一聲。

“上面寫的也就說，楊駿最近的風評不好？”

朱開摸不清他的路數，模棱兩可道：“還可以，人火了什么粉絲群體都有，正常正常。”

又見蘇小洛摩挲下顎，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這樣不行，承受過大的輿論壓力，不僅會波及戰隊，更會影響楊駿本人發揮。”

“你想想看，他大小比賽無往不利，在這么自信滿滿的情況下，如果首戰失利或是發揮失誤，他或將面臨多大的心理壓力？”

“你也知道，他動了很多人的蛋糕，外面有多少人見不得他好，而職業道路不可能一帆風順，我就怕他頂不住，早早夭折。”

不愧是來自復旦大學的高材生，口齒清晰思路清奇，蘇小洛從一個朱開從未考慮過的角度闡述問題。

朱開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學識威壓，一下子便忘記了爭取薪資空間的事情。

“不...不用太擔心吧？畢竟我們隊有專業的心理咨詢師。”

蘇小洛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但你不得不承認，這是個隱患，也是個缺陷！”

“不能滋生新人要大價錢的風氣，他們能得到戰隊給予的發展空間就不錯了！”

蘇下洛話鋒一轉，又道：“其實等我們見到楊駿再考慮也不遲，如果他真的非常優秀，我肯定會想辦法的。”

朱開被唬得一愣一愣，反過來說了句“謝謝蘇經理。”

見蘇小洛走開，朱開猛地一怔，出聲勸住：“我明天把楊駿約過來？”

“可以，你安排就行。”

蘇小洛側過身，意味深長道：“見到人家要呵護要關照，對一個新人來說，一個通人情的教練往往比薪資更重要。”

恰在此時，姿態從門外走進來，蘇小洛順口一問：“姿態你剛打職業的時候緊張嗎？”

“呃...很緊張，打一場尿一場。”

“哈哈，看到沒有，當愛好變成職業，人總會變得彷徨憂慮，再優質的璞玉沒有靈巧工匠雕刻，也就不那么珍貴了。”

姿態聽得一臉懵逼，撓著后腦勺問：“你們在說什么？”

對于戰隊補強中單的事情，朱開還沒有透露，打著哈哈搪塞道：“沒什么，你有事嗎？”

“最近我狀態不好輸掉很多訓練賽，但我在想會不會不是狀態問題，是我的打法？所以我想改變一下打法，希望朱哥許可！”

眼前的姿態跟軍人就差敬禮，看得出來他是抱著非常堅定的態度，不像是說著玩玩。

但朱開心有所屬，暗嘆他醒悟得太晚，卻也沒有打擊，而是輕聲問道：“你先跟我說說你的打法，我下次幫你制定一個戰術。”

姿態欣喜若狂，滿臉純真無邪，人畜無害：“你可以參考楊駿，也就是sheep，他玩得很有思想，屬于激進中帶點騷的那種！”

朱開和蘇小洛相視一笑，皆是啞口無言。

看著姿態得到許可后的欣喜若狂，兩人沒好意思打斷他說個不停的嘴。

僅在三步開外的辦公桌面上，有關于sheep的詳細資料被有序疊放。

好一會兒后，朱開隨便找了個話題插嘴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我不太清楚sheep的玩法，等我...”

“這簡單，他最近在直播，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

一百七十二萬粉絲，這是主播ID名為‘sheep’的粉絲數量。

也是所謂的萌新顏值主播。

一個用毛巾圈著頭發的女人，呆滯地端坐在屏幕面前。

屏幕中，楊駿繼續萌新主播之旅，以下犯上，多次越級擊殺，連續贏下三位顏值主播，其中的每一位都不是她敢碰瓷！

因為竟然全都是顏值區的頭部主播！

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好閨蜜兼大姐頭——薇薇醬。

可當看到薇薇醬諂媚討好的模樣，外加浩哥在直播間的控場。

她忽然就明白了，sheep是特么的巨佬！位于一線主播之上，每個平臺用手指數得出來的現象級主播！

這種人大白天沒事跑來顏值區干嘛？！

擱這龍游淺灘，微服私訪是吧？！

現在終于明白了直播間里，那些時不時飄過的譏諷彈幕。

“當她知道羊神是誰的時候會怎么樣？”

“妹子把握好機會，我只能說這么多！”

“連楊駿你都敢耍無賴？嫌直播路太寬是吧？”

冷月悔不當初，但直播間的人氣已然持續走低。

幾位只在晚上播的大主播都急忙開播，爭著搶著能和楊駿PK。

她們極力爭取不惜獻媚都要勾搭的男人，曾經不費吹灰之力地出現在自己的屏幕里。

也許當時給人多點尊重，也許當時沒有反悔，又也許從一開始直播就該坦誠以待，做最真實的自己。

可惜沒有也許，一切都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