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

萬圣節前夕，三樓秘密基地內，奈爾正在和哈利玩噼啪爆炸牌。

他剛聽羅恩講完今天上午他們在弗立維教授的魔咒課上發生的事情。

“嗯……”羅恩先是不自然地肯定了一下，然后馬上為自己辯護，“但你知道我說的沒錯。她是挺討厭的，不僅愛多管閑事，還特別自大，總覺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對的。是吧，哈利？”

正在看牌的哈利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和好友站在一邊，于是他附和道：“赫敏是很優秀。但她確實不太討人喜歡。她有點自以為是，而且喜歡發號施令。說實話，她這段時間不理我們，我都感覺輕松了不少。”

“謝謝！哈利！”羅恩覺得哈利講到了重點，“她整天張口閉口就是校規和分數。大家都不喜歡她。我說的是事實！”

他再次強調自己沒說錯，好像這么說就能讓自己不再內疚一樣。

顯然，羅恩自己也知道他的那些話傷了赫敏的心。

“赫敏性格上的缺點，你們可能說的沒錯。但我得說——”奈爾一邊打牌一邊說，“——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羅恩一下子噎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哈利一時也愣住了，他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正因為羅恩說得對，赫敏才更傷心。

“其實我倒覺得赫敏敏感且自卑，所以她才會那么在意你的話。”

“她？自卑？她有什么可自卑的。她可以說是全年級最優秀的學生。幾乎所有的老師都喜歡她。”羅恩有點憤憤不平，覺得奈爾這話完全錯了。他要是赫敏，那不得高興得飛上天。

哈利也有點不太理解。

奈爾這時放下手里的牌，認真地看著他：“赫敏和你不一樣。想象一下吧。她是個麻瓜家庭出生的孩子，本來應該去上一所普通的麻瓜學校，可結果突然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來信，要來到一個神奇的魔法世界上學。哈利，你當時是什么心情？”

“額……最開始肯定是不敢相信，然后就是興奮、開心，再后來就有點緊張，嗯……最后還有點害怕……”哈利回想了一下，認真地回答道，他好像有點明白奈爾的意思了。

“沒錯，害怕。她和哈利一樣從來沒接觸過魔法世界，而我們的世界里原本就有很多巫師家庭出生的孩子，比如我，比如羅恩。相比我們，麻瓜出生的赫敏在內心深處多少都有些自卑，所以她才想要證明自己，證明自己雖然來自麻瓜世界，但仍然足夠的優秀。”

“她那么努力地學習，那么看重為學院加分的榮譽，就是為了證明她有資格站在這里。更不用提她還去了很多人都認為是最好的學院格蘭芬多。她想證明自己配的上這一切。”

哈利這會完全懂了。他開始有點理解赫敏。

曾幾何時，他也曾擔心自己會和巫師家庭出生孩子在課業上差距太大，后來當他發現大家其實差不多，也不過五十步與百步之差后，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可哈利也不像她那樣啊……”羅恩皺著眉，仔細思索奈爾的話。

“嚴格來說，哈利和赫敏不一樣。哈利雖然在麻瓜家庭長大，但他的父母都是巫師，所以，哈利屬于混血。而赫敏不是。”奈爾輕笑了一下，然后說道，“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和哈利都要負一定的責任。可能，我的責任還要大一些。”

“嗯？”哈利和羅恩更加摸不著頭腦。

“因為作為和赫敏同屆的哈利和我，我們的名聲都太大了。哈利，不用多說，大難不死的男孩。那么多的魔法史書里都提到了你。”

哈利這時回想起赫敏在霍格沃茨列車上說過的話，“要是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所有提到我的書都找來”。

“當然，我知道這并非你所愿，這是一個悲劇。”看到哈利試圖說什么，奈爾趕緊安撫了一下他，“至于我——雖然不如哈利，但在純血巫師圈里也算小有名氣。而且我的魔法天賦學校里很多人都有口皆碑，甚至說——請允許我這會不那么自謙——遠超眾人想象。”

奈爾伸出魔杖，指著桌面上的一張紙牌，哈利和羅恩立刻就驚訝地看到那張紙牌瞬間變形成一只飽含露水的紅玫瑰，就像剛從花園里采摘下來一樣。

“更不用提，我還在名聲最差的‘黑巫師大本營’——斯萊特林學院。”奈爾故作夸張地說道，好像完全不在乎這類說法，“我猜，赫敏在課堂上應該很努力地想證明自己并不比我差吧？”

哈利和羅恩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這倒是事實，格蘭芬多的同學都知道，特別是在魔咒課和變形課上，每當赫敏完成了老師布置的課堂任務時，她總會詢問教授們奈爾能做到什么程度，但幾乎每次都會獲得讓自己有些失望的回答，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說她已經能做到和奈爾一樣的程度。

麥格教授就私下勸過她一兩次，說她已經非常出色了，不需要去刻意比較，用心學習就好。

但赫敏顯然沒有聽進去，只是坦言說，想知道同年齡段的小巫師之間水平上到底有多大差距。

麥格教授也只好抿抿嘴不再多言。

“所以啦，我給了她很大的壓力。她那么用功，那么努力，可卻收獲了什么？她可能在女生寢室里是有些普通朋友，但肯定沒有人能和她交心。大家都不理解她，格蘭芬多的同學們大多私下里只會覺得她是個愛管閑事、討人嫌的家伙。而且，他們說的都挺對，她就是給了大家這樣的印象，這才最讓她傷心。我說的沒錯吧？”

奈爾講完，哈利和羅恩都不說話了。

三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奈爾耐心地看著手里的紙牌。

哈利也假裝看牌，但心里頗不平靜，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有點混蛋。

羅恩低著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一會兒，他終于有點反應。

“啊！！！我知道了，下午上課的時候，我會給她道歉！”他大喊了一聲，終于覺得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