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賢才助渡水
- 三國:諸葛四友一個都不能少
- 鐵i豬啊
- 2106字
- 2024-01-01 14:24:00
《史記·殷本紀(jì)》有載:“東為江,北為濟(jì),西為河,南為淮,四瀆已修,萬民乃有居。”
四瀆在歷史上與五岳并列,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主要的對象便是五岳四瀆,當(dāng)崔鈞攜數(shù)千軍來到濟(jì)水邊上時,差點以為自己又到了黃河。
如果說濟(jì)水與黃河有什么不同的話,那么便是河水要清澈許多。
從輿圖上看去,濟(jì)水像是黃河流經(jīng)官渡之后分了差,一半濁水走黃河水道,一半清水走濟(jì)水河道,最后各自匯入東海。
所謂“四瀆”,字面意思便是四條獨(dú)流入海的大河。
而這濟(jì)水,發(fā)源于太行山脈最南端的王屋山,濟(jì)水流過黃河流域的時候未曾選擇匯入而是變成暗河,暗河從黃河之下經(jīng)過之后再出現(xiàn)匯集成滎澤,之后一路向東,在華北地區(qū)留下大野澤之后直奔東海。
“過黃不濁”是這條河最令人驚嘆的地方,那種暗含的氣節(jié)或許也是歷代文人如此鐘情的原因。
黃河與濟(jì)水在分開之后,兩條大河保持著百里的間距向東北方向匯入海洋,濟(jì)水就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一般,在四瀆中象征著高潔。
只是這么高貴的一條河卻在今天消失了,清咸豐五年,黃河在蘭陽決堤,黃水先流向西北,后折轉(zhuǎn)東北,奪山東大清河入渤海。
那被奪走的大清河便是濟(jì)水,自河道被黃河占去之后,清濁便混為一談,只有最后一灣清水,再度倔強(qiáng)地南移變成了今天的山東小清河。
若是想尋濟(jì)水,卻不知該去渾濁的故道,還是那已經(jīng)不再波瀾壯闊的清河。
等不多時,一排一排的舟船搖楫映入眼中,那被程昱選出來的東郡從事正指揮著后勤軍士以及招募而來的百姓駕船。
天子贈馬八百匹,破匈奴收攏馬匹上千,不知不覺間崔鈞手下大半軍士都成了騎兵,這些騎兵以徐晃為首走陸路,剩下的千余人以及隊伍中的婦孺則乘坐舟船東去,五六天便能從東郡直奔青州。
船分軍民兩用,單單是崔鈞這千人腳下,便有從府庫中拉出來的運(yùn)糧船,有征調(diào)商賈的貨船,也有從河邊漁民家籌集的漁船……
“此次籌措舟船只,多謝先生相助,非先生之助,恐怕崔某入冬前都難以抵達(dá)青州。若是冒著風(fēng)雪東去,尚不知損傷幾何。”
船艙之中,崔鈞命人取河水燒開,等自己親身來到三國才知道,在這個時代,喝熱水都是難得之事。
究其原因還是燃料的短缺,普通人往往連煮飯的燃料成本都難以承擔(dān),更不必說燒開水甚至是煮茶。
對于崔鈞這種世家子而言,溫酒、煮茶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東西,可崔鈞喝不慣濁酒又接受不了那宛如調(diào)料粉一般的茶,只喝白水的他便成了異類。
如果只想著喝熱水為何不加熱到合適溫度就直接喝,反倒要燒的滾燙然后靜置等它涼下來?
這個問題牽招、崔垣等人都問過,每次崔鈞都說是為了防止壞腹,可沒人信……
那些已經(jīng)刻在腦子里的最基本的信條,對于一千八百年前的世界來說還是很陌生的存在。崔鈞想把這些東西傳播出去,但還是得先安定了青州再說。
他對于面前的中年文士所說的那一番話也并不是客套,而是面前這個看著一臉正氣的郡吏確實很有本事。
能調(diào)動民財而不引起民怨者,平日里最起碼是一個能做到愛民的縣令,而像面前之人,能讓百姓自愿奉上家中財貨,甚至是漁民賴以生存的舟船,已經(jīng)不是百里之才。
曹操雖然還未如同歷史上一般掌控朝廷發(fā)布求賢令,但崔鈞相信曹操不是埋沒人才之輩,而程昱顯然知道面前之人的身份,其本人也表現(xiàn)得有些矛盾。
“謬贊了,宮所作所為皆是為州郡生計,平日里多憐愛百姓,到用民心民力之時自然有百姓反哺,區(qū)區(qū)小道,不足為奇。”
“這哪是小道,制民心與己用上至天子三公九卿下至縣吏亭長莊老,皆是一門大學(xué)問。”崔鈞瞄了一眼對面中年人的眼神,“不知先生是何處人士,以先生之才做一郡守都綽綽有余,怎得在此為一小吏?”
官與吏常常被連用,但兩者可謂是天壤之別。若是為善,則官是梁柱,吏是瓦礫;若是為惡,官是虎狼,吏為爪牙。
對面的文士為郡中刀筆吏,雖然跟隨郡守前后,全郡的公務(wù)都能參與,但實際上連品級都沒有。
“在下姓陳名宮,東武陽人士,在東郡埋名做一郡吏,此中原因不足為外人道也。”
陳宮……如果是他的話就很合理了,既有大才,又在兗州的地位尷尬。有了呂伯奢那件事之后陳宮便離曹操而去,原來是隱于家鄉(xiāng)做了小吏。
或許等到曹操屠徐州的時候他還是小吏,勸諫不成拂袖而去,隨后差點掀翻曹操老家。
“莫不是義釋曹兗州的中牟縣令陳公臺?”
“信鄉(xiāng)侯亦知曉此事?”
“略有耳聞,略有耳聞。”
崔鈞輕笑一聲,陳公臺義釋曹操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只是絕大多數(shù)人不知曉呂伯奢一事,倒是偶然有曹操忘恩不予回報,陳公臺短視不明雄主等多個版本的流言散播在諸侯之間。
對此陳公臺不屑解釋,曹操不愿解釋,誤殺好人本就不光彩,更何況呂伯奢還是曹操之父曹嵩的老友。
“宮臺兄乃是難得的賢才,若是曹孟德帳下無立錐之地,當(dāng)早尋他路。”
從入長安開始,崔鈞就習(xí)慣了挖曹操墻角這件事,中原、河?xùn)|、關(guān)中,哪一個地方不是人才輩出,若是有一二志趣相投者,同道也是應(yīng)有之禮。
不過不管是徐晃還是賈逵、孫資,都未曾入仕便被崔鈞舉薦,可面前這位陳宮,卻是實打?qū)嵉牟懿賻は轮肌?
縱然只是一小吏,和之前的三人比起來性質(zhì)也不一樣,崔鈞的心里竟然泛起幾分刺激感。
“曹孟德頗有雄才但又染了三分奸邪之氣,我與他終不同道,不如在鄉(xiāng)里做一小吏,也算是造福于百姓。”
陳宮嘆了口氣,也不知是感嘆自己難以施展抱負(fù),還是感嘆曹操終究和他的理想型偏差了那么一步。總之所有的情緒都化作長嘆,混入清風(fēng),消散在了濟(jì)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