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沉拿起手機，發現是陳文錦。

有業務了？

“喂，陳大小姐，有什么好消息嗎？”曹云沉想是不是廣告贊助的事有消息了。

陳文錦口氣匆匆，“人家說了，樹個什么logo有個屁用，直接賣貨多好啊。”

曹云沉心里咯噔一下，我的媽呀，怎么都這樣，“你知道的，我是做藝術的……”

“藝術家也得吃飯啊。”

曹云沉：“我不是反對賣貨，只是我現在這個團隊，咱沒辦法分辨出貨到底怎么樣，別弄出假貨，剛有點起色就砸了名聲。”

陳文錦大吼，“哪有那么多假貨，你看看抖音上，多少主播都在推銷產品，出現幾個假貨了？你就那么倒霉，偏巧碰上假貨了？”

曹云沉心思略微動搖，錢這東西，實在太誘惑了，自己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帶個貨都前怕狼后怕虎的，陳文錦說的對，人家帶貨的多了，就我出問題嗎？

陳文錦似乎能準確感知到曹云沉的內心活動，趁熱打鐵，“老曹，這事就這么定了，電商公司我熟，我幫你聯系……”

真就這么定了？

曹云沉心里一緊，相聲很多開場白都有這么一句話，相聲是一門藝術，我表演的是一門藝術。

藝術都終點是藝術家，而不是推銷員。

“別別別……”曹云沉忙不迭的阻止陳文錦，“我是一個說相聲的，我不是一個推銷員，帶貨的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電話那頭陳文錦懵逼，圈里有一個說小品的老藝術家，帶貨也做的風生水起的，“老曹，藝術家也要生活啊，做神仙也不能不吃飯啊。”

曹云沉堅持，“對不起，我可能讓你失望了。”

陳文錦總算聽到一句正常話，“行了行了，反正我手底下又不是你一個藝人，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掛斷電話，曹云沉陷入深深的迷茫，我這樣堅持真的是錯了嗎？

是迂腐嗎？

真的會吃不上飯嗎？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窗戶邊，從這個地方能看到小區一大片停車場。

前幾天，他就是這樣看著費靜雯坐上了侯光明的車。

此時，他再看這片場景，那晚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

究竟是什么導致了自己，竟然到了那樣悲慘的地步？

不會帶貨嗎？

相聲說的不夠好嗎？

或許兩者都不是，應該是自己沒有堅持某樣東西。

那樣東西高懸于一切藝術或者藝術家的頭頂，是一切藝術或者藝術家的法官，對，就弘揚，錯，就懲罰。

我不是一個推銷員！

他忽然明白電話里，為什么會忽然對陳文錦說出這句話。

他骨子里，已經看到那樣高懸于一切藝術或者藝術家頭頂上的東西。

這一晚曹云沉睡的很踏實，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一個穿著刺繡大褂的他，站在一個很大的舞臺上。

鎂光燈耀眼，看不到臺下有多少人。

只聽到如潮水般的掌聲。

隱約中，他能感知到自己想要的是這些。

而不是用金錢累積起來的什么。

清早，睡夢中的曹云沉再一次被一陣電話鈴音吵醒。

還是陳文錦，“喂，這么早啊陳大小姐。”

“幾點了大哥，看到太陽了嗎？”

曹云沉往窗外望了一眼，果然已經大亮，又睡過頭了。

“有什么好消息嗎？”昨晚拒絕了帶貨，而陳文錦還能打電話過來，想來肯定是有好消息。

“京華娛樂的那個又約我們了，他們說劇場演出基本可以敲定。”

果然是個好消息。

劇場演出敲定，再次登上舞臺的夢想就實現了。

剩下的，就是演員的問題，怎么撐得下來一整場的演出。

演員有點少啊。

還有聽云軒的幾個相聲演員，開始直播的時候，曹云沉也曾給他們去過信息。

但是一直也沒有回應，不知道還能不能登臺。

如果他們真不想再踏足這個行業，就只能招募新人，或者和別的相聲社團合作。

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網友們的參與熱情。

打開手機，粉絲群里又是很多人發過來視頻表演才藝。

曹云沉并沒有因為浪費時間，直接挑選自己喜好的看，而是逐一的看完。

這些都不算支持自己的人，自己也不能辜負他們這種熱情。

看完這些視頻，用了將近兩個小時。

還真的有一個網友跳老年迪斯科的，是一個年輕小伙子，戴著一個白發頭套，粘著白胡子，跳的有模有樣，確實有點搞笑。

不過，不適宜直播間表演，先做標記。

要吃八十個餃子的那位網友也發了視頻，是一個肌肉虬結的彪形大漢，孔武有力。

對普通人來說，八十個餃子夠三四個人的飯量。

但對于這個彪形大漢，八十個餃子還真沒問題。

網友中能人異士眾多，不可小覷啊。

標記，以后有合適的場合或者段子，可以請這樣的人來幫忙。

至于今晚直播的人選，曹云沉鎖定一個彈古箏的女孩。

直播間需要顏值，都是他們這些大老爺們，網友們更喜歡看美女。

路秋陽今晚就先別上了，讓他再打磨一個段子，先給網友們一個期待。

曹云沉給那個彈古箏的女孩私信，如果真想上直播間，就去陳文錦說的那個咖啡館面談。

搞完這一切，他感覺眼睛發酸迷離，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臥槽，這都中午了，好像早餐還沒有吃。

可是也不感覺餓。

因為這些瑣事，餓過頭了。

這些瑣事太浪費時間了，請個助理就得提上日程了，見了陳文錦問問，看看她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馬上起床洗漱，必須立即出發了。

好在那個地址輕車路熟，曹云沉趕到的時候，照例陳文錦還沒有來。

陳大小姐真忙啊。

也是，別的藝人通告都多，就他閑的蛋疼，而且毛病不少，不但不帶貨，和人家娛樂公司票價還得自己規定，人家沒有飆臟話已經給面子了。

曹云沉等了二十多分鐘，陳文錦才過來。

“老曹，久等了。”

曹云沉：“沒關系，現在你是我的上帝，等多久我都愿意。”

陳文錦咧嘴一笑，“你們說相聲的就是嘴皮子利索，我都聽不出來這是褒還是貶。”

曹云沉：“那你就自我感覺良好就行。”

陳文錦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