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躲在樹上大氣不敢喘,
祈禱這三人不要抬頭,
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攀著樹干的臂膀已經開始發酸,
劉仁立下決心之后回去一定要好好鍛煉身體。
樹下三人,對樹上的狀況渾然不知,
董管事手掌拍在蘇雙的胸前,
贊賞地說道:“要是人人都有老蘇你的覺悟,我這管事也不至于這么累。”
蘇雙汗顏,拱手解釋道:“管事過譽,
仆這也是今天剛學到的,
來主家之前...”
董管事揮揮手,表示別再謙虛,
打斷了蘇雙接下來的話,
“老蘇既是熟人推舉,又有這樣的覺悟,
正是我老董家需要的人。
別的話就不多說了,我同你說說接下來要注意的事情。”
“唯。”
蘇雙恭敬應著,
一旁的蘇蓉也跟著揖首。
董管事眼睛左右打量兩人,
語氣嚴肅警告:
“這馬廄中良駒甚多,
但最重要的看顧好赤驥,
這可是先漢武帝時從西域帶回的汗血寶馬苗裔,
血脈純正,
來年春天就要配種,
可不能有閃失。”
蘇雙聽聞,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
輕聲遺憾道:
“這樣的寶馬竟然困守在京師之中嗎?”
嚇得一旁的蘇蓉趕緊扯蘇雙袖袍提醒,
蘇雙這才回過神,趕緊作揖道歉,
“管事,仆實在是愛馬成癡,
一時間情難自抑,
管事見...”
誰知這董管事竟哈哈大笑,一下震落不少霜雪,
駭得劉仁趕緊往上縮。
“老蘇,不必如此,
我同二公子也是這樣想的,
很快,
這樣的寶馬就會隨著二公子重新在草原上馳騁了。”
董管事說著眼睛中透出了一種對往昔的追憶,
隨后又看向一旁年輕的小黑臉,
“老蘇,是雒陽人么?
你這學徒叫什么?
倒是機靈。”
蘇雙一把將蘇蓉拉到跟前,
“管事,仆跟著馬天南海北走了不少地方。
不過,我這學徒是本家小侄,
名叫蘇容,
倒是生長在本地。
容哥兒快,向管事見禮。”
蘇蓉向董管事行了大大的一禮,
引得董管事又是大笑,
“我就說老蘇你不像河南人。”
轉頭看向蘇蓉:“我倒也沒那么嚇人吧?
怎么連這娃子的臉都嚇黑了。”
蘇蓉連嘴解釋道:“都是在地里干活曬的,不是管事嚇的。”
“哈哈,老蘇我看你是越來越對我胃口了,
你帶的學徒都合我心,
不過...”
砰,
董管事重重一拳砸在樹上,
氣的劉仁怒目盯著這快禿頂的董管事,
嘴中細細地咒罵。
這一突如其來的一拳將蘇雙、蘇蓉兩人嚇了一跳,
面色大變,
不明白怎么才樂呵呵的人,一下就變得這么兇戾?
“咱家同軍中一般向來賞罰分明,就算我再喜歡你們要是犯了錯,
我也救不了你們。”
董管事聲音冷厲,如同一個耳光抽在兩人心頭,
適才的放松也消失了。
神經也緊繃了起來。
“管事,我同容哥兒定然扎扎實實地做事,
絕不敢犯錯。”
蘇雙緊聲音,低頭表明心意。
董管事見兩人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瑟縮,
這才滿意笑道:“很好,老蘇就是這樣。
這馬廄中,還有一匹小馬駒也不可忽視,
乃是涼州大人楊定送來的。
這馬駒渾身雪白,蹄帶金黃,
老蘇你到時一看便能認出來,
這將來定是縱橫邊疆的名駒可不敢怠慢。”
“容哥兒,管事的話聽清沒?”
蘇雙穩定心神,向蘇蓉拋去一個安心眼神。
蘇蓉直起身板,向董管事立下軍令狀,
“蘇容明白,這小馬駒在,人就在。”
董管事擺上了一副笑面孔,
“老蘇,你看這就叫孺什么來著?
我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蘇雙雖是養馬出身,可走南闖北多年,
他深知此時是不可以接過的,
這董管事的恩威都只是為了讓他們叔侄恐懼,
若要出眼,不然他把套路使干凈,
只怕是會讓眼前這人把他記上,
“管事,老蘇就是個粗人,不大懂這些。”
“唔,老蘇,你看學東西就是要學全了,
一知半解,實在是不像樣。”
董管事搖頭晃腦地教育起眼前二人,
“老蘇你可要,帶著你這徒弟好好學,
別教東西藏一半,
在學成出師前,咱家可只包吃食。”
蘇雙無奈道:“唉,老蘇明白。”
這家人見著也不像窮的,
怎么如此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