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
山上眾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市集的戲法見過,
但這樣神異的場景卻是沒見過的。
就算有人如伊圖一般見過這種罕見場景,
估計也沒有見過如此光明正大以術法欺世盜名戲碼。
就連劉仁都有些郁悶,
雖然他讓公孫瓚借著一首慷慨之歌
塑造了一個愿為主君的“忠”,
而犧牲其對先人的“孝”,
以君為父的極忠信的形象。
但袁紹弄這一出,
卻是演繹了以對亡父的孝而感動天地,降下神跡的傳奇話本。
所有的拉扯在袁紹這手借神秘力量的秀面前,
都失去了威力。
忽然間,
劉仁心頭一動,想到先前伊圖說的話,
袁紹居然能如此突然的局面下,
依然冷靜地進行早就準備好的手段,
一舉扭轉風譽,挽回失去的名望,
著實是布局深遠,
這人對局勢的把握確實是準確到了一種很恐怖的程度,
劉仁再望向袁紹的目光多了一絲忌憚,
除非存在一個極其突然的意外打破他的布局,
可這值得嗎?
劉仁這樣問自己。
在黔首名士們的目光聚焦下,
袁紹一行人正聚攏在石碑之前。
這邊角落也走來幾人,
想來是被這景象吸引而來,
靠近看熱鬧的,
其中一位滿身俗氣,
帶著珠玉黃金,衣著華袍之人看見劉仁后,
眼睛微亮,走上前來,
“德然小弟,沒想到在這見到你了。”
來人一吊三角眼,鼻挺嘴寬,
蓄著連髯短須,
看上去就感覺這人不是善茬。
劉仁微驚,轉身一看,
趕緊作揖,
“咦,子遠先生竟也在此地?”
接著劉仁趕緊向許攸介紹一旁的中年人,
卻沒想到這伊圖卻搶先開口:“小郎,
我知道許子遠已久,是個奸兇之徒。”
伊圖像是對許攸頗有了解,
這邊劉仁還沒介紹,
伊圖就馬上叫破了許攸的身份。
劉仁見伊圖言談中對許攸的輕蔑,
骨子里更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傲氣,
這讓他不由微感吃驚,
驚疑這人到底什么來頭。
許攸面上的微笑還是如初見一般,
但劉仁卻察覺到許攸已經十分不高興了,
甚至于太陽穴處都鼓起青筋。
許攸咧著大嘴強笑道:
“這位先生是何許人也?
我許攸怎么在雒陽城里沒見過先生?”
伊圖風輕云淡道:“要是你能見著我,你就不會這樣生氣了。”
許攸勃然大怒,扯著袖子就要開罵,
便在此時,
那位袁紹貼身護衛顏良也愣愣走了過來,
向幾人拱手,
“子遠先生,主公喚你快些過去。”
這讓許攸一肚子火也只能強壓下去,
跟著顏良離開,
咬著牙拋下一句話,
“很快,
先生就會知道我許子遠是什么奸兇了。
哼!”
“這...”
劉仁傻眼了,不是說權貴都很會做人嗎?
怎么這從頭到尾,
一看起來是大人物的伊圖開口就是對許攸的鄙視,
甚至不背著人。
伊圖很會讀人的表情,
輕笑道:“小郎,可是疑惑為什么我要對那許子遠這般態度?”
劉仁也不掩飾,尬笑道:“伊先生,我聽人說這子遠先生在很多地方都吃得開,
是個黑白通吃的人物。”
伊圖團起手來,
“是啊,我也聽人說過,這許子遠很難纏的。”
“那伊先生這是為了什么?明明是沒必要的。”
劉仁不解看向這貴氣的中年人。
伊圖瞇起眼,將目中的情緒都藏了起來,
“我不喜歡,所以必要躲著。”
劉仁無語,
心想這人可真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