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靠著這批豬肉發起財來？你實話說，這批有問題的豬肉，你到底賺了多少錢？！”

陳芊蘭奪過吳莊手里的毛球，狠狠丟在草坪上，憤怒的聲腔里壓抑著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的痛苦。

“你的良知呢？就不怕人吃了也會死？就為了這點錢，人命有多貴，你配得起嗎？”

李妍也來怒罵，她實在覺得眼前之人連乞丐都不如，乞丐尚能外出討飯度日，實在不行，頂多挨兩頓餓，眼前這人卻是謀財害命。

“呵，良知？良知這個東西，不是有錢人才有的嗎？我是個窮人，還是個揭不開鍋的窮人，我沒錢，更不能為良知付出什么，這位小姐，你問錯人了！”

男人冷哼一聲，唇角溢出諷刺的笑意，他大笑著，看陳芊蘭一行人仿佛傻子，“不過我勸你們也不要管這么多，得了瘟疫的豬肉再多，也沒流到你們店里，只要你們說明事實，我不會把臟栽倒在你們頭上，可是你們要是多管閑事，那我可就救不了你們了，我是賤命一條，可我的上家關系可夠硬……誒呀，一不小心就把話說多了，不過，你們也算好運，本來我你們是京城第一家火鍋店，我們起初要找的就是你們……”

“什么意思，你說清楚，為何要找我們！”

陳芊蘭冷眉冷眼，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你著急了吧？終于輪到你著急了，其實也沒什么不可以告訴你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讓你死個痛快！”

“不管你是陳大夫還是陳老板，你都會醫術啊，你經商不是為了賺錢嗎？賺錢就好了，做什么要管那么多，又要搭救人命，又要賺錢，可是會擋了某些人的財路的啊！”

“你胡說八道什么？這是你上線告訴你的？”

李妍真的恨不得撕爛這男人的嘴，吳莊手里小兒手臂粗的棍子已經掄起來了，差一點就要砸到男人身上。

“不是，這是我窮瘋了，得出的結論哈哈哈哈！”

“我們家里四代貧農，從祖上就沒錢，我早說種地沒什么出入，我爹娘不信，非要送我去讀書，可結果怎樣，年年去考年年落第，我勸他們做點生意，哪怕擺個貨攤也好，可他們就知道種地，養些家禽。”

“我平日也會去打些零工，但那些是杯水車薪，我的弟弟也要讀書，他們迂腐，我只想籌錢，而我沒想到這個時機來的這么突然。”

“有人要買這些問題豬肉，幫助我爹娘這樣的貧農，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考慮良知問題？更何況，我們不是像陳老板你們出生名門的千金大小姐，自然也沒那么矯情，考慮這些莫須有的問題。”

陳芊蘭瞇起了眼，“這是在為你自己找借口？”

男人搖頭，“或許你可以說我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我們那邊有巫醫說過，家禽生病禍不及人，只是富貴人家太矯情，沒有吃死人，憑什么不要？”

“簡直無稽之談！”

陳芊蘭聽男人講了這么多，胸口的憤怒急欲排解，“那既然如此，你便親自嘗嘗這豬肉的味道如何？”

男人囂張的嘴臉瞬間龜裂，“什……你……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你不是都說了，只要我說出來，你就饒我一命，你……你不能言而無信！”

陳芊蘭仰頭嗤笑，“對付小人，我還應該言而有信？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來，給我們的始作俑者親自品嘗一下，這豬肉到底有沒有毒！”

陳芊蘭話聲一落，吳莊便飛身上樹，將枝干上綁著的繩子剪斷，男人猝不及防摔在地上，模樣分外狼狽！

被人拽著雙腳拖在地上爬行，如喪家之犬，陳芊蘭冷笑，“或許就是你作惡多端，所以才被人凈了身吧？”

男人聞聲，劇烈掙扎的身體猛然頓住，良久，他紅著眼朝著身體隱匿在黑暗中的陳芊蘭道：“當然不是，12歲那年本來我要入宮的，但是我被凈了身逃出來，所以才被你們當狗一樣欺辱。”

“欺辱你的不是我們，是你自己的所作所為。”

“拿你的命抵這么多人的命，想想其實真的很不劃算。”

陳芊蘭一邊忍不住扼腕嘆息，一邊拿著匕首，戴著面罩上前割了一塊生肉，她搖搖頭，“本來沒想這么折磨你的，但是我想，都是你自己做的孽，就沒必要再生個火幫你把肉烤熟了吧？”

男人愣神的瞬間，李妍附和道：“那是自然，豬狗不如的東西，生啖豬肉恐怕也不會覺得受不了。”

陳芊蘭步步逼近，男人被江玉和吳莊死死控住肩膀，半分動彈不得，腥臭的豬肉散發出陣陣古怪到惡心的味道，他受不了，想要嘔吐，可陳芊蘭卻不打算放過他。

最后——

“我……我……你們不想知道我的上線是誰嗎？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必須要答應放過我！”

陳芊蘭愣住，手中的動作自然也倉促地停住，她挑了挑眉，“上線是誰？你說！”

“不行，若是我說了，你肯定又要殺我，這次你必須找個見證者，立一份字據給我，否則我不認！”

陳芊蘭不為所動，呵笑一聲，還要重復方才的動作，但男人猛地一聲大喊，“你想讓更多人死嗎？我的上線掌握著那么多人的命，你確定你要因小失大？為了殺我一個人，放棄那個大魔頭嗎？！”

“少耍花樣，這是最后給你的機會！妍兒，去拿筆墨出來！”

李妍表情糾結，將陳芊蘭拉去一邊，“芊蘭，這……會不會是他騙我們？”

陳芊蘭附聲過去，“放心，我還有殺手锏，蒙蔽他的計倆而已，先按照他說的來。”

李妍聞言松了口氣，回屋去拿筆墨去了，男人見狀心思一緊，警惕起來，“你們……剛剛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

“哪能呢？你都要把上線供出來了，我們怎么會出爾反爾呢？你且等下，保證書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