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周圍傳來連番的叫陣聲、同時,隨著他騎得馬兒一聲慘烈的嘶鳴。一根根絆馬索頓時被路兩邊的少帝將士拉起。
只見,埋伏在地面的上百條絆馬索倏然乍起,那些由于沖勢過猛而沒有即時停下的袁紹騎兵,頓時一個個被絆倒。
整個場面頓時混亂起來,不斷的嘶鳴和哀嚎聲不斷的響起。
由于處在黑夜,雖然閃電不斷,但是人和人之間的看的還不是很清,一時間,人仰馬翻。而起那些受了驚了的馬匹,開始亂竄。不斷的踩著跌落地面的袁紹騎兵。
有些騎兵直接把馬兒踩死,或者踩殘。
文丑在最前方,他的坐騎也是最先被絆倒,那沖擊力直接將他送飛。幸好他武藝高強,落地后沒有收到什么傷害。只是,他的心中卻知,自己中了埋伏了。
埋伏在道路兩旁的近萬少帝士兵,頓時站起,這些一個個高聲大喊:“殺!殺!殺!殺!”
數萬人的喊叫,聲音直接沖破天穹。把雨聲,雷聲統統掩蓋。
少帝軍的樸刀兵拿著盾牌將這三千騎兵圍了起來,這些樸刀兵一個個手拿盾牌和大刀,他們一個個都是近戰的好手。
在文丑帶領的三千騎兵慌亂的同時,陳將軍和趙將軍帶領的這一萬士兵卻竟然有序的將這三千騎兵包圍了起來。
騎兵,一旦失去了馬匹,失去了空間也就發揮不出什么威力。
此時,文丑帶的這三千騎兵便沒有了任何優勢。
在這狹小的通道,前后兩方均已經被樸刀兵的盾牌遮蔽。
而在這盾牌錯落間,一把把大刀從縫隙中申了出來。
寒氣深深的大刀,恍若一根絞肉機,任何試圖沖出的袁紹騎兵均被無情的砍死。
在那樸刀兵后,長槍兵一個個也挺起了鋒利的長槍。
成排的長槍兵之后,便是穿著輕甲的成排弓箭手。這些個弓箭手,根本就不要瞄準目標。當然也看不見目標。
他們只需不斷的拉開弓弦,然后放出箭矢。
嗡嗡嗡——
箭矢射出后,選在半空的弓弦嗡嗡作響。
嗖嗖嗖——
弓弦不斷的被來開,黑壓壓的箭矢好似雨點般不斷的落下。
一聲聲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文丑不斷揮舞手中的長槍格擋著這些飛來的箭矢。
看著自己帶來的騎兵一個個慘死,他心如刀割。
但是,情況已經太過險峻,他內心清楚,他今天完了。
身邊掉落地面的騎兵,不斷被箭矢射中。準備沖出去的騎兵,則被黑色的盾牌擋住,想要更近一步的他們,被不斷收起然后刺出的長槍洞穿?;蛘弑粯愕侗种械拇蟮吨苯涌持?。
鮮血無情的染紅了大地,雨勢也越來越猛。
劉將軍、楚將軍此時和陳將軍以及趙將軍站在高處。冷冷的看著下方的屠殺,心中極為爽快。
劉將軍肩膀上被文丑長槍洞穿的傷口此時已經被簡單處理,已經不在流血。
他雖然面目蒼白,但是心中確實極為興奮。
幾個月來的惡氣,終于出了。
帶著一口豫州話音的劉將軍大聲笑道:“這般龜孫子,竟然也由這種下場!哈哈”
“嘶嘶——”剛剛有些得意忘形,劉將軍便因為動作過大,觸動了肩部的傷口,劇烈的痛楚差點沒有讓他昏厥過去。
楚將軍此時也頗為高興,他也走出多月的陰霾,大聲笑道:“終于能夠出了大勝一場了。也讓袁紹逆賊看看咱們少帝軍的威力?!?
陳將軍平時就有些沉默寡言,但是此時他也豪爽的笑了起來,“楚將軍,你還是消停點吧,此番勝利,真是讓人揚眉吐氣?。 ?
趙將軍也是滿臉喜色,笑道:“還是陳宮的計策高明啊!”
幾人都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看來我文丑英明一世,今天便要戰死在這里了。”文丑不停的抵擋飛來的箭矢,雖然這些箭矢暫時對他造不成什么威脅。但是,此時他已經有些顯露疲態了。
“三千騎兵,一朝戰死!我愧對主公啊!”文丑此時已經心灰意冷。
四位將軍看著下方的被圍困的騎兵還有些戰力,四人對望了一眼。
“落石!落石!”
隨著趙將軍的一聲令下,埋伏在高處的投石手,拿起身邊的石塊,向下方狠狠砸去。
道路在這條窄道峽谷之前還是在平地上。
但是,從這條窄道開始,道路的兩旁便被巖石崖壁占據。
而且過了這條窄道,前方便會豁然開朗,道路也變得越來越寬。劉辯所駐扎的地方便是一處山谷。
這僅僅是泰山的地勢范圍之內。
越往深處,地勢便越陡峭難行。
劉辯此時已經隨著浩浩蕩蕩的被拉長的一萬人隊伍,向前走著。
他神色有些沉重,倘若陳宮的計策完全失敗的話,他的路也就走到頭了。
這完全是一種賭博,如果前方的道路有孫邈埋下伏兵,如果他陳宮不能將袁紹的追兵阻攔。他將必死無疑,即使不死,也會變成這些逆臣賊子的圈養的傀儡。
時間已經進入下半夜,前方的廝殺聲他自然一點也聽不到。他現在要做的,只是前行以及等待。
他已經將全部的身價壓在了陳宮身上,如果陳宮不能將他從危難中救出,他這個穿越者將會跟誰那些傀儡帝王一樣,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呼——”劉辯緩突出胸中的悶氣,他伸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前方。
“這個少帝,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走回豫州國都的皇宮,再見一見這個世界的母親何太后”
雨勢漸漸小了,這夏末的雨便是來得快,去的也快。來時如地崩山摧般猛烈,去時如清風吹胡柳般飄逸。
“張幺兒!你說朕還能回去嗎?”劉辯自幼圈養的這些太監,他還是比較信任的。
聽陛下的口氣有些沒落,張幺兒也有些神色復雜,此番征戰袁紹,不但兵力折損大半,還被袁紹窮追不舍。
幾次,都差點全軍覆沒。
但是,他張幺兒不管形式多惡劣,戰況多危及。他一定要跟在陛下身邊,保護陛下。
他從小便跟著陛下,隨同陛下一起長大。他心知,雖然表面上那些文武大臣把他當奴才,但是陛下不是。
陛下對他的好,他都記得,陛下讓他辦什么事,他一定不擇手段的辦到。
那些文武大臣說他殘忍冷血也好,但是他心中,陛下一定會把他的這份表現看在眼里。并且不會真正找他的事。
“陛下,一定會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張幺兒知道此時此刻陛下一定是有些灰心喪氣,為自己的沖動行為而自責。
但是,他一定要勸著,說些鼓勵的話。
“就你最甜!希望吧”
烏云漸漸散去,雨后的天空更加明亮,圓月再次浮現,整個神州大地再次被銀色的月光籠罩。
劉辯的眼前猛然一亮,他神色復雜的看著天邊的圓月,不知道是想起了前世的父母還是身在國都的何太后。
他隨即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陳宮,朕的生死,就看你了”
石塊帶著呼呼地風聲狠狠地砸向疲于應付箭矢的騎兵,有些沒有躲過的騎兵直接被石塊砸的腦漿迸裂,一命歸西。
文丑在擋著箭矢的空隙,向前方的崖壁看去,崖壁半腰處,神影綽綽,一塊塊石塊宛若冰爆般不斷落下。
看著部下被擊中的慘烈的模樣。他心中絞痛。
懊悔!但是已經晚了!
冰冷的巨石不斷碾壓著騎兵的尸體,鋒利的長槍早已經沾滿了鮮血。
地面上尸體堆積如山,到處都是殘肢以及散落的兵器。
馬兒有些還在茍延殘喘,幸存的士兵的心底此時全是絕望
“投降!我們要投降!”
一個被嚇破了膽的騎兵,在驚恐之下,連忙喊道。
隨著他的帶動,其他幸存的騎兵也帶著哭喪的聲音大聲喊了起來。
文丑躲在一匹馬的背后,聽到這個聲音,他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終于結束了”他哀嘆一聲。
雨已經停了,月亮再次出現,使得周圍的也不再是漆黑一片。
陳將軍冷冷的看著下方,沉聲道:“要殺光嗎?”
“不!陳宮在走時安排到要留下這些俘虜,他說還有用。”楚將軍緩緩說道。
“那就停戰吧!”趙將軍嘆息一聲,他真想將這些騎兵趕盡殺絕,以報多日來所受的恥辱。
“停戰!還活著的士兵,拋下手中的兵器。”隨著趙將軍的一聲令下,所有的士兵停了下來。
啪啪啪——
被圍困的士兵也一個個拋下了手中的長劍,包括文丑也拋下了手中的長槍。
“把這些人都給我綁了!”陳將軍大喝一聲!
“諾!諾!”
下方的樸刀兵一個個移開盾牌,拿出繩索將這些投降的士兵一一綁了起來。
“那個捅了我一槍的將軍呢?死了沒有?”
劉將軍緊咬著鋼牙,強忍著痛苦說道。
四位將軍從高處走下,副將已經開始清點俘虜的騎兵以及馬匹。
“稟告諸位將軍,俘虜騎兵八百,馬匹一千。并且擒獲敵軍主將?!边@位副將一一說道。
“快把那位將軍給老子帶上來,讓老子殺了這廝!”劉將軍一聽主將還在,頓時不顧肩膀上的傷痛,大聲吼道。
“不可!劉將軍!”楚將軍連忙勸道,“陛下說過,我軍為仁義之師,不能殺俘虜??!”
“哼!”劉將軍心情不悅,但是他明白陛下交代過的事情。他也只能干生悶氣。隨即,他沉默不語。
待綁好這些俘虜,四人便帶著這一萬三千士兵,星夜趕路。
只是,他們的身后留下了堆積如山的尸體
“曾鋪!可有文丑將軍的消息?”顏良預感事情可能有些不順,文丑將軍竟然沒有他的絲毫消息傳回。
“應該不會出什么事?!鳖伭嫉男闹杏行┙辜?。
“稟將軍!派出的聯絡的士兵還沒有回來?!边@位顏良手下的將軍說道。
“將軍!你不需擔心!此時深夜行軍,以少帝的智謀,不足為慮!?”這位名叫曾鋪的將軍自信滿滿的說道。
顏良眉頭緊鎖,他的預感一項是比較準的。他總覺的心里有些不對勁。
“加快行軍!”顏良完全不顧下官的勸告,連忙命令道。
“報!將軍!在前方十里的一出峽谷,發現了大量的尸體,經辨認是我軍的騎兵!”一個騎著馬,穿著粗氣的騎兵驚慌的說道。
“怎么可能?”曾鋪大聲驚叫道。他心中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顏良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微變,沉聲道:“有沒有發現文丑將軍的尸體?”
“報!將軍!當時只記得要回來告訴將軍,沒有細細查看。不過那尸體實在是太多了,屬下”
“好了!我知道了!你帶著幾個騎兵再去查探一番!”顏良臉色變得有些嚇人,他喃喃道;“文丑將軍看來是中了埋伏了”
“命令手下的將士,原地下寨扎營!”顏良心中不能確認文丑的死活,而且也不能確定時候前方還有伏兵等待著他。畢竟,少帝的軍隊經過此次勝利一定能重拾軍心。而且少帝軍人數也有三萬。
“諾!”曾鋪答道。
即使他非常擔心文丑的安危,但是處于大局考慮,他不能冒這個險。
他不能讓這手下的三萬將士去冒險。
“文丑兄,一定好活著啊”
同時他的心中也有些疑惑,以少帝的前些次交戰的表現,少帝應該不具備這種謀略啊。難道是他一直隱藏不漏?這更不可能,沒有哪個將帥去隱藏自己的實力,而坐看大軍失利。而且還是死了那么多將士的戰役
顏良拉住韁繩,停了下來。矛盾的心情束縛著他
月光很凄美,也很冷艷
在這月色下行進的三萬將士,停下腳步,開始安營扎寨
陳宮一直站著,站在這空曠處。他靜靜的看著劉辯離去,他默默的等待著四位出去誘敵伏擊的將軍到來。
此次計策,如果四位將軍能夠很好的執行他的命令的話,這次一定能大勝一場。同時也能振奮三軍的士氣。
雨已經停了,這次大雨造成了路面泥濘不堪。這真是他要的結果。
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延緩袁紹大軍的行進步伐。
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山下傳來了連續不斷的馬蹄聲和雜亂的步伐聲。
“難道是四位將軍回來了?”陳宮心中一喜。
此時已經是快要接近凌晨的時候,天已經漸漸放亮。
周圍的一切他基本上能夠看清楚了。
這一夜,他吩咐所有守候的將士輪番休息。以保證充足的體力和睡眠。
此時,離劉辯走已經有四五個時辰了。
此次派遣四位將軍拖延袁紹先鋒軍的目的也達到了。
待陳宮向下看去,狹窄的山道中,四位將軍騎著大馬走在最前沿,飛揚的少帝軍的旗子以及紅色制式的軍服格外顯眼。
在軍隊的中間,一排排被反手綁著的士兵低著頭向前走著,在這一排排的士兵身后是拿著長槍抵住他們身后的少帝軍士兵。
“果然!四位將軍做的不錯?!标悓m放出信號,提醒他埋伏在此。
四位正在前行的將軍,看見空中的信號,立即停下。然后,從這山腰處埋伏的少帝軍的士兵,下來極為級別較低的將軍。
待確認是自己人后,陳宮才和他的書童從山上緩緩走下來。
見到陳宮出現,四位將軍連忙下馬。
“公臺拜見眾位將軍!”陳宮高興說道:“看來諸位將軍此次定是大勝啊!”
“公臺先生,這是折煞了我等??!”劉將軍連忙將陳宮扶起,道:“要不是公臺先生的妙計,我軍也不肯能大勝??!”
“將軍謬贊了!如果不是諸位將軍的統軍有方,我軍也不可能大勝啊!”陳宮連忙笑道。
“對了,公臺先生!陛下可安全離開了?”陳將軍問道。
“陛下已經離開?!标悓m確認道。
“嗯,希望陛下一路順暢!”劉將軍道。
“劉將軍受了大傷??!”陳宮此時才發現,劉將軍的肩膀處被白布幫著,鮮血卻已經將那白布染紅。
劉將軍道:“公臺先生不必驚訝。征戰沙場,難免會有損傷!”
“不過,劉將軍要注意養好傷勢啊?!标悓m勸道。
“嗯,我會注意的。”劉將軍接到。
“此次,我軍俘虜敵軍八百,馬匹一千。敵軍將軍文丑也被活捉。”楚將軍緩緩說道。
“嗯。下一步,只要四位將軍和一萬三千將士上山休息。剩下的安排就交給我吧。”陳宮見眾人已經露出疲態,他沉聲說道。
“是!公臺先生。”四位將軍和聲道。
“諸位將軍將那八百俘虜都殺了吧?!标悓m面無表情,但是眼睛中卻露出一股殺意。
“可是陛下吩咐過不能殺俘虜”劉將軍說道,雖然他心中也希望殺了這些叛軍。
“婦人之仁。我要殺這些人,自然有我的道理。陛下那里,就由我來說服吧。”陳宮徐徐說道。
但是眾將軍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意。
“只要將這八百頭顱掛在山前,等到袁紹叛逆帶軍而來,定然心中憤怒。同時也可以讓他產生疑惑,不敢確定這山道內是否有我軍埋伏?!?
陳宮標志性的捋了捋胡須,緩緩說道。
“如果袁紹逆賊敢進入這山道之中,我等只要埋伏在高處,等到袁紹逆賊帶叛軍深入谷中,我等只需以弓箭手擊之。同時讓其他士兵將事先準備好的巨石狠狠砸下。再在上山之路上埋伏樸刀兵以及長槍手。定要重創袁紹叛賊,震懾天下?!?
聽的陳宮的計策,四人心中極為贊同。袁紹此時乃是天下第一大叛賊,雄踞青州、并州、翼州。地廣將多,資源豐富。
只要重挫這天下第一大逆賊,必然會震懾天下諸多叛逆。
“到時,再利誘勢力弱小的叛賊,許以高位,招安勢力弱小的叛賊,我等便可擴大勢力!”陳宮微笑道。
“好計策!那就殺了那八百俘虜!文丑將軍該如何處置?”陳將軍先是贊嘆一聲,隨后問道。
“文丑此人武藝高深,沖鋒陷陣可以一敵百。留著,到時候交給陛下處置吧?!标悓m稍微沉思,說道。
“四位將軍連夜征戰,還是去休息吧。”陳宮勸道。
“是!先生。”
四位將軍隨之走上上去。而陳宮先是吩咐一隊體力充沛的精兵帶著四千多匹馬趕往劉辯處。同時將八百俘虜全部殺死。將頭顱掛在入山道的路口。
同時命令這一萬將士上山埋伏在隱蔽處,輪番休息以保證體力。
由于天已經放亮,陳宮便安排士兵在吃過飯后,再多堆積一些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