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自然是領命前去了，但是她前腳剛一走，路澤就一臉慵懶的笑容愜意地浮現在臉上，“看來這是你的功勞了？”

他這般問了無顏一句，無顏答道，“這下你算是如了愿了，可以安心養傷了。我先走了。”

隨著這句話音一落，無顏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數丈開外。

青瑤依舊在昏睡中，身體需要一個復原的時間，但是身上原本那些疤痕，也已經淡了不少，雖然看上去和旁邊的皮膚相較依舊有些不太平整，但是顏色上，已經是差不多了。

意識仿佛墜入了綿綿云端，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無力的緣故還是什么，所以哪怕是在蒙蒙的夢中，都覺得如同是綿綿云端一般，沒什么力氣。

因為靈力的干涸，所以很是疲憊，青瑤并沒有打算醒過來的跡象。

意識海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蠢蠢欲動地蘇醒。

“呼……我還以為得再過個幾年才有辦法說話呢……”這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青瑤卻覺得，這絕對不是自己的聲音，也不像是仙瑤的聲音，說起來仙瑤就是自己，聲音自然也是相差無幾的。

而眼下這個聲音，卻是個男聲，或者女聲？她也沒辦法分辨，只是這仿佛不是聲音，就像是一個意念在自己的腦子里響起來了一般。

“誰？誰在和我說話？”青瑤默念了一句。

“你覺得，能進入到你意識海還能和你這樣對話交流的，會是什么？”

這個聲音沒有回答青瑤的話，反而是反問了她一句，青瑤思索了片刻，是了，能進入自己意識海的……“東西”？

那定然是有自己靈力印記的，范圍已經縮小了很多，青瑤皺眉想了想，這么說來的話，無非就只有幾個……青霄，莫邪。

青霄是靈器，雖通得靈卻不至于能夠有自己的靈智，那么就只有一個答案，很是明顯。

“莫邪？你是莫邪？”

莫邪像是輕輕笑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它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伯夷的徒兒，倒不算笨。”

“我沒想過原來你可以說話……”青瑤很是吃驚，哪怕知道現在是在自己的意識海里頭，依舊是驚訝得不行。

莫邪輕輕地哼了一聲，似乎是有些輕蔑有些不屑，“我當然是不能說話的，我只是在用神識和你交流罷了，神兵自然是有自己的靈智的。剛剛才覺得你不算笨，眼下看來得重新判斷。”

青瑤心中暗想道，這莫邪劍，脾氣似乎是不太好啊。

“我脾氣好得很，只是素來不喜歡和笨人打交道罷了。”它的聲音依舊哼哼的，帶著不屑和輕蔑。

原來它是可以感應得到自己的想法的，青瑤心中這么想著，但是還是忍不住默默嘀咕道，說得好像它和很多人打交道過一樣，說起來，還不是只有師尊一人而已。

她這番嘀咕自然是瞞不過莫邪的，它有她的靈力印記，所以莫邪自然是可以感應得到，就連調子都高了幾分，“就是因為我一直和伯夷打交道！所以才覺得你笨！怎么？難道你自己覺得你比伯夷要聰明么？！”

若是不是在意識海里的交流的話，青瑤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暗自吐吐舌頭，“自然是沒有師尊聰明的……”

不比師尊聰明，也不是什么值得沮喪的事情。

莫邪忽然就沒了聲音，青瑤意識呼喚了它幾句，“莫邪？莫邪？”

一直都沒有答復，持續了好一陣子，就在青瑤都以為莫邪不會答應她的時候，它的聲音又忽然出現了，只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語氣中沒了之前的那種輕蔑和不屑，倒是有些感嘆，“說起來，伯夷……已經不是你師尊了吧？你依舊這般喚他么？”

青瑤默然，不答它的話，腦子里甚至都沒有什么想法讓它讀，就是茫茫然的。

是了，已經不能喚他做師尊了么？好像一時半會兒，還是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啊。

“你為何之前都不出來同我說話？”青瑤不答它剛才的話，只淡淡扯開了話題。

“先前你因為鎖靈錐的緣故，經絡受損，靈力太弱，無法感應到我，后來你去了那魔靈島，我自然能感覺得到那島上的陰邪之氣，但是你靈力太弱，我又被陰氣壓制，更加沒辦法告知你。我就只能在你召喚的時候不出來，我以為你能察覺到不對的，哪知道你這么笨！”

莫邪這樣說著，青瑤想著當時的確是喚不出莫邪的，原來是因為它早就感覺到那島的不對勁了。聽著它最后這句，青瑤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的確是遲鈍了些。

莫邪倒沒在意她心中對她自己的評斷，接著說道，“后來你忽然力量激增，但是卻有兩件極陰的神器，我被壓制，自然也是沒法和你交流的。”

力量激增？那指的自然是自己忽然失控成為了仙瑤的時候吧。

那這么說起來，當時的事情，莫邪也是知道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莫邪的聲音平靜了一些，“青瑤，你還是聽伯夷的話，莫要再回去千山云頂了。”

“為什么？”青瑤不解，忙問道，“為什么他也這般說，你也這般說？”

“回去做什么呢？接受師門的刑罰么？不是我說，就以現在的你的力量，絕對沒有辦法在千山云頂的極刑中存活下來，或許也就無顏或者伯夷這個階位的，才有可能在那樣的刑罰中存活下來，即使能存活下來，也是元氣大傷。”莫邪的聲音有些嚴肅起來，“你當真以為，伯夷同意了那掌門令，真的是因為掌門令的威信，或者是他惱了你么？”

青瑤很茫然，她不知道，她從來都不知道師尊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他是一個謎一樣的人，因為他的情緒從不外露，表面上永遠都是一副風淡云輕波瀾不驚，所以……猜不透。

“我不知道。”她同莫邪用意識這樣交流了一句。

“所以說你笨，還真不是說錯。”莫邪的語氣帶了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他為何要惱你？難道他……你還看不清楚？他那般勸你不要回去，無非就是不希望你再受一次刑罰，當日在正殿之時，你受刑之時……你難道真的不懂伯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