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闕凡笑而不語,妙音看著這些見風使舵的家伙吃癟的樣子也很是痛快。
孟清塵站起身來,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好,點頭說道,“去去也無妨。”
但是其他的小掌門,自然是沒有孟清塵的底氣,不由得都看向了玉昆侖,這老小子顯然已經成為了這些小門小派的主心骨,也就不難想先前他們那般咄咄逼人,大抵多少都有些玉昆侖煽風點火的因素在里頭。
只是這些小掌門,都已經拖家帶口地過來千山云頂避風頭了,自然是不愿就這么灰溜溜再拖家帶口地回去的。
玉昆侖被妙音那帶著諷意的戲謔眼神也看得有了幾絲火氣,頭皮一硬,嘴巴也跟著硬氣了起來。
“那便跟著兩位上尊一同前去看看,正好大家也等一個公道,總不能就這么算了的。”玉昆侖都這么說了,其他那些小掌門,自然也不敢再有更多意見,而且總覺得畢竟人多力量大,那萬妖谷雖然是厲害,但是他們這邊畢竟是人多的。
這么想著也就多了幾分膽氣,紛紛附和著,然后也就決定同兩位上尊一同前往萬妖谷去。
真要說起來,萬妖谷才是現世最為龐大的一個門派,其門徒數量之多,甚至比所有仙門弟子的總和還要多。
早在以前,萬妖谷作為邪道一家獨大,就算是所有仙門都傾巢而出,他們也是有能力可以扛得住的。只是約莫兩千年前,無顏渡劫升為半神階位,休養期間,萬妖谷才逐漸低調了下去。
在那之前,仙門和邪道之間,一直都是戰事不斷的,倒也不怪這些小門小派貪生怕事,畢竟是被打怕了,好不容易過了這么千把年的太平日子,想著之前那些腥風血雨都覺得頭痛,自然是膽小了些的,而且他們這些小門小派,在萬妖谷眼里就是軟柿子,千山云頂那種硬底子的,下手之前自然是需要掂量的,他們這些小門派,萬妖谷下手從來都不需要掂量,好難太平了這么些年,門下終于是漸漸發展起來,稍稍上了軌道。
說起來約莫兩千年前的情況,死在交戰中的正邪兩方弟子數目都不少。那一段慘痛的歷史,自然是歷歷在目,而且很多新進門的弟子也都是知曉的。
聽得要同師門一起前往萬妖谷,這些小掌門帶來的弟子,大多是心中惶恐,主峰上一下就有些沸騰了。
“嗯?你怎么出來了?我還說等會就將藥端進去給你呢,眼下好點了沒有?”季雨喬聲音柔柔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看著蘇巖。
這蘇巖被他們從四海涯帶回千山云頂來的時候,傷勢非常重,就連禹闕凡看了都覺得多半是廢了,但是墨黎卻有些堅持,一定要救好他,這才勉勉強強將命給續回來了,只是一身的修為估摸是沒了大半,以后再想有什么作為,恐怕也不容易了。
“日日悶在房里頭,人也不好受,所以出來走走,這幾日,千山云頂倒是熱鬧得很。”蘇巖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語氣也有了些自嘲,“想來多半是因為我師門的事情吧?”
季雨喬笑了笑,然后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師門一夕間毀于一旦,師門上下幾百條命都這么沒了,獨獨剩了幾個原本在外的弟子,說起來這些弟子倒是因禍得福,因為出去替信徒們治那瘟疫之疾,所以并不在山中,因此免了一難。
值得一提的便是這蘇巖,他是唯一一個活著從四海涯逃出來的弟子。原本他是帶了季雨喬的急信回師門去調用一些藥材的,哪知就趕上了。
師門試圖將二十個弟子悄悄送下山去,一來是為了給師門留些種子,二來,是希望他們能夠快些將師門的情況告知千山云頂或者靈虛宮。
只是他們卻沒能順利地逃脫,剛到后山山腳,就遭遇了一個蒙面男人,這男人幾乎是一看清了他們的師門衣飾時,就開始大開殺戒,二十個弟子,沒有一個人能夠敵過他。
蘇巖覺得自己已然是無力招架必死無疑的時候,這人卻忽然定定地看住了蘇巖的臉,然后眉頭稍稍皺了皺,卻最終是沒有對蘇巖下狠手,只是重傷了他之后,便放他離去了。
這個蒙面的黑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路澤,不得不說,哪怕是現在想起來,依舊是覺得能夠這么暢快淋漓地殺一趟,實在是太痛快了。
只是哪里想到這二十個弟子是這般弱,幾乎都已經快要到了毫無招架之力的地步了,不過這四海涯對于弟子的教導方式,向來也是并不著力于戰斗方向的。
看清楚蘇巖的臉時,路澤愣了片刻,若不是他那一身四海涯弟子的衣飾,他真的要以為那是自己的師弟蘇浙了。
墨黎的七個弟子,淵渟澤匯汛浙涵,蘇浙正是排行老五的,向來和路澤較為親近一些,剛入師門的時候,成日黏著路澤,基本上算得上是路澤看著長大的家伙。
路澤并不知道原來蘇浙還有一個孿生的弟弟,而蘇巖,長得和蘇浙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他怔了片刻,終于是手下留情,雖是傷了他,但沒有奪了他的性命。
而蘇巖,自然也是不知道這些的,只當是自己撿了一條命,卻是沒有力氣前往千山云頂了,拖著傷勢去了季雨喬那里,季雨喬和魏云麓一得知此事,馬上傳訊回師門,再然后就馬上收拾行裝,帶著原本還在她那兒養著病的幾個四海涯入世弟子還有蘇巖,一起趕回了千山云頂。
抵達千山云頂之后,蘇巖就一直在養傷,蘇浙得知自己的胞弟傷勢嚴重,原本還在閉關的他直接出關求了墨黎,雖然蘇浙并不是墨黎七徒之中得寵的那四徒,但是畢竟也是自己的弟子,多半還是心疼的,所以他才那般堅決。
禹闕凡全力給蘇巖治傷,這才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這日也養傷夜也養傷,哥哥是擔心我的身體,可我自己卻是快要悶壞了。”蘇巖微微笑著,臉色依舊是有些虛弱。
季雨喬眉頭稍稍皺了皺,“蘇師兄,這幾日恐怕我不能來照料你了,不過虞舜很乖,他會好好顧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