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搭成以后，李永在里面的時候非常少，他更喜歡拉著寧小雪，在鶴湖邊的柳樹下，或者小樓的天臺上，鋪一張野餐墊，倆人坐一起、躺一起，吹吹風兒說說話，感覺悠閑而溫馨。

如果是在小木屋，那就只有他一個人，呆了幾次，就覺得沒啥意思。

只有晚上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寧小雪不肯同他睡一起，李永就睡在小木屋，呼吸水空間清新之氣，聽著魚兒游動的聲音，思念著思念的人，酣然入睡。

這段日子，李永也變得更加勤快，不停在水空間內外折騰，盼著水空間早日升級。

小木屋好了，烏篷船也有了，現在缺少的，就是一個女主人。

話說，水空間前段日子的成長勢頭很好，天池、陽澄湖等水體的面積，差不多都有二十米左右長寬，按照李永的估算，已經達到五級空間的標準值一百二十五個立方。

搭建木屋那些天，李永全心撲在上面，沒有關注。

木屋搭建成功以后，李永拿卷尺一量，發現水面的長寬還同之前差不多，就挺納悶的：怎么不長了？

這些天，李永沒怎么往空間里增加多少新的生命體，不過空間里已經有很多魚蝦、植物，它們每天都在生長，僅僅是這些生氣值的積累，也應該讓水空間保持增長才對。

也就是速度慢一點！現在居然有十天左右的時間，一點都沒有增加。

李永又去買了一批魚蝦，將水空間幾個水體全都添滿，注意觀察了幾天，還是沒增加。

李永知道水空間還能繼續升級，遠未達到盡頭，仔細琢磨了一會，不悲反喜，水空間出現異常，肯定是升級的前兆。

這次升級，一定不同于之前，因為這個前兆很特別，是異兆。

想通這點，李永非常興奮，變得更加勤快，想辦法在水空間內外折騰魚蝦，買更多的進來，再弄出去賣給魚味館和魚塘。

梁嘉亮和宋妮娜也沒有感到奇怪，以為是養魚的那邊正好有一批魚要上市，自然樂得接受。

當然，魚蝦的供應終究要限量，李永也不能瞎折騰。

折騰完魚蝦，他就開始折騰那些蔬菜。

根據李永的大概估算，生氣值的增加，自然生長不如從外面大量添加，添加的也不如生命萌發。

大體上，種子發芽、魚卵孵化，增加的生氣值最多。

李永就將那些能吃的蔬菜都給采摘了，能運輸的蘿卜之類，打包寄給老爸老媽，或者寧父寧母。

不能運輸的，除了自己吃，就送了些給老家伙們，吃了這菜的，沒有人不喜歡。

特別是王芷瑤的父親搬過來以后，天天都能吃上李永給的新鮮蔬菜，吃了一陣子，身體狀況明顯好轉，大伙兒都是這些蔬菜吃了好。

最最熱衷此道的陳老頭吃了以后，也說這些菜讓他神清氣爽，是個好東西。

其他人就是覺得好吃，沒感覺到陳老頭說的那些玄乎玩意。不過陳老頭是這方面的權威，大伙兒聽了都很信服。

老頭們就跟李永打聽，這些菜是哪里來的，想要經常吃，延年益壽。

李永沒轍，只能胡謅：都是尋常品種，自己種的，綠色無污染。

其他老頭都了然地點頭，只有陳老頭感到疑惑：“我也吃過鄉下帶的自種菜，都沒有這種感覺。”

“那是我種得好，哈哈！”李永插科打諢，好不容易將眾人忽悠過去。

真是自找麻煩啊，李永覺得這事情挺煩。

其實，他很想讓大伙兒都吃上空間里的健康菜，就是這玩意不好解釋。

也幸虧當初將這事告訴了寧小雪，要不然，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遲早引發懷疑，那時候再解釋，就不管用了。

除了能吃的，那些還沒長成，可以移栽的，也都盡量找地方移栽，果樹苗之類，特地給寧父那邊送了一點，也不知道將來會長成啥樣子。

最終清出來的地面，其實也不多。

那些暫時不能吃，沒地方移栽、或者是可以吃很多茬的，李永也不能不管不顧全部弄掉。

那就成搞破壞的了。

李永就在不多的土地上，撒了那些還沒種下的蔬菜種子，見縫插針，不留空白。

岸上全都種好以后，李永又將主意打到水里，魚蝦的密度已經很好，貌似還可以種點水生的植物，比如蓮藕那樣的。

水里的蓮藕、紅菱已經種了不少，不過淺水的河灘上還是空白。

正好那天寧小雪買了幾個粽子，李永靈機一動，就想辦法弄了些蘆葦根回來，埋在淺灘上，過幾天就開始扎根抽芽。

還有就是一直想種的水稻，李永也打算付諸實施。

水空間里的水都很溫柔，淺灘上完全可以種些稻子。

李永將這個說法跟寧小雪一說，小姑娘也很支持。

他們現在吃的魚蝦蔬菜，都是自己種的、養的，要是能夠再種一些水稻出來，收獲以后打出米，那就什么都不用買了。

話說，自從愛上吃魚吃蝦以后，李永和寧小雪就很少吃豬肉牛羊之類的了。

寧小雪這么一說，李永倒想在水空間養些禽畜之類，以后也能吃上禽畜肉類，保證營養均衡。

李永就是個吃茬，魚蝦味美，雞鴨鵝、豬牛羊也都不錯。

他還是個懶茬，想到飼養禽畜需要每天喂食，挺麻煩，想一想就暫時放下。

其實李永挺肯做活的，比如說之前搭建木屋，現在又想種稻，對于這種一次勞作，之后不用多管的活計，他很樂意。

要是天天都得照看，那就缺少耐性，覺得麻煩，所以家里養的那些小崽子，都是寧小雪在打理。

李永認為這并不是懶，而是人類追求自由的天性，他喜歡自由，而不愿給那些繁瑣的事情纏著。

查了點資料，李永就買了水稻種子，準備開種。

小的時候，李永曾經看過家里種稻，通常都是先覆地膜密集育種，等發芽以后，再移栽到秧田里，秧苗長大了，還要再插一次秧。

那個時候，農活都是手工勞動，挺辛苦的。

不過吃上的大米，全都是自己的勞動成果。

想到能夠吃上自己育種、插秧、照料、收割、打谷、舂米……然后自己做出來的飯，李永覺得，肯定很有成就感的。

說干，咱就干！

育種當然是水空間里進行最好，李永發現水空間岸上的土地都給他撒上蔬菜種子了，這會兒根本沒有空地留下。

想了想，只好弄幾個面盆，其中一個面盆裝上空間水，將買來的水稻種子泡在里面。

其它幾只面盆，挖了點淺灘上的浮泥鋪在里面，浮泥看上去要比岸上的土壤還要黝黑，估摸著也挺肥沃的。

然后就將水里泡著，已經開始冒芽的稻種撒在浮泥上面，最后再撒一層岸上淘來的細土，那就成了。

李永本來也想覆一層薄膜的，估計用保鮮膜就成。

后來想了想，薄膜的作用就是保溫防蟲，水空間里似乎不需要，也就算了。

幾天一過，面盆里的稻種就抽出密密的綠芽，生機勃勃。

六月以后，天氣漸漸變熱，這時候，也是江淮一帶插秧種稻的時節，成片的水田白茫茫一望無際，插好秧苗以后，幾天一過，田野上一片蔥綠，好看極了。

期間，李永和寧小雪去了趟金山，給寧父慶祝五十歲的生日，沒有大操大辦，就是自家人吃了頓團圓飯，有幾個走得比較緊密的親戚，幾個關系好點的鄰居，坐了兩個桌子，一起動手，弄些家常小菜，吃得溫暖開心。

李永自然很主動地提供了豐富的魚蝦和蔬菜，弄上桌的卻不多。

當地吃飯擺宴，講究個大魚大肉，豬牛羊、雞鴨鵝這些才是正菜，加點魚蝦海鮮，再有兩三道蔬菜去去油。

雖然大伙兒日子好了，這個傳統的習慣卻還保留著。

不過，當天最受歡迎的，還是那些魚蝦蔬菜，眾口一詞，都說好吃。

寧父喝了點酒，加上高興，桌上就說是“親家”給送的“綠色食品”，說得大家都挺意動：以后吃菜也要吃綠色的。

李永和寧小雪就趁機在鄉下的田野間玩了兩天，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喧囂的城區。

同過去一樣，乍一回來，看到滿街燈火、車水馬龍，既熟悉、又陌生，城市的繁華讓人依賴；它的喧囂，卻又讓人感到緊張。

好在，李永他們還有個小窩。

屋里一宅，告別喧囂，田園就在自個兒的心靈之中。

回到沁春園，小崽子們兩天沒見，都跟不要命似的，嘰嘰喳喳圍上來，不停地蹭啊蹭的！

有了這些小東西，李永和寧小雪平常都不太方便出門，總要有人照料著。

水空間帶著倒方便，就是不好解釋，一群小東西，不可能無緣無故藏起來。

平常上班，李永就帶著小企鵝，這玩意珍稀，而且鬧騰，容易闖禍，得時時看著。

其它的小崽子們，早上喂好，備足水糧以后，晚上回來再好好喂一次。

經過寧小雪的調教，小崽子們已經能夠適應這樣的節奏，還算比較平靜。

這次出去兩天，其實就過了一夜，前一天早上離開，今天晚上回來，中間還得讓宋妮娜晚上回來照看一下。

看到小家伙們嘎嘎亂叫的場面，李永就知道宋妮娜這事情沒做好。

打開庭院的景觀燈，仔細一看，外面的食盆、水盆，果然全都是空的，院子里的蔬菜也給糟蹋不少。

“真是，連幾只小崽子都照顧不好，又如何能夠把公司做好？”看到寧小雪忙著給小崽子喂食，李永笑著開了個玩笑。

“娜娜很忙呢，不知道她有沒有吃飯，可別也餓著了，”寧小雪憂慮地說道。

女孩給小崽子們準備好吃食，又去照看那幾只海蟹，小崽子跟這幾只渾身甲殼，到處都是武器的玩意天生不對付，很少走到一塊。

小崽子們圍著寧小雪的時候，這些海蟹就整齊地排列在一旁，安靜沉默。

這會兒才“刷刷刷”圍上來，享受女孩為他們準備的食物。

李永轉了一會兒，給盛水的魚缸、水槽都換了點水，然后就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那幾只海龜蛋。

過去一瞧，都讓宋妮娜放在電暖器旁邊烘著，里面的沙子已經干得發白。

連忙關掉取暖器，手在沙子上一摸，都能煎雞蛋了。

欲哭無淚，海龜蛋也是蛋，別給煮熟了吧？

這會兒也不敢亂動，乍冷乍熱，更容易出問題。

等到細沙的溫度自然降低，扒出龜蛋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苗頭，只好用空間水將細沙澆濕，埋回去繼續孵著。

算一算，孵化的時間也挺久了，再等兩個星期，要是再沒有動靜，那就放棄。

這事情，李永沒敢和寧小雪說，女孩知道的話，一定會非常傷心。

陪著女孩去水邊喂了會魚，讓大青、小紅也吃得飽飽的，又給宋妮娜打了個電話，得知她在南通，今個兒不回來，不禁感到非常奇怪，不知道她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旅途勞累，寧小雪到點犯困，先去睡了。

李永挺舍不得，有色心、沒色膽，只好鉆進水空間，打算安靜地療傷。

看到水空間面盆里培育的秧苗也差不多有五六寸高，當初撒得過多，密密麻麻的，只能趕緊移栽。

“天池”、“陽澄湖”、“云夢澤”都有比較平緩的河灘，適宜插秧的，也只是最靠岸邊的一兩尺地方。

三處河灘都是泥灘，脫了鞋子光腳踩上去，一踩就是兩個深深的腳印，灘泥松軟肥沃，不需要翻耕，分了秧苗直接往下一戳，秧苗的根就陷到泥里，在水中挺直腰桿。

李永就站在岸上，寬寬松松插了三行的秧苗，最邊上一行，根部沒入水中，水深大概一寸左右，最里面那一行，秧苗半截入水，只露出上面的葉子。

按說插秧的水深有個合理的標準，李永不懂，也覺得水空間種啥東西，都比較隨便，就跟柳條兒似的，無心插柳也成蔭。

三處淡水的水體，云夢澤眼下都是魚苗，最適合種稻子。

水灘當初選擇不同的造型，李永在合適的地方都插上秧苗，播下的稻種秧苗用了大半，剩下的就插在“天池”那邊，大概用了三分之一的淺灘，也就都用完了。

適當的運動，身體會變得很爽，一番勞作以后，李永伸了個懶腰，就開始沿著岸邊漫步，巡視自己的勞動成果。

整齊的秧苗，與外側的柳條，就像是寶石般澄凈水面的一道綠邊，有的小魚、小蝦，禁不住誘惑，已經湊上來，在秧苗中游來游去，悠閑自在。

也有些大魚游過來，湊上圓溜溜的小嘴，“吧唧”“吧唧”了一會兒，似乎也知道這玩意不該碰，腰肢一扭，返身游回水池深處。

李永看到魚來魚往，起了興致，抓一把魚食，剛要扔進去“戲魚”，突然想到魚蝦一擁而上，剛剛栽種下去的秧苗，肯定禁不住沖刷。

興致一起，無法按捺，李永就端了魚食，跳上小船，木漿在岸上一撐，小船就滑入湖心。

李永蕩起雙槳，蕩了兩下，小船已經到水面的中間，趕緊反向用力，讓小船緩緩停在水深的地方。

水空間好是好，就是現在還太小。

喂了會魚，李永上岸后又拖著皮尺量了一下，發現水空間的大小居然還是跟原來一樣，這些天折騰來折騰去，居然半點動靜也沒有。

他就有點心虛，別是升級到頭了，或者說這是個“試用版”，限制等級的？

李永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又不甘心，索性又拿了一只臉盆，舀半下空間水，將剩余的半袋子稻種全都泡在里面。

他要刷“生氣值”，他就不信水空間就不動了，順便也能種些“晚稻”。

第二天早上，因為不用去菜市場買魚蝦，李永就等寧小雪一起吃的早飯，半鍋滾燙的魚粥，一小碟蘿卜干，兩個煮雞蛋。

接過寧小雪給盛的粥碗，李永說了水稻的事情，告訴她秧苗已經插下，就等長大成熟。

女孩看了看李永拍的照片，笑呵呵地捧起魚粥：“以后就能用自己種的米熬粥了。”

李永點了點頭，端起魚粥，好像這就是自己種的一般，一口喝下去半碗，滾燙的稀粥順著喉嚨滑到胃里，就跟刀子似地一路下去，感覺喝烈酒似的，很爽。

“慢一點，這樣對胃子和食管不好呢！”寧小雪嗔道。

“呵呵，一時激動，下回注意！”李永撓了撓頭，這事情寧小雪說過很多次，說是熱水熱粥溫度太高，容易損傷食管和胃的表層粘膜，不利于健康。

“你說的哦，下次不準再忘了，”寧小雪將一只剝好皮的煮雞蛋送到李永面前：“喏，吃個雞蛋。”

李永張了張嘴，示意女孩喂給自己吃。

寧小雪俏臉微紅，有些害羞，不過還是溫柔地將雞蛋送到他嘴邊：“懶死了。”

李永嘴一張，三兩下吃掉雞蛋，拿起另外一只，將蛋殼在桌上敲碎，小心地剝去蛋殼，也送到寧小雪嘴邊。

女孩臉蛋變得紅彤彤地，搖著頭不肯吃：“你放下呢，我怕噎著。”

李永只好無奈地放下雞蛋，女孩的臉皮，還是太薄，這層窗戶紙，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夠捅破。

寧小雪吃著雞蛋，擔心李永不高興，連忙露出甜甜的微笑：“李子，等團團、圓圓長大了，咱們不用買外面的雞蛋呢！”

李永撇了撇嘴，“團團”、“圓圓”就是兩只小雞崽的名字，都不知道是公的還是母的。

寧小雪捏著調羹，小口小口喝著熱氣騰騰的魚粥，小臉紅撲撲的，就像熟透的水晶紅富士，讓人很想咬一口。

李永天天要做魚粥，別的不說，這個已經練得爐火純青。

先用粳米熬粥，趁著粥湯翻滾的時候，將腌制好的魚片飛快倒入，湯勺一劃，蓋上蓋子，再煮個幾分鐘，一鍋香噴噴、鮮美無比的魚粥就能吃了。

只見雪白的粥面稠乎乎的，熱氣騰騰。

調羹一舀，粥和魚片混在一起，稠而不干、恰到好處，吃在嘴里，囫圇兩下，就順暢地滑到胃里，只留下滿嘴“米的香、魚的鮮”，相互交融，余味悠長。

李永兩口喝掉一碗魚粥，咂了咂嘴，在寧小雪“兇兇”的目光中，也學著女孩的樣子，拿起調羹，一勺一勺慢慢吃。

寧小雪這才露出甜甜的微笑，兩眼彎成月牙兒：“嘻嘻，這樣才好吃嘛！”

李永點了點頭，這樣吃著，更能細細品味魚粥的味道，就是這味道太誘人，忍不住就想端起來喝上兩大口。

“可惜是白米，聽說糙米熬粥更香、更有營養，”李永只好想辦法轉移注意力。

“糙米？那你種了沒有？”寧小雪驚訝地問道。

“哈哈！”李永知道寧小雪跟自己一樣，誤以為糙米是一種特殊的水稻產出的米。

“其實，糙米只是一種稻米的加工方法，打下來的稻粒用機器除去稻谷以后，不做繼續的加工，那就是糙米。”

李永他們吃的這種米，是超市里買的，看起來色澤瑩白，是稻粒加工成糙米以后，繼續加工，碾去皮層和胚芽以后，剩下來的胚乳。

這種米做出來的粥、飯，色澤雪白，糙米就要暗一點，但是能夠保留更多的營養。

寧小雪懵懂地點了點頭：“等收了稻子，我們就吃糙米好了。”

“行啊，過幾個月就能收獲了，”李永微微一笑，伸出筷子給寧小雪夾了一條自己腌的蘿卜干，當初就稍微放了點鹽，然后在太陽底下曬制，吃起來脆脆的、甜甜的、麻麻的，當做零食，相比新鮮的蘿卜，別有一番味道，用來就粥，更加爽口。

吃好早飯，寧小雪給小崽子們準備好飲水和吃食，李永將兩只埋了龜蛋的臉盤，放在陽臺上面曬太陽，收拾妥當，才一起下樓關了院門，準備上班。

守著鶴湖的魚塘員工，也能照看這邊，不用太過擔心。

要是能夠在家里上班就好了，早上擠公交的時候，李永常常會有這樣的想法。

自從互聯網開始興起，就有專家預測“在家上班”的趨勢，貌似很多年過去，依然沒有什么變化。

社會發展，還是太慢，李永打開水空間，看著里面魚游蝦戲，昨天插下去的稻秧，一個個挺直腰桿，都跟衛兵似的，長勢相當喜人。

看來，今年吃上糙米粥完全沒有問題。

宋妮娜去了一趟南通，原來是去招募人手的。

沁春園二期逆市熱銷，讓很多開發商同樣打起魚塘的主意，特別是那些中高檔樓盤，之前那些潛在客戶只會關心小區的環境，有沒有水面，現在卻常常問起是否養魚，養了怎樣的魚，是否可以垂釣。

綠洲的大力宣傳、沁春園的銷售熱潮，讓魚塘立時成為滬上有檔次樓盤的必備要件。

宋妮娜和她的“陶然居休閑魚塘”趁勢出擊，針對那些潛在客戶、即將開盤的開發商郵寄公司的資料，并登門拜訪，短時間里，就敲定好幾筆業務，成績斐然。

公司業務擴大，依靠強子他們推薦熟人已經不夠，宋妮娜希望直接招募一批熟手，將這幾筆單子盡快做出來。

南通與上海隔江相望，依江臨海，當地的水產養殖業也很興旺，宋妮娜到了那里，跟幾個養殖大戶一聯系，說是要采購他們的魚蝦，建立長期合作關系。

然后再提出“借人”，很輕松就搞定幾個技術人員，又通過他們的介紹，在當地職校招了些實習的學生。

回來以后，宋妮娜就開始安排人手，任命強子為魚塘管理部經理，領導那幾個技術人員和實習學生，全力打造魚塘。

宋妮娜則負責后勤、采購，并開始搭建公司的組織架構。

之前業務不多，為了節省成本，魚塘公司一直都是空架子。如今業務有了起色，宋妮娜自然要搞出個樣子來。

“小雪，你明天就辭職，來公司做設計部總監，”宋妮娜難得一起吃飯，突然開口說出的話，就讓李永和寧小雪差點給魚湯嗆著。

宋妮娜白了李永一眼：“還有你，不要再瞎混了，以后就是公司網絡部總監。”

李永嘿嘿一笑：“我是董事長好不好？”

“公司初創，要節省成本，董事長也要干活，”宋妮娜沒好氣地說道：“我還是總經理呢，你看看我現在，業務員、內勤、接待、人事、采購，不都是一樣做？”

“娜娜你辛苦了！”李永撓了撓頭，挺尷尬的。

宋妮娜撇了撇嘴：“還不是為你這個大懶人服務！”

“嘿嘿……”李永拿目光示意寧小雪，讓她趕緊頂上，他是敗退了。

話說，李永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個“錢多活少福利好”的工作，然后混吃等死，他覺得現在的工作錢少活多沒有福利，至少還是很輕松的，因為他效率高。

要是辭職加入魚塘公司，看看宋妮娜這個工作狂，就知道有什么結果，想想都心寒，還是算了。

寧小雪會意地微微一笑：“娜娜，我很想幫你的，可是，我哪做得了設計總監啊，我都不懂的。”

“不懂可以學，”宋妮娜擺了擺手：“就這么定了！”

李永和寧小雪面面相覷，沒想到宋妮娜會如此霸道。

李永很不滿，正要反抗，宋妮娜抬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你擔心什么，我們陶然居的公司理念，就是讓市民陶然生活，讓員工陶然工作，不會要你做牛做馬的！”

“讓員工陶然工作？什么時候提出來的？我怎么不知道？”李永撓了撓頭，有些捉摸不定宋妮娜的真實意思。

“就是剛才，你不是都聽到了？”宋妮娜嬌媚地微微笑道：“不過，我都是說真的。”

“呃！”李永再次無語。

上次梁嘉亮提到魚款結算已經有十幾萬，李永就覺得現在的工作成為雞肋。

每天上班，工作內容千篇一律，許多家公司主頁，單調貧乏，還要看人臉色，毫無樂趣可言。

每個月領著死工資，都不夠花的。

還不如賣魚呢！

自從有了這個想法，它就像魔鬼一樣，在李永腦海里盤旋，時常跑出來鬧兩下，今個兒讓宋妮娜一說，那顆年輕的“心”，又開始怦然跳動。

“這個網絡部要做什么？”李永謹慎地問道。

辭掉原來的工作不成問題，就怕剛離開狼窩，又跳進虎口，那就成悲劇了。

“建設公司網站，塑造品牌形象，這個事情，就由你這個董事長直接領導好了，”宋妮娜狡黠地笑了笑，又把球踢了回來。

“網絡方面，你比較專業。”

宋妮娜說得稀里糊涂的，但這個想法，又始終像貓爪子一樣，在他心頭撓啊撓的。

最后，他咬了咬牙，就去找王芷瑤辭職。

反正，這份工作他也不在乎，先辭掉再說。

至于以后，是給宋妮娜做網站，還是專心做個賣魚的，可以接著再看。

手上戴著無敵利器，干啥都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