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林他們離開以后，李永與寧小雪還留在XZ，寧小雪本來也想回去的，她在魚塘公司還有工作，不像李永整一個閑人，無所事事。

不過，寧小雪打電話回去的時候，宋妮娜很慷慨地讓她盡情地玩，就當提前度蜜月，李永咂摸咂摸，總覺得宋妮娜這句話挺值得玩味，以這個女資本家一貫表現，這句話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提前預支他倆的蜜月假，以后就不能請假。

“娜娜哪有你想的那么壞？”寧小雪為她表姐抱屈：“我們都不在家，不知道娜娜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李永無語地撓了撓頭：“她的年齡比咱倆都大，難道離開咱們就不活了？”

再說了，咱倆總不能照顧她一輩子，我愿意，你這個做表妹的估計還不肯，李永這段時間跟歐陽林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有時候就喜歡胡思亂想兩下。

李永想在XZ多停留兩天，倒不是還有什么地方想去玩的，雖然確實有很多地方沒能去，不過天下之大，要去的地方實在太多，人的一生，都不可能一一游覽，就得有取舍。

何況匆匆“到此一游”，到則到過，其實也沒多大意思。

李永追求那種自由自在、閑散適意的生活，重在享受當下，“到此一游”，不能成為他的人生目標。

李永是想看看水空間能不能升級，按照前兩次的經驗，再升一級的話，應該還是能夠新增一塊模擬水域，他早就想好，如果升級，就要模擬一片羊卓雍湖。

以后，就能帶著XZ的圣湖，想啥時候去玩，就啥時候去。

甚至可以天天生活在圣湖旁邊，悠然自得。

這些天，李永經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去水里撈魚，扔水空間的“陽澄湖”養一個晚上，再找機會給放生。

話說，這樣養過以后的XZ魚，味道也有提升，因為XZ魚本身的品質比較好，經過提升以后，味道就比普通的空間魚更好一些，介于普通空間魚同“天池魚”之間。

之前與歐陽林他們在一起，李永總要偷偷摸摸的干活，XZ的魚雖然多，很容易捉，但想要不為人知地捉魚，那也不是太容易。

如今放了單飛，李永就能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盡情地抓魚，只要不是用漁船漁網，做得太過分，徒手抓魚、釣魚，XZ人一般也不管，而且有很多人喜歡這么干。

不過，李永很快發現一個問題，水空間中的水體，如今面積、體積都挺大的，不像以前，隨便買一點，就能將空間填滿。

李永努力了兩天，發現這事情一點也不容易，辛辛苦苦捉魚捉了半天，結果陽澄湖的一半都沒填滿。

XZ這個地方，也沒什么賣魚的，小溪河流中到處都是，想吃伸手就是，沒人買，自然就無人賣。

而要靠自己抓的這些，就算不停輪換，能夠累積的“生氣值”，相對于升級所需要的“生氣值”來說，肯定是杯水車薪，無濟于事。

李永這才想明白，水空間的等級高了以后，想要用從前那種辦法快速積累“生氣值”、提升等級，效果已經很差。

除非他能夠冒著給發現的風險，明目張膽地將大量的魚蝦倒來倒去。

李永最后只好認命，就讓水空間自己慢慢積累、升級，他也不想搗騰那些魚了，已經抓了的，就養在水空間里，又專門找些XZ特色的裸鯉、裂腹魚、LS鲇魚、胡子魚等魚，抓了養在水空間里。

可惜這時候魚汛剛過，很多魚都過了產卵期，很難找到產卵的魚，也只能先養著，等它們下次排卵。

孫海寧在日喀則考察的項目，就是調研當地發展水產品養殖項目的可行性。

XZ的高原交通不便，要發展也只能發展特種水產品養殖，孫海寧這些天就在日喀則地區調研當地的水產品分布情況。

李永就向他詢問當地有什么水產品。

孫海寧讓李永問過幾次，就覺得這個年輕人挺好學的，又同為“愛魚者”，每當有什么新的發現，就會給李永打電話，跟他嘮嗑嘮嗑。

李永養了這么長時間的魚蝦，也確實培養起對魚蝦的興趣，聽他嘮嘮叨叨，有感興趣的，就按圖索驥，一一納入水空間，就算暫時模擬不了羊卓雍湖，也能將高原好吃的魚蝦統統帶回去。

寧小雪的愛好更加廣泛，李永只對水里的魚感興趣，小姑娘見到路邊的花花草草，也興奮地拔起來，要李永種進空間。

李永就挺無奈，這樣下去，還真的要復制一個XZ回去？

可惜水空間只能模擬水環境，最多連帶一點點水岸。

按照孫海寧提供的“地圖”，李永同寧小雪就背著背包，專門往山溝溝里面鉆。

也不知道孫海寧是如何“調研”的，有些山邊邊角落里，有種比較特別的裂紋魚，他也能知道。

也就是遇上一個扎西，李永他們遇到的大多數藏民都很熱情好客，這個叫俊巴村的地方，老村長親自領他們到湖邊，給他們準備餌料，下竿釣魚。

老頭對捕魚似乎很在行，說起來頭頭是道，李永就挺奇怪，開口一問，才知道他們這里一直都吃魚，據說這是XZ曾經唯一的漁村，因為在很久很久以前，這里的一個村民救了龍女，才得到特別的允可，據說俊巴這個名字，在藏語中的意思，就是“捕魚的地方”。

因為吃了幾千年的魚，俊巴村就形成了獨特的吃魚文化，老村長說起來頭頭是道。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李永就挺高興，說起吃魚，他也很在行。

李永和老村長一人一根手竿坐在水邊，手竿這玩意要比拋竿更考驗水平，手上拿著魚竿，不能晃動，有魚上鉤的時候，要眼疾手快，魚竿提得早了，或是晚了都不行。

李永已經習慣用更方便的拋竿，拿著手竿還有些不太習慣，連續拎了幾次空竿。

老村長釣魚的經驗明顯要比李永更豐富，每次都不落空，一會兒就給提上來兩條活蹦亂跳的裂腹魚。

老村長笑著指點李永釣魚的竅門，他們這里比較偏僻，難得有外面的人過來，上次一個教授離開的時候，說他們這里的裂腹魚很有特點，捕魚、吃魚的文化，在XZ也算比較獨特，可以當作賣點，發展旅游業。

老村長顯然就將李永也看成是那樣的旅游者，希望他能在這里感受到樂趣，然后帶動更多的旅游者前來游玩。

這就是孫海寧給老村長設計的發展方式。

這個擅于捕魚、吃魚的地方，看起來情況并不是太好，房屋低矮、破舊，甚至要比其他地方更貧窮一起，因為這里更偏僻，周圍有很多石頭山，就連放牧也要跑很遠去。

這或許也是俊巴村很早就開始捕魚的原因，都是讓生存環境給逼迫的。

李永這些天跑了很多地方，他發現就算是在XZ，在日喀則，也有很多地方發展得很好，像日喀則的城區，就跟內地一些縣城差不多；外面經常看到放牧的藏民，也有人開著摩托車到處招搖。

這是一個現代化與傳統糾纏在一起的地方，而現代化終將以其恐怖的力量，將傳統解構掉，李永突然就想到這樣一句話。

就好像身邊的老村長，言談中對于吸引游客前來，發展當地的旅游業，就抱著殷切的期待。殊不知外面的人來得多了，村里的傳統就會失去。

當然，這里的人也要追求美好生活，舊的傳統失去，新的傳統也將會誕生。

老村長有個七八歲的孫女，陪著寧小雪在小溪邊游玩，小女孩心靈手巧，一會兒就給寧小雪編了一只鮮花頭扎。

小女孩拉著寧小雪來到李永面前：“大哥哥，姐姐美不美？”

寧小雪頭上戴著五顏六色的頭扎，襯得小臉蛋嬌艷可人，美艷不可方物！

“真是……太漂亮了！”李永由衷地贊美。

晚上，李永剛要鉆進水空間睡覺去，寧小雪突然伸手拉住了他：“李子，你說我們留下來好不好？”

“留下來？”李永有點發蒙，目光灼熱地盯著寧小雪：“你說我們留下來？”

看到李永眼睛往床上溜，寧小雪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伸手推了李永一把：“都想什么呢，我是說，咱們留在……村，你說好不好？”

“哦！”李永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感到奇怪。

要說環境，羊卓雍湖要比……村好上很多很多，這一路游玩，更好玩、好看的地方也有很多，那時候寧小雪沒有流露出絲毫留下來的意思，還急著結束休假，回去上班。

怎么突然之間，就改變想法，有了這樣的念頭？

“為什么呢？”李永不急著進去水空間，轉身坐在床沿。

寧小雪走過去抓住李永的手掌，柔軟的小手微微有些發涼：“我聽說，自從原來支教的大學生離開以后，依瑪她們現在都沒有學上呢！”

“呃，政府不管的嗎？”李永微微一愣，沒想到寧小雪要留下來，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小姑娘想支教？！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終決定

寧小雪抱著李永的胳膊晃了晃：“好不好嘛，也不需要多久，就兩三個月，等到今年支教的學生來了，咱們就能回去了啊！”

李永伸手捏了捏寧小雪的精致光滑的鼻頭：“難道我的覺悟就這么低，要你苦口婆心的？”

其實，這跟覺悟也沒有什么關系，畢竟每個人都不只是為自己活著，都有自己的父母、親人，李爸、李媽，寧父、寧母就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們總不能啥都不顧，就把自己給扔邊陲大山里，成就自己的高尚，犧牲父母的幸福。

這事兒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李永很敬佩那種能夠奉獻青春和生命的人，自認為自個做不到那樣，但只是幾個月，他還是愿意“高尚”一下。

“只要你父母，還有公司里不反對，偶支持你留下來，”李永還是提醒寧小雪，這事兒不光是他倆就能決定的，還得跟其他人做好溝通。

“放心啦，我會跟他們說好的！”得到李永的支持，寧小雪喜滋滋地說道。

因為俊龍村這里太偏僻，甚至連手機的信號都沒有，只能等到去了外面的時候再打電話。

第二天，李永沒有去釣魚，而是同寧小雪去俊龍村的小學校看了看，村里有一所希望小學，青基會捐建的校舍還算“齊整”，據說都是村里的人出力，用心建起來的。

據老村長介紹，他們這里的小學校，多的時候有六七十個學生，除了俊龍村的孩子，還有山里面其它幾個村落，也只有這么一座小學校。

俊龍村對教育的重視程度，在整個雪區似乎也挺另類的，可能是他們這兒窮怕了，才會更加覺得知識的重要性。

因為俊龍村相對比較偏僻，加上雪區的教師資源本來就很有限，這里沒有一個合格的職業教師，只能每年從支教的大學生中，選派志愿者，來這里從事教育工作。

俊龍村通常會有兩位志愿者老師，其中一位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提前離開，另一位這會兒去了日喀則市里，過幾日就會回來。

事實上這兒還有一位老師，不過相對四五十不同年齡的孩子來說，一個老師肯定是不夠的。

寧小雪肯定是讓老村長的孫女說了說，說得感動了，才想留下來幫忙。

聽到李永他們流露出留下一段時間，幫村里的小孩上課，老村長的孫女又蹦又跳，顯得非常開心。

老村長就更加高興，連忙給他們在學校安排了一間房，這兒建了好幾間石頭房子，因為沒人，平常都用不上。

“小陳老師可能還要兩天才回來，小寧老師、小李老師，你們看要不要讓孩子們先復課？”老村長搓了搓手，戇笑著說道。

李永看了老頭一眼，總覺得他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忠厚老實，隨便一句話，就將他也“變成”老師了，他可是只說寧小雪要當老師。

李永倒不是沒有奉獻精神，他只是覺得自己并非做老師的材料。

李永性子比較安靜，喜歡安靜的人，通常都不會喜歡小孩，因為小孩子最鬧騰。

雖然下定決心留在這里幫助孩子們，真的說是要上課，沒有這方面經驗的寧小雪也有些犯怵，用力抓著李永的手臂：“要不，就再等一天吧，我們還要出去半點事情。”

“這樣啊！”老村長的表情就有些緊張：“那寧老師、李老師你們可一定要快點回來，不瞞兩位，村里的孩子可不能沒有你們啊！”

老村長的孫女更是抱著寧小雪的手臂，說啥都不肯松開，哭得跟淚人似的：“老師，你不要走……”

好說歹說，小女孩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手掌，一直將他們送到村口，等他們走遠了，還在那里搖晃手臂，隱約聽到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老……師……，一定要回來……”

說實話，李永看到這一幕，也挺感動的，這里的學生對老師可真好，真羨慕。看得李永也想做老師了。

李永他們出了山，在最近的一個小鎮上找了部電話，這邊雖然也有手機信號，不過很不穩定，還是電話更好一些。

也不知道寧小雪是怎么說的，反正幾個電話打出去，小姑娘就伸出右手，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笑得甜絲絲的。

“你爸媽都沒意見？”李永覺得挺奇怪。

“沒有啊！”寧小雪笑嘻嘻地說道：“他們讓我照顧好你，還讓你多注意身體，工作重要，身體更要緊！”

“啥？咋回事？”李永給寧小雪說得一頭霧水。

寧小雪得意地眨了眨彎彎的月牙眼：“嘻嘻，我跟爸媽說，你要在這里找魚塘，他們就這么說了啊，真是的，人家還沒說話，他們就將人家扔XZ了呢，哼！”

“呃！”李永頓時目瞪口呆，這樣也行？

“那你怎么跟宋妮娜說的？”李永又連忙問道。

“當然也一樣說的啊，娜娜可高興了，說是你總算想到自己還是股東了，”寧小雪甜甜地笑道：“怎么樣，我可幫你說了不少好話呢，他們都覺得你很敬業，很有事業心，出來旅游，還能發現商機！”

暈，李永無可奈何地望著寧小雪，這妮子，平常挺單純的，沒想到說謊的水平居然這么高，真是……欺騙性太強大了。

“誰說謊了？”寧小雪聽了還不樂意，委屈地撅起小嘴：“你昨個兒不是也說，正好留下來，看看俊龍村的小溪，能不能培養云夢魚苗嗎？我不過是說了你的事情，沒有說自己的事情罷了，因為你的事情重要嘛！”

李永這下子更暈了：“說謊就說謊，還能有這么多理由，小生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永作勢拜倒，惹來寧小雪一陣追打，兩人鬧了一會兒，才消停下來，話說事情能夠這么解決，倒也挺好了。

其實，就算實話實說了，寧父、寧母也未必就會不同意，畢竟，兩位長輩給他的感覺，都是挺開明的，也很少干涉他們的事情。

只不過“支教”給人的感覺，可能會比較艱苦，寧父、寧母一定會多很多擔心，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這樣，一個善意的謊言，并不算是欺騙。

想來，他們以后知道了，也肯定能夠理解。

讓寧小雪提起，李永也覺得XZ的條件這么好，確實可以試試看，要真的能培養出云夢魚來，憑借罕見的營養、保健價值，雖然交通不便，也未必就沒有開發經營的可能。

就算不成功，回頭他也能心安理得地解釋。

李永就給孫海寧打了個電話，孫海寧開口就是：“怎么手機一直打不通，你這會兒沒打過來，我就到上海了。”

“怎么，你要回去了？”李永想了想，似乎孫海寧在XZ已經有一段時間，他雖然只帶研究生和博士生，總要上課才行，另外還有一些課題要做，不能一直留在XZ。

孫海寧這段日子，基本將日喀則附近走了一邊，到處去抓魚、吃魚，對這邊的水產品資源情況，有了一個基本了解，并且選擇了幾個地方，作為試驗的點，會長期進行觀察，譬如委托澤多養的云夢魚。

說到俊龍村，孫海寧的印象也很深刻，那邊和羊卓雍湖的條件是最好的，只不過羊卓雍湖的位置更好，俊龍村就差了很多，交通極不方便，加上云夢魚苗比較有限，所以才這選擇了羊卓雍湖。

“云夢魚苗”對孫海寧來說挺珍稀，但對李永來說，那就完全不是問題，既然孫海寧也說俊龍村的條件不錯，李永就打算扎根俊龍村，真的在那邊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成功。

話說孫海寧一直都覺得李永在“養魚”這方面，會有比較獨家的秘訣，要不然，也不能弄出“云夢魚”、“陶然魚”這等逆天的玩意出來。

聽說李永要在俊龍村進行嘗試，孫海寧當即表示支持，要他隨時保持聯系，還說要聯系日喀則市政府，以及上海這邊相關機構，給予他們有力支持。

“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林東臨，他在日喀則說話有用，”孫海寧說道。

李永想了想，這會兒也沒什么事情要幫忙的，再說他也不想云夢魚的事情弄得影響太大，畢竟不好解釋：“這時候還沒什么成果，就不用到處說了吧？”

孫海寧以為李永是不想暴露他獨家的一些方法，這也是人之常情，就道：“那我就暫且不說，你看著辦，有什么事情，就給我打電話好了。”

孫海寧雖然做夢都想知道李永獨家的養魚方法中有什么奧秘，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會比較不合時宜，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好。

李永也給李爸、李媽打了個電話，只能照著寧小雪的說辭，再說一遍，李爸、李媽也都挺支持的，畢竟，男人都要有自己的事業嘛！只是反復叮囑他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更要把寧小雪照顧好。

李爸的恢復情況很好，如今已經出院回家，只定期前往醫院檢查、觀察，李永沒有后顧之憂，就準備在俊龍村好好待上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