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筠伸手扶住搖晃了幾步的彩霞，“怎么樣？”

彩霞迷茫地睜開眼：“姐姐，好奇怪，一下子就不痛了。”

從廢墟救出彩霞的時候，她便是含糊不清地喚了聲“姐姐”。

前世被她拒之門外的姐妹情，今生來彌補一次，未嘗不可。

“楚云，謝謝你。”

“說什么謝呢。我瞧這姑娘資質尚可，叫彩霞么？不如來當我徒弟吧。”

這突如其來的收徒情節差點給她嗆住，“你、你不是不收徒么？”

季楚云神色微斂，奪舍了云斯栩的這個靈魂繼承的記憶居然沒有預料中的殘缺那么多。

原本，還以為她只記得她和慕辭楓是什么人。

季楚云鳳眸彎彎，欺身過來：“可今天我想收了。”

“彩霞，你自己覺得呢？”

容筠自然不能幫她做主。

彩霞自己卻拿不定主意。她的資質尋常，僅僅學過江湖的三腳貓功夫，保條小命。

“來，小妹妹，姐姐跟你詳細說說。”

看著季楚云將彩霞拉去角落，慕辭楓走到自己面前，容筠忽然明白了。

根本不是什么收徒。

是她要給慕辭楓單獨說話的機會。

“慕道友可有什么事？”

稱呼客套，語氣生疏。

慕辭楓陰了一張俊臉，一個箭步上前，容筠剛要后退，就被他拎了起來——

“你要干什么？”

那天她已經把話說的那么清楚了！

“跟我來！”

腳底一空，容筠就被慕辭楓拎到了飛行法器上。夜寒風冷，她迅速貼了張護體符保暖，風呼呼地越刮越大。

慕辭楓這架勢，是要御著飛行法器，奔月去呢。

……

“姐姐，那位姐姐，救了我。”

小姑娘仰起臟兮兮的臉龐，季楚云皺眉捏了個除塵決，看著這張清秀小臉回歸了干干凈凈，頓覺順眼多了。

于是漫不經心地晃著團扇給小姑娘頭頂來了一下，“大人的事情你少管。現在，你只需要回答，想不想拜我為師。”

“姐姐，我……”彩霞費力地抬起頭去看那越飛越高的法器，眼神寫滿了羨慕：“很想修仙，我見過仙人，可是，我想跟報答那個姐姐。”

知恩圖報的好孩子呵。

“那個姐姐，有我好看嗎？”

季楚云俯身湊近，彩霞被這張忽然放大的美艷臉龐嚇了一大跳。

眼前這個姐姐，和飛上天的那個姐姐，應是同一類型的大美人，容顏美艷絕塵，教人不敢直視。

然，還是有不小的區別。

眼前的姐姐鳳眸狹長凌厲，妝容精致，薄唇鮮紅，眉間多了幾分英氣。

帶到天上去的那位姐姐，生得一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眼，清澈不失圓潤，瞧著似個溫柔人兒，卻又有那么幾分清冷氣質，有著淡淡的距離感。

她們二人，似妖，似仙。

彩霞最終怯怯回答道：“我第一天見到你們，不知道怎么比較。”

“呵呵呵……”季楚云的笑聲很清脆，卻失了幾分女子的柔和婉轉。

或許是難堪，羞愧，彩霞驀地臉紅了起來，心跳聲莫名其妙越來越大，胸腔好似有只小鹿開始亂撞，這一切實在太詭異了，她隱約感覺自己的臉頰、耳尖都在發燙。

卻被季楚云接下來的一句話澆了個透心涼：

“這個問題答不出來，那就回答下一個問題：你，到底什么來歷？”

……

高空是很冷的。

一張護體符抵御不住，容筠多貼了幾張，最后把儲物袋里過冬穿的斗篷拿了出來。

“無語”兩個字寫在了慕辭楓的臉上：“你就這么怕冷？”

還說她怕冷，這人自己不還在運轉靈力驅寒么？容筠沒好氣道：“等會到了廣寒宮就更冷了，我可不想事先將靈力浪費掉。”

慕辭楓斜了她一眼，揮手停住了飛行法器。

月亮比之前大了一點，不是很多，看似飛了很高很高，但是天與地的距離，不是那么容易丈量的。

“賞個月而已，玩的挺別致啊？”

慕辭楓又斜了她一眼。

容筠忍不了了，最討厭不正眼瞧人的人了。

“到底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