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不在千欲仙宗，沒見過這位小師妹。”

林沂知繼續道：“蕭緲和她的相遇算是緣分。你或許不知道，以前的蕭緲性情孤僻得很，那一年，他在山上就惹了事……”

林沂知說起了舊事，慕容啟剛好提酒回來，便坐下來靜靜聽他說。

原來，蕭緲遇見小師妹的那一年，他重傷了幾個霸凌他的師兄，掌門想要驅逐他，是師父擔保求情，把他留在了孤鸞峰。

但是掌門當然不會就此揭過。剛好孤鸞峰的大師姐不知所蹤，掌門便讓蕭緲下山尋人，期間無論發生什么事，烏蘇都不能插手。

這就是默許了那些人不在千欲仙宗的地盤上開展報復。

在蕭緲出發前，師父找了天衍門的算道人給蕭緲算了一卦。

算道人說：“隨心而動，且行一善。”

意思是他隨便往哪個方向走，但是需要做一件善事。

蕭緲下山之后，林沂知不清楚那些師兄有沒有報復他，蕭緲沒有說過。

他只知道那些霸凌過蕭緲的師兄，哪怕是資質再好的人，后來都變得越來越平庸，乃至調去外門，從此無緣仙路，回歸俗世。

蕭緲只說過，他按照算道人的話漫無目的地尋找著大師姐，實際上他連大師姐什么模樣都不記得，他從來就沒想過真的要找到師姐。

直到一個暴雨天，他來到了一個慘遭魔族血洗的山村。

殘忍嗜殺的魔兵將一個瘦巴巴的小孩追至懸崖邊上。

“蕭緲是這么跟我說的，當年他只想找個地方避雨，看見魔兵的第一個念頭是，殺魔兵吃力不討好，沒有收獲，他打算看戲。”

林沂知的話讓容筠陷入了回憶。

但是當年他沒有這么做。

那時的她剛剛魂穿過來，睜眼那會兒有聲音對她說，明月，要是無路可逃了，你就自盡吧！彩霞會代你好好活下去的……

這是什么樣的世界啊，親生父母將她推出去引開怪物。

還沒搞懂是什么情況，她就發現自己慌不擇路，跑上了懸崖。

深不見底的懸崖，仿佛有著某種魔力，吸引著她邁出腳步，就好像她曾經跳過一次似地。

然而，就在她陷入絕望生無可戀的時候，一道青白劍光破開雨幕長嘯而來，蕭緲成為了她永遠的英雄。

“所以，蕭緲是想起了算道人的話，發現自己還沒有做過一件善事，于是出手救下了那小丫頭？”

林沂知點頭：“是啊，你以為蕭緲是個好人？老子當年遇見他的時候，差點被他坑慘了。”

二人交談的時候，容筠默默地低下了頭。

蕭緲不是個好人，她一直知道，可當年的她就是義無反顧地追隨了自己的英雄，哪知最后會慘淡收場。

“云姑娘，之前發現蕭緲喜歡你的時候，說實話我挺不高興的，因為那丫頭比你更喜歡蕭緲，我還挺想蕭緲多守幾年‘寡’，那孩子，挺不容易的。”

看到林沂知眼里的憐憫，容筠莫名鼻頭一酸。

“男人守什么寡？”

林沂知笑笑：“這你就不懂了吧。”

“今天你怎么跟我說起這些了？”

容筠語調依然沉靜，是林沂知沒想到的。

“也沒別的原因。你不喜歡他，那我說說他的白月光沒關系吧？”

慕容啟又倒了酒：“白月光？”

“可望不可及、可及卻錯過、錯過即是生離死別。”

兩個男人都喝了酒，醉醺醺的。

“看不出來，蕭緲這人看似心腸冷硬……嗝~”慕容啟打了個酒嗝，“難怪把靈華宗那個什么琛打成那樣，原來是心里有‘白月光’。”

聊完了八卦，慕容啟便告辭了。

容筠收拾好包裹，翻上了屋頂。

果然，沒等多久，林沂知也上來了。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黑夜掩蓋了他臉上的異色，聲音低沉：“容筠……你原諒他吧。”

玉簡上蕭緲的訊息：帶容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