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時間。”
林天海艱難的出聲道,僅僅說出這一句話,就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大約在十天之后。”
何庸苦笑道,上前將手上的信件交出。
林天海接過飛快讀了一遍,讀完之后長長一嘆。
他在屋里踱步了一圈,沒有遲疑很久,很快便果斷下令。
“都別急,我們還有機會。”
“何立,你去聯系一下鴻山城里各家頭牌勢力,不求他們幫忙,只要他們愿意牽制一下陳家即可,對了,記得從我庫房里帶一份禮物過去。”
“何庸,你去通知寧城,讓他去一趟北舵舵主那邊。”
“你們立刻就去,我再和其他長老溝通一下,我就不信所有人都和周長峰以及陳家是一條心!”
林天海的命令下達下去,幾人沉沉點頭,即刻行動。
待眾人都離開了龍鯨樓,林天海緩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臉上一片灰敗。
與其他長老交流一事,還需要好好思量一番,不能著急行動。
因為陳家與周長峰既然篤定了要使用彈劾的方式來終結他,那么對方必然有了充足的準備。
只怕其他三位長老,要么被威逼,要么被利誘,已經決定了他們十天后的彈劾選擇。
林天海相信,貿然地直接過去,只會吃個閉門羹。
“手頭已經沒有多少資金了,又要大出血了啊...”
...
林立一離開龍鯨樓,便看見了滿目瘡痍的小花園。
曾經雅致別趣的花園,可以說是整個虎鯨幫最安詳平和的地方。
只可惜,如此寶地被一些不識風趣的武夫毀成了這副模樣。
這里已經陸續被襲擊了三次,每一次都有淬血境好手帶隊。
現在的虎鯨幫已經和鴻山城的一些混亂之地沒什么區別了。
何立走過一片狼藉的綠蔭回廊,一路保持著警惕,待從小門離開了虎鯨幫,他在長明街駐足了片刻,這才決定先去王家、林家等人府邸。
王、林兩家在鴻山城都是中等家族,家里都有煅骨境的強者支撐,雖然比不得鴻山城頂尖勢力,但也是一方豪族,足夠應對陳家的威脅。
況且,以林天海如今的資材,也無法引起更高等級勢力的注意,也只有王、林兩家的胃口與實力都是剛剛好。
何立一邊思忖著,一邊腳上動作不停。
作為一個初入淬血的武者,他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周圍有一些不懷好意之徒,甚至看不清他的步伐,就被他遠遠地甩在身后。
只是何立太過自信自己的步法,根本沒有注意到一些實力強橫的武者在不著痕跡間,在前后左右的四個方向將其牢牢封鎖。
“嗖,嗖!”
何立又跨過了兩條街道,突然之間,他發現前面擁擠著一群人,將前方的路口堵得嚴嚴實實。
“嗯?”
何立心中生出了警惕,腳步放慢,同時神識向四周感知。
本來還恍然未覺,這一細細感知,何立亡魂大冒。
怎么這么多淬血境!
他們想干什么!
“蹬蹬蹬蹬!”
數人幾乎是從天而降。
站在了道路兩旁的房屋之上,足足有六個初入淬血的武者呈現六邊形將何立困在中央。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的巷口街道涌出了數百流民以及其他實力微薄的武者,他們統一披著灰袍,整張臉藏在寬大的衣袍中,一雙眼睛閃閃發光。
“浮生教!”
何立咬牙切齒地道,同時一股寒氣遍及全身。
這些灰袍就是浮生教最典型的標志,浮生教欺軟怕硬這是共識,因此對現在羸弱的虎鯨幫動手并不奇怪。
但是令何立驚恐的是,浮生教怎么突然跑出來這么多的淬血境高手。
他何立天資不淺,又勤于修煉,兢兢業業二三十年,才修煉到初入淬血的程度。
這些窮苦的流民組織,他們憑什么!
“何立?”
一個浮生教淬血武者歪著腦袋嘿嘿笑了一聲。
何立抬頭看向那人,心口噗噗直跳。
他腦子急速運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閉口不言,怒目而視。
其他幾個淬血武者也開口了。
“一個淬血境的獵物,這一次行動不虧了。”
“抓活的!”
“上!”
幾個淬血境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中襲擊突然爆發,幾個淬血一擁而上,一群流民也是悍不畏死,拼了命的撲擊上去。
何立渾身僵硬。
他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今天要完蛋了。
...
血刀門,寧城住處。
寧城作為林天海的大弟子,在爆發混亂的最初期,自然是身先士卒、沖鋒在前。
因此,沒過多久就被陳家的淬血境高手打傷,傷勢不輕,最近的時日一直都在休養。
受傷之后,他不敢回去虎鯨幫,如今的虎鯨幫已經淪為了他人肆虐的戰場,滯留那里只是死路一條。
他作為血刀門的供奉,在門內自有一套住處。
算算日子,他龜縮血刀門已經有十來天了。
血刀門距離虎鯨幫不算太遠,何庸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趕到了這里。
何庸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但他是第一次給養傷之中的寧城帶來任務。
“寧叔,這是林長老的吩咐,請您過目。”
何庸無奈地遞上了一份信件。
寧城輕輕點頭,指了指床頭的桌子。
“就放這里吧。”
寧城眼中有些空洞,思緒飄飛。
對于林長老的征召行為,他沒有任何抵觸。
他是林長老一手教導并提拔上來的,沒有林長老的幫助,他早就死在某個陰溝里了。
林長老深陷困境,此時正是他們這些弟子效力的時候,寧城豈能忘恩負義?
只是寧城很清楚,以林天海的智謀與運籌帷幄,如果真的到動用他的時候了,那說明局勢已經危及到了最后時刻,哪怕是最后一丁點的力量也必須全部壓上。
寧城面色難看,動了動嘴皮。
“幫里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何庸點點頭,聲音低沉。
“很多事情,我都寫在里面了。”
寧城沖著何庸揮了揮手,何庸遞過來的東西撿起。
“你先回去吧,東西我自己看。”
說吧,寧城將床頭的藥碗端過來喝了一口,然后細細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