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船長！”

杰尼克捂著肩膀站在一旁。

“虧我之前還以為你死了，悲傷了好一陣子。真是沒想到，你竟然跟覆滅黑鯊團的罪魁禍首厄運小姐搞在了一起，這個世界還真他娘的諷刺。”

加曼感慨著，隨后突然插一嘴道。

“你幕后老板是誰？”

“你以為你能騙過我？你別忘了，你是我教出來的。”老查理一臉兇狠的盯著加曼。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盡到徒弟的最后一點本分，替你送終，師傅！”

知道老查理性子的加曼也不再廢話，拔出武器照著胳膊就來了一下，流出的血液竟詭異的浮向空中，化作一道血流環繞。

“砰！砰！砰！”

老查理扣動扳機，子彈穿透雨水，但最終卻被環繞在加曼身側的血流攔下。后者像條蛇一般銜住子彈，隨后銅鑄的彈殼便‘滋滋’作響，生出白煙。

“師傅，沒用的，現在的我已不是凡人，而是掌握了血魔法的魔法師。”加曼嘴角露出笑容。

“說起來，這都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把我送到師母身邊，我也不會有這番際遇。”

“去死吧，混蛋！”

老查理大吼一聲，瘋狂的扣動扳機，但沒有一顆子彈能突破血蛇的防御。

終于，再次扣下扳機，沒有一絲火光的老查理將火槍砸去，然后拔起身邊的斧子就朝加曼劈去。

“你還是這樣性急。”

血蛇隨著加曼的意識銜住斧刃，他云淡風輕的評價了一句，然后長刀揮舞，老查理伸向腰間刀柄的左手應聲而落。

老查理痛苦的哀嚎剛剛響起，加曼伸手一抓，鮮血從傷口噴涌而出，融入血蛇，讓其變得更加粗壯。

鮮血沿著斧刃蔓延，攀上手掌的時候竟化作一張大嘴，血蛇的尖牙咬下，老查理慘叫一聲。然后直接被加曼彎刀刺穿腹部釘在船壁上。

“老師，將幕后之人說出來，我給你個痛快！”

“呵呵！”老查理不屑的呸了一口吐沫，冷笑道：“癡心妄想！”

“還是這么又臭又硬！”

加曼憤怒之下，血蛇直接吊起老查理的腳掌，將其倒提而起，隨后瘋狂砸動。

沒過一會兒，一個海賊一臉焦急的跑來。

“船長！”

“怎么回事？大驚小怪的？”

杰米克攔下此人。

“剛才有個人往彈藥室跑去了，我們沒攔住，他口里嚷嚷著要把這艘船炸了，同歸于盡。”

“運氣還真不錯呀，師傅！”

加曼當即臉色一變，看了眼滿是鮮血的老查理，再沒了虐殺的欲望，嘲諷了一句后便操控血蛇將其丟進海里。

“去鯊魚嘴里后悔吧！”

“砰！”

砸進海水的瞬間，冰涼壓住了火辣辣的疼痛，這讓老查理的思緒清晰了些。眼前渾濁不堪，但他眼前卻浮現了許多景象。

那個人叫拉尼，他們自幼一起長大。后來，村子被海賊劫掠，親人死完的他們結伴到比爾吉沃特討生活。

相比于他，拉尼果敢、干練，很快就晉升為海賊團的干部。對方曾無數次邀請他上船，但他害怕，最終還是選擇在岸上當一名廚師。

后來，他收了一個很有天賦的徒弟，和偏安一隅的他不一樣，后者有野心有想法，就像另一個翻版的拉尼。

再后來，他將自己的徒弟介紹給了拉尼。從此，岸上還是他一人，但海上卻多了一個他牽掛的人。

他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至那一天，船只遇上敵人，兩人沒回來，他發了瘋似的尋找，卻沒半點音訊。

然而，一年后，加曼卻回來了。

并且，掌握了詭異的血魔法，實力大增。靠這個很快就聚攏起一大批手下，之后更是殺死前任猩紅之刃團長成功上位。

當天慶功宴上，喝的啷當大醉的加曼道出當年實情。原來，他和拉尼失事后并沒有死，而是流落到一處荒島。

在那里，他們發現了血魔法的傳承，為了獨吞這座寶藏，加曼趁拉尼不備將其殺害。

宴會結束當晚，老查理就選擇了刺殺。失敗之后他在黑鯊團隱姓埋名藏下，一邊躲避追殺一邊想復仇的辦法。

自那天之后，他就有了一個心結。如果當初他選擇上船，那么一切是不是就都會不一樣？拉尼不會死，他也不會收下這么一個徒弟？

此后，每個夜里他都輾轉反側，沒睡過一次好覺。而如今，終于解脫了。

盡管還有諸多不甘，但心里更多的是輕松。

老查理嘴角抿起，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

蒙德從堅硬的船身里爬起，耳中嗡嗡作響，五臟像挪了位置一樣痛苦不堪，胸前更是火辣辣的疼。卷起的風浪灌進船艙，讓他連嗆了幾口水，海水讓傷口更加疼痛難忍。

而他卻像感受不到一般，抓住船沿，眼睛死死盯著運輸船的甲板，他掉下來的地方。

此刻的他有些糾結，既想看到老查理的身影，但又不想看到。只是，無論他作何想法，都改變不了那道身影落下的事實。

“轟！”

巨大的火光伴隨著刺耳的轟鳴爆射而出，天上雷光閃耀，將這片海域渲染的如同白晝。

蒙德淚水止不住的流下，空中的那道身影也被照清，兩支胳膊空空如也，左部小腿詭異的彎折著，全身像是浸泡在鮮血里。

身體被膨脹的氣浪推動，劃過蒙德眼前，然后一頭砸進不遠處的海水之中，將周遭海域染紅。

早就被動靜和血腥味吸引來在周圍待守的鯊魚們甩動尾鰭，蜂擁而上。

“滾開，都給我滾開呀！”

蒙德拔出火槍對著海面瘋狂扣動扳機，但根本無濟于事，憤怒的他直接跳進水里，奮力向鯊魚群游去。

但受傷的他哪能跟得上這些在水里生活的畜生，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家伙撕扯碎老查理的身軀，然后繼續在大海里追逐血腥。

蒙德睚眥欲裂，然而所有的憤怒都隨著大吼被倒灌的海水逼進口腔。這時，一條遲到的鯊魚盯上了他。

蒙德掏出身上匕首，對著游來的后者狠狠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