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如此,胡戈大人,總主教正期待您前往貝勒大圣堂呢。”
面對盧琛主教送上的總主教邀請,看著信封燙金的七芒星裝飾,胡戈面色不善,昨日剛打定主意不進君臨,但現在又收到了邀請,邀請討論的內容正是關于一系列物資與權力的交割。
這個邀請還是他不得不應的,七神教會總主教的邀請對他來說是重要的,若他只是個普通軍頭,當然不用搭理鐵王座的傀儡,但是他是以七神之名遠征海外的領袖,那就必須顧忌總主教的意見。
雖然七神教會是一個松散的聯合體,但是總主教作為七神教會的首腦,手中能控制的力量依舊龐大,在法理上,他也需要來自總主教的認可。而且總主教要交接的東西也是很重要的,代表著七神教會對遠征的認可與物資的支持。
胡戈一開始想要找個理由拖延拖延時間,但一想根本不行,他唯一能用的理由就是裝病,可昨天那么多人都看到他活蹦亂跳的指揮安營扎寨呢。
若是這樣做,肯定會被總主教認為是對他的輕慢,接下來指不定會帶來什么麻煩,何況這事還拖不得,所以他只有進入君臨一個選擇。
“我會接受邀請的,但是盧琛大人,我不希望大張旗鼓的進入君臨,還請把這個意思傳達給總主教。”
“遵命,胡戈大人。”盧琛主教對胡戈的要求并不意外,君臨局勢他們都看在眼中,接著就退了下去。
“胡戈大人,我想我可以說說我的那個觀點,您可以與一些虔誠的民眾接觸。”此時老麻雀發言道,他臉上沒有什么變化,但胡戈總覺得有一種得逞的感覺。
“那好,你說吧。”唉,反正都要進入君臨,那就說吧。
在都城守備隊士兵不耐煩的吆喝之中,胡戈與卡納提爾以及十多位隨從穿過君的臨巨龍門,為他們引路的,正是遠征軍與教會之間的聯系人盧琛主教。
胡戈的隊伍并不大,他不想引人注目,按照所獲得的信息,肯定有人想要針對他,那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不過,胡戈覺得他入城信息有一個肯定是知道的,那就是著名的八爪蜘蛛瓦里斯,但自己與那家伙又沒有什么利益沖突,而且他現在肯定忙著如何穩定自己在新朝的地位呢,想來也不會導致問題。
遠征軍營地胡戈交給了老麻雀與農夫長管理,有這兩人在,穩定局勢根本不是問題,在離開前,胡戈向老麻雀叮囑了很多東西,其中最重要的是,若是君臨發生了什么變動導致他陷在城市里,老麻雀要立即派出一支部隊進城把他給撈出來。
而在進入君臨,在離開大道,看到這座城市真正的樣子后,胡戈發出了與老麻雀差不多的感慨,“這座城市真像是一個有城墻的集中營。”
“集中營?您這個詞用來評價我們美麗的都城還真是貼切。”盧琛主教聽到了胡戈的自言自語,語氣里滿是詼諧幽默,接著看向擁擠的街道說,“但這就是君臨。”
說著這話時,盧琛主教語氣里又是嘲諷又是自豪,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讓人奇怪的情緒。
“我不明白,鐵王座就沒有想過好好捯飭捯飭這座城市嗎?”
看著在街邊喝著褐湯的貧民,還有街面上不時發生的犯罪事件,胡戈不由得說道,在他看來,君臨實在是臃腫,其下水道系統也不堪重負,倒是整個城市臭氣熏天,五十萬人口也太嚇人了,少個十到二十萬才差不多。
這座城市現在還處于動蕩之中,原來的管理者根本無心管理城市,都城守備隊更是徹底躺平,街面進一步混亂,讓這擁擠的城市更加可憎。
“大人物們都住在高丘上,臭味臭不到他們,而擁擠也擠不到他們身上,哪兒像我們,必須每天享受君臨的臭氣。”盧琛很難得的直接表示了態度,看來這位主教也很為君臨糟糕的環境所困擾。
不過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表現“不同平常”,盧琛下一刻就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您是真的厲害啊,那么快就在君臨找到了地頭蛇的投靠。”
盧琛所指的是雷格的黑幫,在他們進入城市沒多久,這個黑幫頭子就帶著幾個頭號打手來到了胡戈面前,向胡戈表示了效忠與投靠,就此跟隨著胡戈。
雷格的到來是胡戈與老麻雀討論的產物,既然要去見總主教,那就順便給這些投靠遠征軍的君臨人要上一個認可,讓他們早點從君臨這個該死的糞坑里脫身。
雷格對待胡戈非常恭敬,一時讓胡戈都有些不適應,從他這里,胡戈進一步了解了許多君臨的信息,隨著此前的聊天,黑幫頭子也沒有那么緊張。
“都是老麻雀的努力。”胡戈也不往身上攬功,說出了老麻雀的功勞。
“老麻雀大人啊,若是他的話,那也不奇怪。”盧琛對老麻雀的名字并不意外,甚至有一絲果然如此的味道,“老麻雀大人雖游離在教會體系之外,但是他的名聲早已響遍教會,哪怕是在組織遠征軍之前十來年,他就是很有名的人。”
“老麻雀的過去?盧琛大人,您可以說說嗎?”
胡戈突然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對于老麻雀的過去,他是一點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在七國各地游歷了很久。
“這對外人來說的確算是秘密,在教會里也沒有多少人還記得過去的事情,但我喜歡閱讀以前的記錄,胡戈大人,我正好可以給您說說。”盧琛作出了回憶狀,“大概是在三十年前,老麻雀大人是一位在舊鎮的繁星圣堂快速崛起的辯經士,他還在學習經典時,就靠著對《七星圣經》的解讀駁倒了一些高階教士,在教會內糾集了自己的勢力,許多和他一樣的宗教學生們都匯集在了一起,他們當時的宗旨是要肅清教會的腐敗,樹立正確的教義。”
“只不過,好景不長,隨著老麻雀大人對當時的總主教進行沖擊,他的失敗也來臨,先是他的支持者莫名其妙的死去,然后接二連三的被流放,甚至他本來也一度被扣上疑似異端的罪名給關了一段時間,而在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后,老麻雀也放棄他在教會的身份與地位,做了一個最基層的修士,用腳步丈量著七國大地。”盧琛的語氣里帶著一股欽佩的意思。
“這真讓人意外。”對于老麻雀的過去,胡戈有過許多想法,但怎么都沒想到想到,他曾經是在教會掀起過軒然大波的人,那既然如此,他的能力也說得通了。
“是啊,我最初見到老麻雀大人時,也是花了很多時間才確定了他的身份。”
盧琛的語氣也頗為感嘆,此時他們已經走上了維桑妮亞丘陵的頂部,身邊的建筑變得得體了起來,從貧民風變為了中產階級的風格,但沒有什么鮮艷色調,居住在這座丘陵的,多是虔誠信徒,次此刻盧琛看向前方,指向了那座巨大的建筑。
“胡戈大人,我們要到地方了,您看,那里就是貝勒大圣堂。”
順著盧琛所指,胡戈看向那貝勒大圣堂,這座建筑是由“受神祝福的”貝勒修建的,它取代了舊鎮的繁星圣堂成為了維斯特洛七神信仰的中心。它位于維桑妮亞丘陵頂部,周圍是白色大理石廣場,廣場中央高聳著貝勒一世的巨大雕像,它平靜地站在基座上,一臉悲天憫人。
“受神祝福的”貝勒是坦格利安家族一位以極端虔誠著稱的君主,他在位期間七神教不斷發展,這座巨大的圣堂也是因此聳立了起來。
在大圣堂的門口,幾位穿著高階教士服裝之人正在等候,看他們的衣著,就可以確定其身份,這是大主教,而大主教身后,是按照教階順序排列的普通教士。
兩位大主教的行為優雅而威嚴,在主教的衣袍之下恐怕是昂貴而柔弱的絲綢,胡戈還注意到他們的手掌看起來柔軟,顯然是從未經歷過風雨打磨,與老麻雀這類修士形成了鮮明對比,這讓胡戈更是明白為什么老麻雀那么看不起教會。
“愿七神保佑您,胡戈大人,還有盧琛兄弟。”
“也愿七神保佑你們。”胡戈作出了回應,盧琛則恭敬的對兩位比自己教階更高之人鞠躬致敬。
“請問我接下來就可以面見總主教大人嗎?”迫不及待的,盧琛問起了面見總主教之事,他此前已經派人通報這個消息。
“當然可以,總主教大人正在等待您。”被盧琛詢問的大主教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對胡戈十分恭敬的說道,大主教的態度讓胡戈心安了一些,這是個很好的開頭,然后他給了盧琛一個安慰的眼神,而中這位黃鼠狼主教只是無所謂的笑笑,看來不是第一次經歷這些。
如此多的教會高階人士匯集自然引起在大圣堂前禱告的民眾與朝圣者的騷動,以為是什么大人物來到了這里,不過他們很快就被教士們安撫,接著被疏散,這一幕讓盧琛有些想要罵人,就不能專業一點先把人給疏散了再讓他來嗎?這都多少人看到了他的臉。
接下來,在大主教的帶領下,胡戈得以進入了這座七神教會的總部,至于盧琛主教,他被留在了圣堂之外,這讓胡戈很在意,但也不好詢問。
從大門進入圣堂內部要走過長長的走廊,這條走廊被稱作“燈火之廳”,走廊的天花板上懸掛著許多彩色鉛玻璃球,胡戈穿行了這條走廊,期間對七神教會的富裕感嘆不停,整個大圣堂里,就沒有廉價的東西,即便是給遠征軍送去了那么多金銀器具,也不影響大圣堂的富麗堂皇。
過兩道門就到達了修士們祈禱的地方,在這里,胡戈的隨從被留在了外面,胡戈對此沒有意見,讓一群教外人士去見總主教的確是很不合適的事情。
七神的高大祭壇聚集在玻璃、黃金和水晶的穹頂下,圣堂地板由大理石鋪成,墻上巨大的窗子裝有彩色的鉛玻璃。祭壇前,有信徒點燃蠟燭祭拜。
而在那最大的祭壇之前,總主教大人正在向七神禱告,看著總主教的身影,胡戈想起所知的總主教信息:他是個肥胖的大個兒,思想腐化,饕餮成性,總是喋喋不休。
而面前之人的確和這些描述對得上號,若不是身上的總主教袍服與那華麗的七面一體頭冠,胡戈根本無法意識到此人是七神教會的統領者。
惡趣味的,胡戈想到了一句話,“總主教大人是如此虔誠,以至于為每位神靈都要各吃一餐。”,接下來胡戈只希望,他就像是看起來那樣昏庸,那樣好應付——但都成為了七神教會的首腦,這也代表這是不可能的。
“愿七神保佑您,胡戈大人,我在君臨早已無數次聽過您的名聲,盧琛兄弟已經告訴過我您的信息。”
總主教臉上笑呵呵的,但胡戈感覺得出來,只是皮笑肉不笑而已,而且在提到盧琛時,他看到總主教臉上閃過了一絲難以捕捉的厭惡,這讓胡戈微微有些不安。
“您能來到都城,實在是我與教會的榮幸,在這個信仰黑暗的時代,還能有人意在七神教誕生之地,想要收復那片偉大的土地,這實在是太令人感動,這一定是七神的意志作用于世間的體現。”
胡戈承認,總主教雖然外型不佳,但當了那么多年總主教,他一舉一動都有著應該有的威勢,足以唬住什么都不懂的民眾,就是下巴上的肉也伴隨其話語抖一抖的導致很減分,但距離夠遠也沒人看得清,無傷大雅。
“愿七神保佑。”包括胡戈在內的人都這樣回應道,而總主教讓侍童搬來了兩張椅子,那椅子之上滿是黃金與寶石,胡戈有些詫異的看著椅子,那么有錢嗎?
“胡戈大人,就讓我們好好談談吧,接下來我們需要敲定的事情很多。”
胡戈坐在了總主教的對面,侍童為兩人送上了白水,這讓胡戈很不屑,都這幅樣子,還裝作什么清苦呢。
但鄙視是鄙視,胡戈面上絕不會展露這樣的情緒,現在該好好談談了。